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悲傷的無以復加
2024-05-07 15:39:56
作者: 月下魂銷
丁當覺得氣氛有些詭異,唐煜傳了楚梓霄的話後,簡沫並沒有動,只是雙手抱著水杯輕輕摩挲著,視線落在茶水上,仿佛沒有聽到,只是在沉思。
這樣的氣氛有些僵硬,唐煜沒有開口催,丁當也不知道簡沫在想什麼,只能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角,眼神示意了下……
簡沫抬頭,已然掩去了眸底所有的情緒,「好。」她淡淡扯了嘴角起身,示意丁當在這裡等她。
丁當點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唐煜帶著簡沫出了會客室往楚梓霄的辦公室走去,路上,他到底開了口:「簡沫,不管如何……有話好好說,嗯?」
「自然。」簡沫淺笑,「畢竟客戶至上,一直是翔宇的宗旨。」
「……」唐煜嘴角輕動了下,暗暗一嘆,沒有再說什麼的敲了敲楚梓霄辦公室的門。
「進來。」
裡面傳來楚梓霄的聲音,唐煜示意簡沫進去,「這已經中午了,我帶你同事先去吃飯。」
簡沫內心沉重,作為楚梓霄的好友,唐煜顯然清楚他們這一時半會兒的談不完……總不能讓丁當跟著餓著。
那會兒她就不應該同意總監帶丁當過來,明明知道……那人既然要逼她來,自然不會給她有退縮的機會。
「好,謝謝。」簡沫輕聲開口。
唐煜笑笑,沒有說什麼,只是示意簡沫進去後,人轉身又朝著會客室走去。
簡沫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只是覺得五味雜陳……推開門的那刻,更是心情沉重。
楚梓霄站在窗口,雙手抄兜的看著外面……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外面竟然正對的那棵樹是一棵梧桐。
現在梧桐的花期已經過了,滿樹的葉子只留下花謝後的一絲悲愴感。
簡沫推門的那刻本來想好了開場白,或者楚梓霄為難,一直不開口讓她靜等的打持久戰……可是,她想不到的是,他在屋內看梧桐。
「梧桐的花語是情竇初開,」楚梓霄猶如小提琴般優雅的聲音緩緩傳來,「洛大的梧桐一向開的極好,想來應了一場好時光。」
簡沫默不作聲,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男人透著孤寂的背影,心裡澀然的厲害。
楚梓霄緩緩轉身,俊顏平靜,可那一雙如海深邃的眼睛卻猶如狂風襲來,要將簡沫撕裂殆盡。
他跨步,一步一步走的不疾不徐。
簡沫下意識的後退,可身後就是門……她退無可退。
「分別前一天,我在梧桐樹下等你,你說會等我。」楚梓霄的聲音平靜的讓人壓抑,「機場分別仿佛昨日,可後來我得到的是什麼?一句『我們分手吧』,便了無音訊。」他嗤笑了下,「簡沫,你還真狠心!」
簡沫睫羽 了下,手也跟著攥了起來,她努力的扯了嘴角,「楚辯,我今天過來是來談關於楚唐律所設計方案的事情……」她暗暗吞咽了下,努力的隱忍著被楚梓霄盯著時候心裡翻出的怯懦,「我覺得,私人問題我們可以稍後再談。」
「哦?」楚梓霄挑眉,隨即垂眸了下,「談公事……誠意呢?」
「嗯?!」簡沫有些僵楞。
楚梓霄抬眸,「我指定你設計,你卻在第三天才出現,你的誠意呢?」
簡沫心知楚梓霄是故意為難她,可只能強忍著,「那楚辯覺得,怎麼樣才叫誠意?」她微微仰視,淡定自若的迎上了他的視線,「初定方案翔宇派的是設計師而非助理設計,我覺得已經很有誠意了。」
兩道目光糾葛在一起,似平靜,卻實則要麼暗流洶湧,要麼已經潰不成軍。
「是嗎?」楚梓霄輕咦了聲,眸底透出嘲諷。
突然……楚梓霄一把摁住了簡沫的肩胛,臉迅速在她眼前放大,然後噙上了她嬌軟的唇就 的 了起來……
「唔……唔……」簡沫反抗的喚著腦袋想要抵抗,可是,對上的卻是楚梓霄那瞬間猶如狂濤駭浪的利眸。
楚梓霄這個吻不同於在天堂夜的瘋和想念,多的是懲罰和怒火下的狂狷戾氣……
不知道是誰的唇被磕破,那種令人有些作嘔的血腥的氣息在彼此嘴角暈染開來。
簡沫的眼睛紅了,她已經顧不得其他,就在楚梓霄舌頭試圖想要抵開她的牙齒的時候,她猛然用了力。
楚梓霄微微悶哼了聲,順勢就被簡沫推開……
「啪」的一聲隨即落下,一切快的讓兩個人都忘記了反應,都只能憑藉著本能去行動。
簡沫紅著眼睛瞪著楚梓霄,身體都在發抖,揮了巴掌的手更是麻澀澀的疼……如果那天的吻是情難自禁,那今天他就是噙著羞辱她來的。
他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楚梓霄,你讓我看不起你!」簡沫咬牙顫抖的說出這句話,然後轉身就開了門跑了出去……只是,在轉身的那一刻,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楚梓霄左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楚,可那樣的痛,不及他心臟上傳來的。
他是著了魔,才會愛上簡沫這個女人……才會在她提出分手後瘋狂的趕往機場,才會在昏迷不醒里喊得都是她的名字,才會提早的結束了國外的一切回來,才會依舊對她念念不忘!
空氣中仿佛都是悲傷,簡沫奔出楚梓霄辦公室後就往外跑去……
「簡沫……」
唐煜在身後叫了聲,他剛剛準備和丁當去吃飯,就看到簡沫哭著跑走的一幕,兩個人頓時傻眼的站在原地,不知道也才幾分鐘的時間,怎麼就成這樣了。
簡沫忘記了丁當還在,甚至忘記了開車,就這樣哭著跑著……直到到了一個小巷子裡,她方才手撐著膝蓋,彎著腰大哭出聲。
「嗚嗚嗚……」簡沫幾乎忘記了這樣的痛哭是什麼時候,她只是知道,她這會兒好難過,難過的無以復加。
曾經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他總是淺淺的對她笑,淡淡的說「沫沫,我該拿你怎麼辦?」的男人剛剛用那樣的行動在侮辱她……
一巴掌下去,痛了他的臉,也痛了她的心……她逃離,甚至不敢在多待一秒,生怕自己的脆弱盡數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手機鈴聲適時傳來,簡沫一邊兒哭著一邊兒拿出手機,見是丁當,她沒有接,只是發了個簡訊過去:我有事先離開了,你等下自己回,好嗎?
還沒有等來丁當的回覆,手機又響了,顯示是G先生。
簡沫直接掛斷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卻劃成了通話的箭頭……她不知道,只是淚眼模糊的哭著,然後最後蹲了下去,抱著腿在無人的巷子裡嗚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