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商州、山村、獸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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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牛莊位於商州青牛山下，向北二十里地，就是神州大陸聞名的大長河。向南百三十里，就是商州北方重城的澄湖城。村莊依山傍水，良田千畝，時至秋末，正是大獲豐收的季節。但是在小牛莊周圍的田地上，卻傳來陣陣叫罵的聲音。

  「老天爺你瞎眼了啊！牛二蛋我辛辛苦苦一年我容易麼我？好好的莊稼，你就讓那狗日的黑犀牛給我糟蹋成這個樣子！我們一家明年可咋活啊！老天爺你瞎眼了啊！你怎麼不降雷劈死那禍害，還要讓它糟蹋我們小牛莊多長時間……」

  只見村莊附近的田壟上，坐著名三四十歲的漢子，在他的面前，十幾畝地的秋糧，全都凌亂的撲倒在地上。遠遠看去，就能從地里能看到碩大的野獸腳印，不用說，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牛二蛋口中的黑犀牛。

  「二蛋！別在那嚎叫了！趁天早，趕緊的把能收起來的都收回去，收不回來的就當是老天爺放了個屁，把莊稼給崩壞了。」

  

  「村長啊，不是我要哭，你不知道我為了這片地，我去年下了多少苦！還借了城裡的高利貸買犁、買種子，全指望今年的收成還帳吶！現在，你說，我拿什麼給人家去還？」

  站在田邊的是名老漢，既是小牛莊的村長，也是村子裡的族長。自從百多年前小牛莊從牛家莊分出來後，在這裡打拼百多年，才開墾出這麼多的田地。但是從前半年出現的這該死的黑犀牛，卻眼看著要把村莊毀掉了。

  「你別擔心，今年我們莊子裡都難過！等臘八的時候，我去牛家莊找本家的武者來看看。這畜生再凶，我們拿它沒辦法，但本家裡的武者們肯定能殺死它……誰叫我們莊子小，沒錢啊！請不起那些武者來幫忙……唉，二蛋，你看那是誰？我怎麼看著不像是莊子裡的人？」

  牛二蛋抬起頭，順著村長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身影從山林中走出來。只看第一眼，牛二蛋就知道，這不是村莊裡的人，因為在對方的身上，背著兩把長劍。

  「好像……好像是個武者？」

  牛二代有些不確定的說，村長聞言，立刻想起剛才自己說的話——不知道這武者，願不願意出手幫他們對付這頭黑犀牛？他這會也看清了，那人背上的東西，的確是兩把長劍。此時，那人也發現了他們，不躲不避，徑直走了過來。

  「閣下是武者嗎？請問有沒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

  走得近了，村長才發現眼前這人精神看起來不錯，但身上的武士服卻多有破損。整個人除了明亮的眼睛，其他地方都好像很長時間沒見水一樣。這模樣，也就比那些逃難的叫花子強一些。但看在他身上兩把劍的面子上，村長還是打算試探著問問。

  這個身上衣服堪比叫花子的人，自然就是柳乘風了。

  柳乘風當日從山崖上跳下，徹底引爆了陳家和奔雷堂的仇恨。隨後在茫茫的大山中，他憑藉著自己出色的輕功，和追兵玩起了捉迷藏。只是陳家、奔雷堂下定決心，一定要抓住他而後快。整個通往秦州的路線，都被奔雷堂的人封鎖，他奈之下，唯有選擇南下。

  百花宗的位置處在秦州東南，和揚州、山州接壤。其中山州和秦州、揚州直接被大山阻擋，攀登異常困難。尤其是山中多猛獸毒蟲，柳乘風不願意冒險走原始森林，只能選擇順大長河南下，進入商州後，繞道從更遠的雲州返回秦州。…。

  此時已經是十月底，經過與奔雷堂、陳家弟子周旋和趕路後，柳乘風身上的衣服已到了報廢的邊緣。現在他終於甩脫追兵，進入商州地界。他遠遠的聽到這裡有人在叫罵，於是就順著聲音走過來，打算找到人家，換套平常衣服，洗個澡，吃頓熱飯，順便問下路。

  柳乘風知道大概的地理位置，但是卻沒有詳細的地圖。幸好這段路上，大長河就是最好的地圖。他將剛才村長和牛二蛋的對話聽得清楚，此刻走近了後，平靜的說：「我是從秦州來的武者，這段時間一直走在大山里。我聽到你們說有猛獸糟蹋莊稼……如果你們能給我提供熱水、熱飯和合身的衣服，那我可以在村子裡留兩三天，幫你們把這猛獸給殺掉。」

  「此話當真！？」村長激動的說，「我這就讓人給你準備，來，跟我來！」

  「太好了！兄台如何稱呼？」牛二蛋激動的跳起來，眼前這人年紀看起來不大，但是看這沉穩的樣子，就絕對不是低級武者。

  「我姓柳，柳樹的柳。」柳乘風伸手道，「那就是你們的莊子嗎？」

  「是，是，柳少俠請隨我來。」村長連忙轉過身，作勢邀請他。柳乘風沒有扭捏，徑直跟上。剛才他已經看到了田地里的巨大蹄印，既然要在這裡休息，那順手斬殺個猛獸，對他而言並不算難事。

  進莊子的路上，柳乘風又詢問了一些細節，得知這個黑犀牛是幾個月前才突然出現在本地，而且只在夜裡出沒，喜歡偷食莊稼，小牛莊為此而損失慘重。村子裡也組織了三次圍獵，但卻都被黑犀牛逃掉了。從他們的形容來看，這黑犀牛似乎顯得太過聰明了。

  「你們莊子裡有鐵匠嗎？我需要打造些合用的武器，才能更有把握殺死它。」

  「有、有！」村長連勝說，「大家讓讓，讓一下啊，這位柳少俠是秦州來的武者，他會在莊子裡住幾天，幫我們殺掉那隻大犀牛！」

  聽到村長的話，眾村民頓時都轟然叫嚷起來，村長立刻讓人把鐵匠喊來，同時吩咐家人準備飯食、熱水。柳乘風其實用冷水洗也所謂，但是長久的奔波，讓他非常想舒服的泡個熱水澡。隨著村長的招呼，整個小牛莊都幾乎要沸騰起來。

  柳乘風直到泡到澡盆里，感受著熱水的溫度，才突然想起一個代表著危險的名稱：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