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要好好的(30)

  「孩子什麼時候出生？」坐下後，顧占城看了眼秦靖肚子，語重心長的問。

  秦靖蹙了蹙眉，「預產期是後天。」平白空洞的回了顧占城後，一陣沉默。

  她攥了攥手，還是不知道如何開聲，該是顧占城也察覺到秦靖不同尋常的忐忑，他先是開聲了，「你這次來找我，一定是有事吧？雖然你不認我這個爸爸，不過如果真的有事，你還是可以和我說說。」

  聽顧占城略帶關切的話，那個問題就更是無法啟口，如果是真實的，她真不知道這二十年來，顧占城是如何活得心安理得，怎樣才能過得如此逍遙自在，還在如今，能面不改色的表達他對她的擔憂和關切。

  秦靖抬頭，看著顧占城，雖然中年遇到人生的滑鐵盧，可這個男人，依舊看起來還是那麼的風度謙謙，儒雅而俊美。[

  來時，秦靖想過千言萬語，厲聲質問或者嚴苛指責等等的詞彙都在她腦海想了一遍，到現在，反而有點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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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她閉了閉眼，在睜開的前一瞬，她只吐了三個字，然後，倏然睜開眸眼，映入她眼帘的，是顧占城那震驚的表情。

  驀地，她有些戚戚的笑了，唇微微彎起，眉眼也稍稍揚起，有著樂極後的哀傷，她看著顧占城，收回過往那種強勢逼人的情緒，也收回那種堅韌不拔的剛強。

  「顧占城，告訴我，為什麼。」到了最後，她坐在顧占城對面，只很平靜的對他問出這句，可就那麼簡單的一句話，放佛用盡秦靖全身力氣，她垂在兩側的手，死死攥著沙發，不至於讓在知道答案期間，讓自己有頹然灰敗的感覺。

  剛剛她說的那三個字，就是：

  柚子汁。

  這不過是很普通平常的三個字，如果顧占城是毫不知情的，那麼他此時的臉部表情，應該是疑惑或者不耐的，而如今，他臉上，有著震驚和駭人的驚怕。

  顧占城臉色由剛剛的慈愛關切，因秦靖這簡單的一句，瞬然變得黯沉，雙目垂下，盯著地面，若有若無的嘆息在他喉嚨發出。

  大家誰都沒有說話，秦靖在等顧占城說，顧占城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在秦靖都忘記兩人靜了多久時，顧占城看著她，深切沉痛的啟唇。

  「對不起。」聲音，是從喉嚨發出的沉悶和嘶啞。

  裡面，不難聽出他的愧疚和歉意，還帶著深深的自責。

  「顧占城，報|警吧，一切看公|安追查證據的裁定，看法院如何判如何了。我不罵你，也不問你為什麼。可對於我母親的死亡，雖然過了……」突然，秦靖心如死灰，距離秦紹婉的死亡時間，今年，剛好過了二十年。

  公|安檢查機|關尚未立案的案件，追|訴時效期限最長為20年。

  即自損害發生之時開始起算，如果20年內還沒有行使自己的權|利，你就會失去申訴權，即你即使後來主張也不會被法|院認可，人民法院不予保護。

  她疲憊的雙手掩面，聲音有著難以名狀的哀痛，「顧占城，20年已過，你告訴我，我是不是連報|警的機會都沒，是不是連給我母親沉昭的機會都沒了。」

  顧占城啞然的看著秦靖，只抿著唇，不說話，腦袋低慫的看著地面，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