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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蒙帥從軍記一【二合一】

2024-04-27 10:28:38 作者: 風凌天下

  在隔壁說話的時候,蒙方正在自己房間裡,為妻子加固牆壁,加固房頂。

  而就在正要整修西牆的時候,無巧不巧的聽到了彼端有人在說話。

  雖然聽得並不很清楚,但似乎……似乎與自己有關?

  蒙方忍不住好奇心起,本能的貼上耳朵仔細聆聽。

  然後就聽到了:你們也需要有人從軍呀,這個名額給了蒙方,這樣你們自己的孩子不就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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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夫孤寡一生,至老孤苦伶仃、肅寥寂寞,憑什麼這個傻子卻能老婆孩子熱炕頭?

  不拆散他們,我難受。

  更別說還是鄰居,天天看著他們恩愛,我難受,看著就煩!

  ……

  聽罷這番密謀的蒙方身子如同冰凍了一般,整個人都僵硬在那裡。

  他雖然曾經對老墨生出過懷疑,但本著為人向善的想法,還是打消了疑慮。

  不想當真就是這個老東西在算計自己!

  借糧,我借了,要油,我給了!

  然後你不感激不得止,還要翻手陷害我!

  讓我和妻子分別,從此踏上生死難料的道路。

  這一夜,蒙方靠在山牆根,抬頭看著天空的星星,半宿沒睡。

  腦海中,只有幾句話,來回迴蕩!

  「誰讓他膽小來著?不欺負他,欺負誰?」

  「誰讓他弱來著?誰讓他善良來著?」

  「大家都難!憑什麼他就老婆孩子熱炕頭!還這麼年輕?憑什麼?!」

  蒙方的心中腦海,盡都被這幾句話充斥,來回激盪。

  他的一顆心幾乎停止跳動,惟其眼中神色,卻越來越顯猙獰。

  驀然,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讓你平常懦弱膽小!」

  「讓你弱!」

  「讓你幸福!」

  啪啪啪……

  蒙方連續抽了自己十幾個耳光,眼中卻就只剩下了平靜,還有冰冷。

  「蒙方,你有罪!你有大罪!」

  「要改啊!」

  ……

  這一日清晨。

  蒙方全無異狀,照舊隨軍出征,更與妻子灑淚而別。

  然而到了晚上,這位平生與人為善的山村後生,在同伴都睡熟了的情況下。狂奔七十里,潛回家中!

  嗯,並非是回到自己家,而是去了隔壁。

  隔壁老墨正因為算計得逞而心情逾越,就著一碟小鹹菜自斟自飲。

  突然,房門開,冷風隨之湧入,油燈瞬時熄滅。

  「誰?」老頭戰戰兢兢的道。

  他雖然不知就裡,卻仍是想到這突來變故乃是人為。

  然而有所判斷,並不會接下來的狀況有所緩解。

  一道壯碩的黑影自後面現身,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更將一把雪亮的鐮刀,壓到了他的脖子上。

  「壯士……壯士饒命……老夫……」

  老墨魂飛魄散的求饒:「壯士,你我無冤無仇……」

  但身後的黑影沒有說半句話,就好像一塊冷硬的石頭,無命無活。

  惟其五根手指頭持續發力,生生地捂住了老墨的嘴。

  老墨嗚嗚掙扎:「壯士……請讓我……請讓我死個明……」

  嗤!

  一道鮮血噴出,老墨的喉管已然被鋒利鐮刀全然割斷。

  從頭至尾,一句話沒說。

  老墨瞪著眼睛,身子緩緩軟倒。

  生命的最後時刻,摔在地上的時候,他終於扭過頭來,用最後一瞥餘光,看清楚了那張冷漠的面孔。

  殺自己的人是……鄰居……蒙方?!

  那冷硬的臉,那木無表情的眼神,正直直的看著自己。

  錯非面容如昔,整個人的氣質竟與平日裡判若兩人!

  老墨最後一點思緒,唯有後悔,至極的後悔,身子卻自緩緩抽搐。

  他一聲怕人有,笑人無,壞人事,嫉人能,妒人幸福,經常給人搞破壞,每每損人不利己,但他招惹的都是普通人,即便東窗事發,頂多也就是被人罵一頓打一頓,在當地混不下去搬個家而已。

  他從未想到剛搬到了這裡,才不過小試牛刀,便會有人因此而殺了他!

  若是早知如此,他絕不會陷害蒙方。

  只可惜,晚了。

  他始終也不知道,被逼到極限的老實人,才是最最可怕的!

  老墨躺在了地上,身子一點點的僵直,生息不存。

  蒙方確定了他已經沒有了呼吸心跳,連身體都漸漸的失去了溫度,這才放心。

  喃喃道:「就只你因為嫉妒我的幸福,就栽贓我,讓我踏上難歸路。」

  「那我因為你栽贓我,殺了你,送你走不歸路。」

  「唯有如此,才是真正的公平公道。」

  「這就是公平,這就是公道!」

  這是蒙方有生以來第一次殺人,但因為強烈憤恨的加持,從動手到當下,他竟然沒有多少的恐懼。

  他並無猶疑,將老墨身上的錢財搜颳了一下,隨後將之裝進一個小小的布袋,跟著便來到院子裡,用一根長樹枝,將小布袋挑著,輕輕放在了自己家的房檐上,又撥動了一下瓦片,將那小布袋微微蓋住。

  這是他之前瞞著媳婦藏私房的地方,媳婦向來不捨得花錢,但是身子孱弱,所以他經常偷偷藏一文兩文的,以備不時之需,便是沒有不時之需,攢多了也能給媳婦買點好吃的補補身體。

  如今,卻意外派上了其他用場。

  「雖然沒有幾個錢,扔了到底可惜。」

  「若是直接給娘子,這邊剛死了人,一經調查之下,娘子經不住事,只怕會露出破綻,不僅得不下錢,反而成為惹禍根苗,害了娘子。」

  「藏在這裡,只等瓦片鬆動一些,自有因應……再過幾天就是秋冬季節,北風一起,只要風勢稍大,就會將那邊茅草吹動,只要帶動這一瓦片掉落,錢自然就會落到娘子的眼前。」

  「那時候早已是時過境遷,就算被人發現,也只會以為是我藏的私房錢,再怎麼也與這老王八無關。」

  他站在院子裡,深情的看著隔壁。

  他此刻心底儘是很想過去,抱一抱妻子的衝動,告訴她,我回來了。

  但是不能。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需要趕緊回去。

  更重要的事,現在過去,事發之後妻子說不準就會露出破綻的,她是那麼的單純膽小,經不起事。

  蒙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他這次動作,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衣服上愣是一點血都沒染上。

  只因殺人的時候,他位於死者的身後,血卻是往前噴的,自然衣不染血。

  這雖然是他第一次殺人,但直到此刻,他仍舊沒有感覺到諸如害怕緊張的情緒。

  我這是報仇,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他毀了我的幸福,我當然要報復。

  我這更是為了保護我的妻子。

  我不在家的時候,她一定很難熬。

  有這個老東西做鄰居,柔兒一定不會好過。

  那麼……絕戶計安排上!

  我不緊張,不害怕,更加不會內疚,不會痛苦。

  他提著帶著血的鐮刀,快步走出老墨的院子。

  依照早已謀定的盤算進行,只是繞了幾步,便是用力一甩,將那口帶血的鐮刀,刷的一下子丟進了里正的院子。

  篤!

  只得一聲輕響,貌似不知插在了什麼上面。

  他不禁松下了一口氣。

  成了,連最後一點響動都沒有,這是連天都在幫我。

  ——我被陷害,國家律法判我從軍,我不能違抗,縱使明知冤枉,卻也只能成行,因為,胳膊扭不過大腿。

  但我還是要讓你們明白,至少也要讓你們顧忌。

  莫要欺負我!

  莫要欺負我家!我會殺人的!

  我真的會殺人的!

  雖然你們不知道是我,但里正必然疑神疑鬼,因為他是參與者,實際獲利者!

  我一日沒有傳回死訊,他就一日不敢做什麼!

  若我妻子有事,回來我必殺你全家!

  能夠殺死老墨,就不在意多殺你里正全家,你道我敢是不敢,你是信是不信?!

  ……

  暗夜中,急行出村,再一次開始了將自己跑斷氣的奔跑歸程,儘速趕回宿營地。

  一路暗夜沉沉,星月無光。

  一個青年,在暗夜中,一個人獨行,拼命的奔跑。

  他的眼睛裡,唯有平靜,再無其他。

  ……

  第二日一早。

  里正一家起床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插在房門前地上的帶血鐮刀。

  鮮血淋淋,寒光閃閃。

  里正嚇得一聲驚叫,差點沒坐倒在地上,連滾帶爬的躲過一邊,渾身顫抖:「這……這是怎麼回事?」

  一家人俱都好像驚弓之鳥一般的抖抖索索,好半晌沒有動靜才敢上前查看。

  但地上是除了這一把鐮刀之外,什麼都沒有。

  沒有字跡,沒有留言,更加沒有諸如警告、恐嚇、勸誡之類的信息。

  就只有一把血淋淋的刀!

  里正的一顆心幾乎跳出喉嚨,足足半個時辰才終於有所平靜。

  「這是……怎麼一回事?」

  查來查去,始終沒有見到任何異常,如果不是鐮刀染血,幾乎都算不得什麼異常了。

  里正驚懼之心,心頭疑竇卻忍不住大漲,這是怎麼回事?

  時間一眨眼來了中午時分。

  老墨家自然是沒開門的。

  地理位置偏僻的小村落,一如往日一般的安靜,誰也想不到太多,大家各自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誰也不在意這個老光棍。

  再說這老東西的平日所為就讓很人討厭,看不到他正好。

  但到了晚上還關著門,也沒有生火做飯的跡象,這就有點奇怪了。

  看大家是真正習慣了平靜,仍舊沒人感覺異樣。

  說起來,平日裡關注這些事情的其實是里正,畢竟里正才是左近的最高職能官員。

  只不過現在的里正大人正在自己家裡疑惑不解心神不定六神無主呢。

  如是三天之後,老墨在這三天裡面始終沒有開過門,也沒有出過聲露過面。

  最最關鍵的事,他家裡隱隱有的古怪味道傳出來,那是讓人很不舒服的味道……

  左近的鄰里將這不尋常的狀態給到里正這邊,帶人過來查看,嘗試著推門的時候才發現大門根本沒插住,哐的一聲彈回來,差點沒將里正打個跟頭。

  及至一行人進去一看,頓時齊齊目瞪口呆,先是有人一轉身,瘋狂嘔吐起來,跟著幾乎所有人都一起嘔吐起來。

  ……

  兇殺案,衙門肯定是要來人的。

  公人驗屍後,給出結論——

  「被人所殺,兇器應該是一把鐮刀。」

  「人最少已經死了三天了。」

  里正的臉愈發慘白,剛才面無血色的話,現在就是慘白如紙:「被人所殺?鐮刀?」

  他本能的想起了三天前,落在自己門前的那一把鐮刀。

  「老墨才搬過來不久,他在本村能有什麼仇家?」

  「仇家?」里正心裡閃過一個人,但旋即便又想到門口的帶血鐮刀。

  同時心裡閃過一個念頭:現在的蒙方,現在至少也應該在七八百里之外了吧?

  便是現在派快馬去追,起碼也要三天後才能有結果,而那時候,行軍起碼也得出去兩千里開外,再往前走幾步,可就是前線了。

  要知蒙方現在已經正規的從軍人士,到了那種地方,軍方將領們哪怕是讓他戰死在沙場也不可能放回來處理他事的。

  尤其此事到底是不是他幹的,還頗值得商榷。

  更有甚者,若老墨當真是被蒙方所殺,有水源樹有根,仇殺因由何在,最終會否會牽扯到自己身上呢?

  一番思量之餘,逕自說道:「這個傢伙乃是個老絕戶,能有什麼仇家?」

  公人淡漠的點頭,道:「那就按照江湖仇殺處置了吧。里正你隨便找個地方埋了,這種案子早一刻解決便早一刻解決。」

  「是。」

  誰也不願意接這種無頭案件,一旦當真掰扯起來,手尾麻煩毋庸置疑,關鍵尋覓真兇非是旦夕能完更是肯定的,還是趁早結案最好。

  於是,在里正和公人商量下,老墨成了一個隱姓埋名江洋大盜,被仇家追殺找到,錢財洗劫一空,更被當場殺死,由於獨身居住,數天後才被發現等等……

  此案結住,一切看來都是那麼順理成章,恰如其分。

  「嗯,現在正值兵荒馬亂的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公人親切的拍拍里正肩頭:「晚上在你家喝點,去去晦氣。」

  「是,是,那是我的榮幸。」

  公人擠眉弄眼:「據說鄰家的那小娘子男人從軍去了?你說那男人還回得來嗎?」

  里正心中一突,不由自主的想起房門前的帶血鐮刀。

  急忙低聲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小娘子身染惡疾,患有天花,時常發作,極易過人……」

  公人頓時一個哆嗦:「擦,不早說……」

  「請……請,請光臨寒舍一敘。」

  這個不大不小的風波,就這麼過去了。

  ……

  某深山中。

  身體端坐在洞窟中,一點氣息都沒有,恍如死屍一般的紫帝,驟然張開眼睛,隨即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跟著又接連不斷的吐出來好幾口血,就此頹然倒落塵埃。

  「誰……是誰把我的紅塵歷劫身給幹掉了?」

  紫帝恨得吐血,是真正的吐血,非止描述而已。

  他這一次受傷實在是太重,更兼燕國國運日趨衰敗,單憑他的功體根本就無法恢復。

  紫宸山一役之後,久未動作的鈞天鑒榜單適時更新了他的當前狀態,多了這一層恍如天意般的監察,自己作為目標愈發的難以隱藏起來。

  紫帝百般無計之餘,一咬牙一跺腳一橫心,乾脆來了個紅塵歷劫。

  本身假死,意念輪迴。

  偏偏紫帝卻又不想長時間的轉世輪迴,畢竟燕國未必能支撐多久,一旦亡國,哪怕只是投降,他這個擁大燕國運而就的九色至尊就要被打回原形,所以來了個奪舍歷劫。

  找那種剛死的人,意念注入為靈,只需歷劫十二年就可完成。

  十二年,乃是輪迴周轉的最小周期。

  而以紫帝的修為,只要順利回歸,便可藉著兩世輪迴之力,恢復大半傷勢。

  但這般奪舍歷劫也有缺點:其間所有的記憶,都不會保留。

  當真就是以被奪舍之人的性格特點,渡過餘生。

  嗯,渡過十二年。

  但是紫帝感覺,附身在尋常村民身上,躲在偏僻鄉村活個十二年,還是很容易很簡單的事情。

  更別說他特意找的還是個孤寡老頭,沒有任何親人在世,想必更方便處世。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這次歷劫附身才不過五年多,就被幹掉了!

  這般不滿十二年的歷劫,可是沒有絲毫回饋,沒有輪迴之力談何紅塵歷劫!

  這也就是說,紫帝現在的狀態,仍舊是五年前那個瀕死的樣子。

  隨便來個雲端高手,就能輕易幹掉他。

  紫帝仍舊需要躲避鈞天鑒殺手的追殺。

  換句話說,仍舊需要真身歸寂,繼續意念輪迴。

  但這一次卻要重新開始,重新曆劫十二年,至少!

  紫帝感覺自己又要吐血了!

  白白浪費了五年不說,反而讓傷勢加重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等普通村民,怎麼還能遭遇橫死?

  沒辦法,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考慮。

  紫帝忙不迭的再次進入假死狀態……

  意識飄出……

  這一次,可不能再橫死了啊。

  ……

  蒙方此際已經到了前線,被分配到費心語大將軍麾下,成為了一名品階最低的運糧兵。

  統一發放武器。

  蒙方領到一把長矛。

  他幾乎是吃飯睡覺,都和自己的長矛在一起。一有時間,就在練習。

  他要活著回去。

  柔兒還在等我!

  活著回去靠什麼?

  靠的不是運氣。而是手中長矛!

  運糧兵屬於三級冰種,甚至還不如預備軍,因為這樣的隊伍,極少打仗。

  很多老兵都是懶懶散散,每天混日子。

  如蒙方這樣天天操練,沒命練習的,整支隊伍,居然只有他自己。

  很多老兵指指點點:「這孩子瘋了!」

  「受命運糧,還想要博出位?」

  「腦子有病。」

  對所有人的指指點點,蒙方並沒有往心裡去,他本就是一個孤僻的人。

  他生命中唯一在乎的,就只有妻子雨柔。

  對於別的一切,榮辱勝負,他都不在乎。別人的生命,他更加不在乎。

  自己的生命,稍微在乎一些。

  在乎的是,柔兒不能失去丈夫。她太單純,太善良。

  沒有丈夫她會被人欺負的!

  所以我要活著。

  封王封侯,不過是說說而已,活著回去過日子,就是最大願望。

  第三趟運糧,就出事了。

  遭遇趙軍劫糧。

  蒙方一桿長矛,殺死了三個趙兵!

  糧草被燒毀一半。

  費心語布置的伏兵出擊,一番混戰,對方丟下一千多屍體跑路。

  運糧隊死傷狼藉。

  無數的糧車被焚燒。

  只有三輛車毫髮無傷。

  這是蒙方的職責範圍。——我不能丟,丟了就會被問責——問責就會被處罰;——處罰就要挨打——挨打就容易受傷——受傷在下一次戰鬥時就有可能會死——死了就回不去了——媳婦會被人欺負!

  所以,這個邏輯沒毛病。

  車旁倒著三個趙軍屍體。

  一個將軍騎馬過來,看到持槍而立的蒙方。

  看到槍上血跡。

  看到屍體的傷口。

  臉色變了:「你殺的?」

  「是。」

  「好小子。」

  「長官誇獎。」

  「前後車為何不一起護住?」

  「那不是我的職責。我的任務,是這三輛車!」

  「嗯?」

  「還有,護不過來。一旦過去,這三輛也保不住。」

  「嗯!」

  這位將軍很讚賞的看著他:「你叫什麼名字?」

  「蒙方。」

  「好!傳令蒙方,進二線預備營集訓。」

  這小子還算是能打,那當然要培養。

  於是蒙方進入了二線營。

  還得到了一本基礎修煉法門。

  得到了兵器演練基本方法。

  他更拼命了。

  半月後一戰,主力設下陷阱,放趙軍長驅而入,二線預備營頂上,纏住敵人,然後主力殺回,將對方包了個餃子。

  蒙方所在隊正陣亡,副隊正陣亡。

  蒙方殺敵二人,斬首之,累計軍功五點,提升副隊正。

  七天後一戰。

  隊正陣亡,蒙方率領弟兄一戰殺死十三趙軍,人人受傷。蒙方本人殺敵一人。

  嶄露頭角。

  提升什長。

  手下九人。

  進入軍隊半年後,蒙方一路攀升,成為二線軍隊五百主!

  麾下五百人,在普通士卒中,已經成了高不可攀的所在。

  獲得的修為功法與武器戰法,越來越高級。

  他的性格依然沉默。

  但眼神卻越發銳利。

  這一夜,他寫下一封信。這是給妻子雨柔的第六封信。

  「柔兒吾妻,見字如面。我在軍營很好,連續殺敵建功,今日擢升五百主……上官賞識,兄弟用心,吃穿一起,同袍義氣深重,一切安好。……特隨信寄回軍餉三萬錢,吾妻勿要節省,養好身體,等我回來。另:據說戰爭就快要結束了。」

  現在蒙方寄信,與之前已經不同了。

  一開始的幾封信,甚至丟在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但是現在作為五百主的他,若是信和錢丟了,五百兄弟就能衝到信使所鬧翻天!

  所以這封信,也平安到了柔兒手裡。

  錢,一分沒少。

  軍功到,整個山村沸騰。所有人都知道蒙方在軍中混出來了。

  里正率先來慰問,連縣衙都來了人,慰問家眷。

  雨柔抱著信,兩眼含淚,嘴角含笑,充滿了期待。

  就在信到雨柔手中的時候,蒙方所在軍營遭遇敵人襲擊,數千敵軍承夜殺入。

  蒙方率領五百兵馬,左衝右突,衛護大營,直至敵人退去,大營不失。

  戰後論功行賞,蒙方殺敵十五人,軍功赫赫。

  擢升千人將副手。

  又一次戰後,千人將戰死,蒙方順利擢升。

  但他的表現,已經引起主線軍隊注意許久。

  沒幾日,調入一線戰軍,任職屯長。

  掌管五十人。

  權限變小,但卻是一線主戰軍團。

  要知道,一線的什長,去了二線營,都可以指著二線千人將的鼻子罵的。

  所以地位算是提升了。

  雖然官職降了,但是……

  能力有,戰力有,但是需要一個過度官職,屯長正好。

  就在蒙方走馬上任半月後,一場大戰爆發。

  蒙方率領五十人,在萬馬軍中隨同衝殺。

  斬首三十,血染征袍。

  五十同袍,戰死七人,戰力保持完整,同樣陷軍衝殺的所有屯,戰績第一,戰力第一,軍功第一。

  於是立即提升為百人將。

  接下來剛剛理順,再次立功,成為五百主。

  到了年底,已經是位高權重千人將。

  再次爬回千人將這個位置,但是與之前卻已經是天壤之別。

  寫信回家,縣蔚親自到家慰問,贈送東西,同時免除賦稅,更列為一等軍戶。每月縣衙發錢,以作家用。

  家裡生活變好了。

  雨柔的信到了軍中的時候,蒙方剛打完一仗,同級軍功,擢升曲軍侯。

  從此便是『蒙軍侯』。

  到了蒙方離家的周年那一天,蒙方軍功顯赫,踩著累累屍骨,上位校尉!

  手下三曲部。

  若是軍力完整,各部充足的話,校尉之下,有一萬兵馬。

  已經是中級之上的軍官了。

  從此,在秦軍中,算是一號人物。

  蒙校尉起於卒伍,戰功累積,一年從判從軍而至校尉,成為秦軍典範。

  甚至受到了費心語大帥接見。

  費大帥看到蒙校尉的時候,有一段對話。

  「你就是蒙方。」

  「是。」

  「經歷如此傳奇?一路殺上來的?」

  「是。」

  「修為到什麼地步了?」

  「……」

  說了一段話後,蒙方沉默寡言的性格,讓費大帥很是不爽。

  想罵人,但是老虎吃天無處下口。

  人家話這麼少,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你怎麼罵人家?

  最終,費大帥拍著蒙校尉的肩膀,誇獎道:「真是特奶奶的好小子,媽了個逼的硬是要得;若是那狗日的犟比看到你定然會非常喜歡,繼續努力吧,在老子帳下,只要你特娘有本事,就特奶奶埋沒不了你!」

  「是。」

  「特奶奶滴……走了!」

  費大帥走後。

  一干將軍偏將,如同看珍稀動物一般將這個小校尉圍了起來。

  嘖嘖稱奇。

  「牛逼啊!」

  「這是我見到的第一個讓費帥罵不出來的人物!」

  「神仙啊!」

  …………

  【年關將近,媳婦怕我心神不定,居然將我鎖在家裡碼字……突然感覺自己就像一頭在牛棚裡面被栓住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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