第二十四章 英雄救美

  「沒那麼誇張。」蕭世離喝了口啤酒，「以前高一級的三個老大，一個跟了我，一個被我陰到醫院去了，還剩下一個，哼哼。」他笑了兩聲，沒有說話，在兄弟面前沒有任何可隱瞞的。

  「那你怎麼不把剩下那貨也給幹掉啊？」文揚問。

  肥龍的歸順，是蕭世離之前沒有想到的，所以他在對形勢的估計上，也產生了誤差。

  「沒那麼容易。」他搖了搖頭，「剩下的這個人有點背景。」

  「什麼背景。」

  「就是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才沒有輕舉妄動。」

  大壯點了點頭，「嗯，總之老三你有用到我和文揚的地方，就說一聲。」

  「是啊，三哥，這些日子連一個『架場子』都沒有，我他媽都快悶死了。」文揚抱怨地說，「我們那個學校說是最亂，其實幾天連一場架都輪不上，是不是越好的學校，裡面的人其實越黑啊。」

  

  蕭世離笑了笑，文揚的情況他清楚，這小子剛進三中的時候就弄了場大的，從此在高一級確定了地位，三中打架少並不代表裡面的人有多好，只是三中的學生差不多都是混一片兒的，彼此都認識，兩個人發生了矛盾，往往都是各叫一幫人，然後你給我個面子，我給你個面子，最後和談了事，這樣的場子，文揚隔三差五就會去一次。

  「對了，那天……那個……最後怎麼樣了？」馬義忽然笑著拍了拍蕭世離的肩膀。

  「什麼？」

  「少給我裝蒜，就我們去看你那天。」

  「怎麼了？」

  「嗨，三哥你直接問不就完了，就那個小護士。」文揚笑道，「我們走了以後發生了什麼，現在肯定已經打過炮了吧。」

  「噢……」蕭世離不是忘了這個人，只是馬義的語氣太過曖昧，發生了那件事後，他實在沒把對方往那個地方考慮。

  「說，是不是有結果了。」連大壯都關心起來，足以說明當時那個小妮子在三個人眼裡，真的不是普通貨色，在三人見過的女孩里，說是極品也不為過。

  「唉……」

  讓三人沒想到的，蕭世離先是嘆了口氣，然後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沒搞上？」

  「人家有主了？」

  「肯定丫操之過急，被那人家罵臭流氓了吧。」

  「不是。」蕭世離在沉默了一會兒後，慢慢把那天後來發生的事對三人說了一遍。

  聽完以後，其餘三個人的表情還保持在調笑的狀態，但說出來的話卻不一樣了。

  「真的假的？」

  「哈哈，沒準是哪兒片的混混頭派來刺殺我三哥的。」文龍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得了吧，你當他是美國總統呢。」

  「難道是條子？」

  「扯淡，警察真要查他，還用得著費那勁？」大狀晃了晃膀子，「再說不就拍了人一磚頭嗎，警察才不會為這點小事兒折騰呢。」

  「我看八成是醫院的護士進錯病房了。」

  「嗯……」蕭世離應和著點點頭，心中卻明知不可能，當天他就讓高翔領著幾個人把整個醫院上下都找了一遍，最後又問院方要了所有醫護人員的名單，確定那個女孩並不是醫院的人。

  這件事是有些蹊蹺，但也算不了什麼大事，蕭世離心中隱隱有種感覺，但是非常模糊，連他自己也不能夠確定。

  這時，兩個男人忽然站到了他們這張桌子旁邊，兄弟幾個都停止了說話，抬頭一看，是兩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一看就是街邊上的小痞子，其中一個跟馬義打了聲招呼，「馬老闆，這剛開張沒幾天，生意不錯啊。」

  「小本生意，還是少不了龍哥的關照。」馬義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皮笑肉不笑地遞給了二人。

  「嗯。」其中一個接過來掂了掂，丟下一句，「走了。」就和同伴揚長而去，一臉囂張蠻橫的表情。

  「***誰啊？」蕭世離其實早就看出來這兩人是幹什麼的了，但還是明知顧問了一句。

  馬義坐下來，給幾人倒上酒，「李景龍，辛門橋這一片的老大，這條街都歸他管，剛才那兩個是他手下的馬仔，開業的第三天來過一次。」

  幾個人都是明白人，自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文揚一下就從凳子上站起來了，「草，這叫***什麼**事兒，這裡不是大哥的地頭嗎？怎麼還有人敢收錢收到咱們頭上來。」

  「坐下，坐下。」大壯拉了下這個不懂事的弟弟，慢慢道，「什麼地頭不地頭的，那是在我們這些小混混的圈子裡，人家是正兒八經的黑社會，能比嗎？」

  大壯馬義在社會上呆的時間久了，對街面上的一些規矩和法則都清楚，對這一切表現地很平靜，但心裡一點意見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而蕭世離和文揚這兩個還在上學的就不同了。

  文揚看樣子是咽不下這口氣，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拍著桌子，引得酒吧里的人目光都向這邊看過來。

  蕭世離是一臉的不爽，叼著顆煙靠在沙發上，眼神中透出幾分陰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行了，你丫，我這還要做生意呢！」馬義一把把文揚的胳膊拽住了，「你丫消停會。」

  「草，二哥，你覺得就這麼算了，我***不干！每個月那麼多錢，老子擦屁股也比給那幫王八蛋強！」文揚梗著脖子，呲著嘴，「那個什麼「龍哥」住哪兒，我這就帶幾個兄弟砍了丫去！「

  「好了，咱們現在的實力還不能跟人家抗衡，忍忍吧，遲早會有那麼一天的。」大壯看了眼蕭世離，知道他此刻想說什麼，就替他把話說了出來。

  文揚哼哼了幾聲，終於不說話了，兄弟四人喝了一陣子悶酒，酒吧門再次被推開了。

  也許是老天為了補償幾人的鬱悶心情，這次進來的是個女孩，身上穿著一件天藍色的波西米亞吊帶長裙，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清純和甜美，外加乖乖的模樣，寬大的裙擺讓她顯得有些纖弱，烏黑、沒有經過任何挑染的長髮在空調的微風下輕輕拂起，兩側的秀髮辮成兩根小辮，更顯得可愛動人。

  大壯、馬義、文揚三個人抬起頭，不約而同就是一愣，文揚眨了眨眼睛，不禁叫了出來，「陳佳！」

  蕭世離的位置是背對著門口，聽到這個名字，忽然全身顫抖了一下，但是並沒有回頭，只是用一種說不清楚的眼光愣愣看著文揚。

  「三哥。」文揚又小聲叫了一下，後者才像是反應過來，很機械地慢慢扭過了頭，也許是不想讓某人看出自己的不自然，也許是此刻他大腦空白一片，根本沒有思考。

  「呼……你丫看清楚點再說。」蕭世離長長出了一口氣，又把頭轉了過來，往嘴裡叼了根煙。

  大壯這時也看出來了，搖了搖頭，「不是，不過真是***太像了，簡直就是雙胞胎啊。」

  了解蕭世離初中那段歷史的幾個人這時都不說話了，蕭世離抽了一會煙，又忍不住回頭去看。

  他表面上雖然看起來平靜，但內心卻在強烈地翻湧著，在看到女孩第一眼的時候，他只感覺全身像過了電一樣，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女孩並非自己認識的那個人，隨後而來的是一種混雜著安心、失望、無力，卻又帶著一絲絲萌動的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女孩站在通往吧檯的過道上，好像不準備找個位子坐下，而是微微左右張望著，兩隻腳併攏在一起，雙手垂下握著一個小包，像是在尋找著什麼人，垂在肩頭的發梢在微風中輕輕飄動著，靜靜淡淡的美。

  一隻胳膊忽然從旁邊伸了過來，打破了這美麗的畫面，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端著一杯酒，忽然摟住了女孩的肩膀，嬉皮笑臉地說，「妹妹一個人啊，來，哥哥請你喝一杯啊。」

  女孩嚇了一跳，連忙向後退了幾步，甩脫了男人的手臂。男人抬起醉眼，色迷迷地瞄著她，「寂寞了，不怕，嘿嘿嘿，有哥哥陪你呢。」

  旁邊一張桌子上的另外兩個人跟著笑了起來，這三個人是一起的，女孩剛才剛好就站在他們的桌子旁邊。

  醉漢笑著走過去，身上又要扯女孩的裙子，女孩秀美的臉龐羞得通紅，更多的是驚慌和害怕的神色。

  這邊桌上文揚張開嘴，一個草字還沒出口，對面的蕭世離已經起身走了出去。

  本來剛才不爽的情緒就一直持續到現在，蕭世離已經憋了半天了，看到眼前這一幕，又是增添了幾分不清不楚、難以名狀的怒火。

  他順手抄起桌上一瓶還沒啟開的百威，走到那人側面，一酒瓶就橫著砸在對方頭上。

  「啊！」男人慘叫了一聲，踉蹌退了幾步，倒在地上，碎玻璃和酒水四散飛濺，有幾滴水濺到了女孩的臉上，她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完全像是傻了。

  「**的！」旁邊桌子上的兩個男人都站了起來，二人看樣子也喝了不少，反應有些慢，但馬上也抓起桌上的酒瓶，就朝蕭世離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