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無情提款機

  陸知淵懶得理會黎江，似是下定什麼決心，奪門而出。

  顧瓷一路很沉默，顧子遇眉目籠著一股陰翳，爸爸惹媽媽生氣了，這世上惹媽媽生氣的人，都很討厭。

  「媽媽，爸爸為什麼拒絕你？」顧子遇問。

  顧瓷手指輕輕地敲著方向盤，「爸爸是運動員，平時要訓練，而且……他和媽媽相戀時二十五歲，如今他才二十歲，我們不熟，被拒也很正常。」

  顧子遇很聰明，騙他是最愚蠢的，只能說實話，她卻維護著陸知淵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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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江叔叔說，爸爸喜歡媽媽很多年，那他現在暗戀你，為什麼要拒絕？」

  「暗戀是一場自我狂歡，或許爸爸自尊心太強了，不願意被我們知道。」

  顧子遇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號，「媽媽都很主動要一起住，他喜歡你，應該歡迎你啊。」

  顧瓷欲言又止，編不下去了！

  「寶寶啊，實不相瞞，你爸現在還不喜歡媽媽。」

  「呵！」顧子遇很生氣，「他真沒眼光，媽媽，你也別喜歡他。」

  顧瓷輕笑，「那就沒有寶寶了。」

  「沒關係！」

  「那不可以！」顧瓷看了一眼占有欲強烈，又一臉不高興的顧子遇，「為了有寶寶，也要喜歡爸爸。」

  顧子遇陰翳的臉龐因激動而變得鮮活燦爛，「真的嗎？」

  「是的！」

  顧子遇肉眼可見的歡喜，一貫偽裝的笑容，似乎都有了溫度，顧瓷心軟得一塌糊塗，小寶貝多容易滿足呀。

  顧子遇知道，他在媽媽心裡，沒有爸爸重要，可媽媽偶爾騙他，他已經很滿足了，他才不會傻到問媽媽，他和爸爸誰更重要。

  一輛騷包的跑車呼嘯而過，打橫在路邊，逼停了顧瓷，顧瓷搖下車窗，她對陸知淵上輩子的濾鏡幾乎要破碎了。

  「陸知淵，你是不是有病！」

  顧子遇暗忖，漂亮！媽媽多討厭爸爸一點，他就離媽媽心中第一寶座近一點。

  陸知淵下車來，「我反悔了，你和小奶包過來住吧。」

  *

  陸知淵把顧瓷和顧子遇帶迴環球體育中心，安排在他樓下，樓下也是大平層，裝修風格相似，陸知淵說，「你們可以住，但是要約法三章。」

  顧子遇對陸知淵的分數，從谷底，往深淵跌去。稚嫩的臉上掛著假笑，他覺得在爸爸面前扮演萌娃有可能要考驗他的演技了。

  兒子和老婆住你家，還要約法三章，你真厲害。

  顧瓷倒是點頭，「你說。」

  陸知淵說，「大賽期已過，我要開始訓練。你們住這兒，不能影響我日常訓練。」

  「當然！」顧瓷挑眉，這是必然的，陸知淵是運動員，誰都不能影響他的日常訓練，這點不需要陸知淵說，她也知道。

  她還想看到陸知淵在賽場上意氣風發的模樣，上輩子他昏迷五年，後來，身心俱殘的她占據他所有的精力，他再也沒碰過賽車。

  「我的作息和旁人不一樣，都是晚上訓練。」陸知淵面不改色地說，「所以，你們晚上別上頂樓，白天隨意。」

  「好！」顧瓷問，「還有呢？」

  「不能帶外人來家裡。」陸知淵淡淡說，「除非我同意。」

  「好！」顧瓷覺得這條件太正常，她以為陸知淵會提出多麼苛刻的條件呢。非常了解陸知淵，賽車手都是大心臟，陸知淵也不例外，他有著堅定的意志和決定，一旦心中做了決斷，很難改變，

  所以，陸知淵第一時間拒絕她住過來時，她就沒解釋，「陸知淵，為什麼你改變主意了？我認識你這麼多年，我知道你的底線。」

  黎江暗忖，顧瓷小姐，你才是三少的底線啊。

  「顧楚韻訂婚宴上出這種事，你又不能回顧家，難道讓你流落街頭嗎？好歹我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不能見死不救。」

  顧瓷輕笑，「那三少好人做到底，再給點生活費吧。」

  陸知淵微妙地沉默了，他似笑非笑地問顧瓷，「顧二小姐，我們什麼時候是這種不客氣的關係了？」

  「我會還你的！」顧子遇的勝負欲莫名地跑出來，他的媽媽他自己養得起。

  陸知淵看著小奶包人窮志不短的臉，忍俊不禁，拿出一張黑卡給顧瓷，「那倒不必。」

  安置好他們後，陸知淵就帶黎江離開，今天陸知淵奪冠，皇朝車隊有很多慶祝活動。等他離開後，顧瓷帶顧子遇去買東西，顧子遇物慾極低，卻要最高端的電子設備，一套下來四百多萬，顧瓷懷疑地看著陸知淵給的黑卡，「這……刷爆了怎麼辦？」

  「爸爸這麼摳嗎？」

  顧瓷沉默地遞上黑卡，陸知淵在活動現場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消費提醒，微微挑眉，笑容又寵又甜，還有一點莫名的滿足，「還真是不客氣。」

  顧瓷一口氣給顧子遇買了五百萬的電子設備，兩人再去購置一些日常用品和衣服，鞋子等等，顧瓷熱心裝扮顧子遇，專門挑大品牌來買，紳士風的，休閒風的，酷哥風的，全給顧子遇搭配，大有一種黑卡沒刷爆，她就不罷休的架勢。

  「媽媽，我又不出門，買這麼多衣服做什麼？」

  「所以，以後要多出門。」

  顧子遇，「……」

  「你是陸知淵兒子，花他的錢，天經地義是不是？」

  顧子遇只好寵著顧瓷，讓她滿足自己的購物慾，母子兩人路過龍鳳樓時，顧瓷被龍鳳樓里一套紅雲紗旗袍驚艷了。

  修身立領剪裁，是罕見的極品紅雲紗，裙擺開著大朵大朵的刺繡玫瑰，栩栩如生，顧瓷一見鍾情，甚至有一種心動的感覺，顧子遇說，「媽媽，你是陸知淵老婆，花他的錢，天經地義。」

  「言之有理。」顧瓷挑眉，「反正遲早是他老婆，我提前享受自己的權利也無妨，是吧？」

  「走！」顧子遇拉著顧瓷進了龍鳳樓，這是一家高定服裝品牌，老闆叫季珹，是一名享譽國際的設計師。一套高定令全球女人都趨之若鶩，龍鳳樓也是名媛千金的最愛，一線明星要穿龍鳳樓的高定，多半都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