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生，死 2

  148 生，死 2　　袁淼被帶到了一間待客室里，百葉窗簾拉著很昏暗，就像袁淼此刻的心情，忐忑與不安，悲痛與難耐交雜。

  一夜未眠，而袁淼卻還是繃緊著神經，靜靜而又忐忑地等待。

  終於3個小時後，待客室的門被打開了，一道微弱地光灑進來，讓袁淼有些不適應。

  沈司皓打開門，發現屋內昏暗的不得了不禁有些皺眉，然後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頓時屋子內一片明亮。

  

  而袁淼顯然有些接受不了突如其來明亮的光線，將自己的頭埋得更低，沈司皓看著這副模樣的袁淼，扶了扶額頭哀嘆了一聲，然後走到袁淼的身邊。

  開口想說什麼，卻又皺著眉收回，袁淼此刻也發現沈司皓欲言又止的嘆氣聲，緩緩地抬起頭，哀怨無神的眸子看著他，心砰砰砰不停地狂跳。

  而沈司皓也這時將那句難言的話說了出來。

  「天蓬，已經在半個小時前過世了。」沈司皓說完這句話，眼神也從袁淼臉上移開。

  「轟」袁淼呆著愣了好幾秒，然後嘴角一扯開始笑了起來。

  「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沈警司，你千萬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袁淼覺得沈司皓一定是在和她開玩笑，一定是！

  可殊不知她嘴上這麼說，但身體卻開始渾身的發抖，嘴巴也開始變得哆嗦。

  「你要堅強，堅強的面對現實，為了能讓天蓬回歸名節，他的屍體會在明日火化後送回警園安葬。」

  「你說謊你說謊！剛才不是還說他脫離危險了嗎？！現在怎麼會死！！你們說謊，我不信我不信，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袁淼現在耳朵里根本聽不進去，她只相信自己的堅定，赫天蓬不可以死！他不會死的！於是她踉踉蹌蹌地起身扶著桌子往門口奔去。

  沈司皓見狀立馬上前一把拉回，然後將她的肩膀禁錮，眸子暴戾地一勾，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地斥責道：

  「你這樣自欺欺人有意思嗎？！人死不能復生，你必須給我面對現實！如果還想參加他的葬禮的話，就給我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然你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袁淼掙扎死命地掙扎，但卻怎麼也掙脫不開，於是她發狠地對準沈司皓的手臂咬下去，只聽到沈司皓吃痛地倒抽一口冷氣，卻還是沒有放開。

  直到袁淼感覺嘴裡有絲絲的腥味，才慢慢地鬆口，淚流滿面地看著忍痛的沈司皓，哀怨的眸子裡滿是悲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死！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袁淼向發瘋一般地狂吼，試圖將自己所有的力氣都用盡。

  「為什麼！！！！你說過要愛我的！！！我一直都在等你！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最後一個為什麼的時候，袁淼終於抵不住情緒的失控昏倒了過去。

  沈司皓適時地接住了她，眼角也有些濡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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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暗堂的人都在籌備如何探入日本的時候，竟收到了赫天蓬過世的消息。

  所有人都震驚了，劉叔、謝坤、凱子、黑虎，堂內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三個小時前，還說脫離了生命危險，可三個小時後卻說去世了？

  劉叔第一個不相信，認為這裡面肯定有貓膩。但隨後又收到消息，說赫天蓬的骨灰明天會送回國，而且還會安葬在警園！

  這下所有的人除了震驚，還有不可思議，雖然劉叔的話是讓他們開始懷疑刁爺的事是赫天蓬所為，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蓬哥居然是警察！

  入葬警園，那是做了偉大貢獻的警察才有的機會。

  「媽的赫天蓬個兔崽子居然是他媽警察！靠，我一定讓他死都不得安寧！」謝坤一聽到這個消息，立馬憤恨地把桌子都翻了起來。

  而一旁的叔父們臉色卻早已僵硬。

  「坤兒，現在不是動脾氣的時候，立馬停止手上所有的工作！」劉叔在這其中最為冷靜。赫天蓬既然在暗堂潛伏了8年之久，手上的把柄一定很多。

  而就在這時，不知哪個小弟大叫出來：「不好了，暗堂周圍全是被警察包、圍了！」

  「靠！」謝坤似乎不相信，衝到門口探出去一看，果然全都是警察，而這時外面的警察也拿著喇叭開始警告。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全全被包、圍了，我們手裡有搜查令，請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跟我們回警局做調查！」

  「去你娘的，老子現在就斃了你！」謝坤二話不說，從腰間拔起槍對準了為首警官的腦門，只是還沒等他開槍，四周就傳來五六聲的槍聲，然後謝坤一個倒地，一塊血泊蔓延出來。

  屋內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誰都不敢輕舉妄動，每個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劉叔，自赫天蓬出事後，暗堂內所有的事物都由劉叔來負責，而他們現在也在等劉叔的一句話，只要劉叔說殺他們必定拿起武器和警察干到底！

  而劉叔並沒有像大家所想的那樣，他閉著眼嘆了一口氣。

  「放下武器，出去！」

  這一道命令嚇壞了在場所有的小弟，但惟獨其他叔父以及凱子和黑虎沒有訝異，因為他們知道黑的永遠是黑的，與白的正面對抗，他們永遠是輸家。

  如果大大方方的走出去，或許還有幾個人能回來，只要有人回來，暗堂就有希望。但如果強拼，只會傷亡慘重，就像謝坤一樣，死五臟生之地！

  「沒聽到嗎？都給我出去！」見沒一個人動，凱子重複著劉叔的話道。

  不到半個小時，m市所有的媒體都在報導這兩件爆炸性的新聞，一是m市的堂主赫天蓬居然是名警察，而且已在日本因槍擊過世，二是暗堂已在半個小時前，被警方鏟滅，現在所有涉嫌的人都已在警局問詢。

  這則消息，頓時傳得滿城風雨，在大家的不可思議中，人們開始視赫天蓬為國名偶像，網上更有很多狂熱粉絲要求參加赫天蓬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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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為何，今日的天空竟下起了綿綿的細雨，昏暗的天氣似乎也在為赫天蓬的離世而悼念。警園的墓碑前，是一群黑色帶警帽的男子，而這些人的前面一排分別站著沈聰、沈司皓、尹颺、霍籽淵、尹澤、羅美美、權嬈以及華天宇。

  而他們的前面，站到則是一位穿著黑裙，長發盤起的女子，她溫婉如故，卻少了神采，清澈純淨的眸子裡，此刻也沒有了生氣。

  她的眼神從未從墓碑上的肖像上移開過，照片裡男人的目光依舊凌冽，五官依舊分明，只是他穿著綠軍裝戴著綠軍帽，讓她有絲陌生，但卻打從心裡覺得這一身行頭很適合他。

  靜間葉待。綿綿細雨打在女人的臉上，如同一顆顆石子砸在她的心頭。

  三年前的那個冬天，他在她絕望的時候，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我是臥底，配合我。於是那顆還未死的心死灰復燃了，她接受泰豐不去理會那些流言蜚語，只相信他對她說的。

  三年的時間，她累過，恨過，卻從未放棄對他的愛，即使知道這份愛可能連個期限都沒有，但她還是願意去等。即便自己人老珠黃，她還是願意等他凱旋歸來。

  無數個日日夜夜，她曾夢見他穿著這身警察服回來，卻沒想到這次是在墓碑上看到。

  他很帥，當警察穿警服的時候很帥，當老大穿風衣的時候也很帥，總之在袁淼眼裡，他永遠是最帥的。

  身後傳來淒淒地哭泣聲，但袁淼站著卻始終都沒有掉一滴淚。可能是眼淚哭幹了，又或許是已經悲傷到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好了，我們走吧。」沈司皓走上前，拍了拍袁淼的肩膀安慰道。

  但袁淼卻絲毫沒有反應，依舊這麼站著，依舊這麼看著。

  尹颺見狀上前，朝沈司皓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勉強，然後走到袁淼的另一邊，輕輕地說道：。

  「我在外面等你。」說完轉身示意大家離開。

  袁淼對赫天蓬的愛，尹颺一直知道，所以他永遠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後，為她遮風擋雨，而她可以奮不顧身地區追求自己的愛。

  每個人愛的方式不同，而尹颺選擇這種方式守護，或許很傻但他卻覺得很幸福。

  大家都走後，墓碑前只剩下袁淼一個人，她慢慢地走上前，蹲下身子用手撫摸著這塊冰涼的大理石，內心的那股酸楚與疼痛頓時蔓延全身。

  身體變得軟榻讓她癱坐在地上，但眼角卻始終沒有淚水。她摸著石碑上的照片，輕輕地問道：「你累嗎？這麼多年你累嗎？」

  「肯定很累對不對，你好傻，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你是黑是白那又如何，我愛你從不會變。你為什麼要讓自己那麼累，為什麼不放過自己？」

  「我是個不稱職的女朋友對不對，我總是誤會你，依賴你，從來不去想你的感受。是不是這樣，你才不要我了，如果我改，我不再倔強，你就回來好不好？回到我的身邊，什麼都不要做，讓我好好的愛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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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淼說了好多好多，說到雨也停了，天空也暗了卻還有很多說不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