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採花大盜被丑顏嚇跑了
2024-05-07 13:17:23
作者: 端木搖
「沒有的事,昨夜風平浪靜。倘若真的有採花大盜在別苑出現,那應該是碰巧從這裡經過吧。」月輕衣含笑解釋,「姐姐,你不會真的以為無痕公子看得上我吧。我長成這樣,沒有男子看得上我的。即使無痕公子飢不擇食,去找那些 女子不是更好嗎?」
「那就好。五妹,我是真擔心你被無痕公子……」月冰染故作鬆了一口氣,又蹙眉道,「不過,你這事,府里、外頭傳得言之鑿鑿,你這清譽怕是毀了。娘,往後五妹如何嫁人?」
「衣兒的婚事,待你祖母回來再協商。你祖母能幹聰慧,總會想到辦法的。」沈氏道,心想著原本想看看這小賤人飽受傷害的模樣,卻沒想到什麼都看不到,真氣人。
「母親、姐姐,你們放心吧,我沒事的。」月輕衣明媚地笑。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雖然我不是你生母,但也是你母親,你祖母離京之前,把你託付給我,若你掉了一根汗毛,我怎麼跟你祖母交代喲。」沈氏唉聲嘆氣,流露出對這個非親生庶女的關懷與愛護。
月輕衣別有所指地笑道:「讓母親操心了。祖母回來,我會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祖母。」
沈氏神色訕訕,自然聽出她這話裡有話。
月冰染接過話頭,拍拍月輕衣的小手,「外頭流言蜚語滿天飛,有的說得很難聽,五妹,若你聽到,千萬別往心裡去。不當一回事便是了。」
月輕衣頷首,笑了笑。
月冰染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對了,瑞王府送來一張請帖,四日後是晉陽郡主生辰,瑞王為郡主辦生辰宴,廣邀京里的名門閨秀,我們幾個姐妹都在請帖上。五妹,眼下外面流言甚劇,若你不想去赴宴,我自當為你解釋。」
「晉陽郡主的生辰宴?」月輕衣攏了攏眉心,「姐姐,過兩日我再做決定,可以嗎?」
「嗯,你好好思量。」月冰染笑道,憐愛地拍拍她的肩頭。
再閒聊幾句,這對別有用心的母女便走了。
走出流光別苑,沈氏回頭看一眼,蹙眉道:「好生奇怪。染兒,這小賤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那採花大盜無痕公子真的沒有把她……采了?」
月輕染一邊往前走一邊尋思,「如她所說,無痕公子看不上她,那倒是有極大的可能。」
不過,即便小賤人保全了貞潔,但清譽已毀,不可能嫁出去的了。
想到這裡,她就特別的解氣。
「冰蘭那丫頭這招夠惡毒,把那小賤人踩得再無翻身之地。你祖母想讓那小賤人嫁個好人家,沒門!」沈氏笑眯眯道,「染兒,看她們鬥來鬥去,我就特別開心,這幾日啊我睡得可香了。」
「我也是。」月冰染微微一笑,清寒如霜。
這回,即使那小賤人想翻身,想遏止那些流言,根本不可能!
流光別苑這邊,主僕三人都瞧出來,沈氏母女倆名義上是來慰問,實則是看笑話來了。
良辰氣得牙痒痒,「太氣人了!瞧大小姐那偽善的嘴臉,奴婢就想嘔。」
佳期附和道:「可不是?夫人的言行舉止也令人討厭。」
月輕衣但笑不語,她們喜歡演戲,她就陪她們演下去。
「五小姐,外頭的流言傳得那麼厲害,怎麼辦吶?」良辰苦惱道,想起五小姐的清譽毀得這麼徹底,就覺得五小姐這輩子完了。
「無妨。」月輕衣淡然地眨眸,「你們去幫我辦一件事。」
兩個侍婢湊過來,她低聲吩咐了幾句,「快去吧。」
良辰雙目一亮,驚喜不已,「五小姐,這個主意好。」
佳期佩服得五體投地,五小姐這腦子就是轉得快,太厲害了。
當即,她們外出辦事。
……
京城最大的一家茶樓,名為春江樓,每日都有說書人在大堂說書,聽者眾多。尤其是是這幾日,月家小姐接連出事,每日說書人都要講上幾場,場場爆滿。茶樓的掌柜收銀子收的手軟,笑得合不攏嘴。
此時正是午膳後最悠閒的時辰,不少人都來茶樓聽說書。上一場已經講完了,那些聽客還不走,要聽月家小姐的故事。
「先生,昨日你不是說今日要講採花大盜無痕公子采月家五小姐的事嗎?」有人大聲問道。
「對對對,我就想聽月家小姐的事。」
「先生,快說快說。」
「稍安勿躁。我先喝杯茶,稍後便開始。」
說書人捋捋花白的鬍鬚,端起茶盞慢慢地飲著。
這時,夥計拎著一壺茶走向角落裡那桌,雙腿有點發顫,神色緊張。他把一壺茶放在桌上之後, 立馬快步閃人,好像擔心後面飛來一把飛刀。
因為,這桌客人是令京城百姓聞風喪膽的風雲騎大都督。
北影寒悠閒而坐,優雅地斟茶飲茶,雪顏瞧不出絲毫情緒。
絕情公子嘴裡不問,心裡卻嘀咕著,爺這是哪根腦筋不對,竟然來茶樓聽說書。
不過,當他知道說書人將要說月家五小姐的事,他心裡的疑惑就解開了。
爺的眼光為何降得這麼低,竟然對貌丑的月姑娘這麼上心?或許,在爺的心裡,那些貌美如花的女子都是俗物,一堆庸脂俗粉罷了,而不施粉黛的月姑娘恰好是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說書人開始說:「話說這夜,月黑風高,採花大盜無痕公子心癢難耐……」
絕情公子覷著爺的神色,說書人說到重點的時候,爺的臉膛黑的喲,跟焦炭有得一拼。
「月家五小姐的床邊放著一顆夜明珠,珠光閃爍,照亮了她的臉。無痕公子一看她的臉,哎喲我的媽呀,世上竟然有這麼丑的姑娘。」說書人說到這兒,手舞足蹈,模仿得惟妙惟肖,「無痕公子被月家五小姐那張醜陋的臉給嚇的喲,半條命都快沒了。這時,他心裡想啊,他堂堂採花大盜無痕公子,豈能采了這朵醜陋無比的花?若是傳揚出去,他這張臉往哪裡擱?以後他怎麼在江湖混?」
「然後呢?」有聽客著急地問。
「無痕公子被嚇成這樣,哪裡有心情採花?當即,他抱拳一拱,飛出了月家五小姐的閨房。」說書人道,「這無痕公子嚇得一身冷汗,連忙鑽進一家 ,找幾個花姑娘安慰他那受傷的心去了。」
聽客哈哈大笑,原來還有這等事。月家五小姐的確是丑,不過把採花大盜嚇跑了,也夠神奇的。
撲哧……
絕情公子笑出聲,「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爺,昨日的流言不是這樣的。」
北影寒的雪顏和緩了些,今日的流言換了新版本,想來是那個醜女人的手筆。
算她有點頭腦,不然她的清譽就毀成渣渣了。
不出幾個時辰,這丑顏嚇跑採花大盜的流言就會傳遍整個日月城。
想起那個醜女人,他的怒火又翻騰起來,那夜懲罰她,還沒懲罰夠呢。
「傳本座命令,所有人去街頭巷陌暗訪,有人提及月家五小姐,收押大牢!」
這聲音,冷酷而乖戾。
絕情公子驚愕地看他,為了月姑娘的清譽,這麼興師動眾?爺也會做這種燒腦、任性的事?
「爺,這有點說不過去吧。倘若把所有人都收押大牢,那大牢豈不是人滿為患?」
「你這腦子是不是該去整整了,越來越蠢。」北影寒站起身,逕自往外走。
絕情公子連忙跟上,爺的意思是:威脅百姓,遏止流言?
好吧,爺果然陷入男女情愛的瘋魔里了。
……
夏夜深濃,家家戶戶都熄燈就寢,不過那些秦樓楚館正是 之夜的開始。
風月之地,燈火輝煌,脂香粉濃,歡聲笑語傳揚開去。
二樓一個雅間裡,床榻凌亂,一男一女糾纏在一起,正是情濃時刻。
男子伏在女子身上,大手急切地撕開女子的薄紗,忽然,他感覺房裡有人,轉過頭,生生地嚇了一跳:一個丑顏女子雙臂抱胸,淺笑吟吟,好整以暇地欣賞活春宮。
媽呀,京城的年輕女子怎生變得這般彪悍?看見床笫之歡都不害羞的。
男子定了定神,惱怒地起身,不悅地問:「你是誰?」
床上那女子看見房裡多了一個女子,還以為是這客人的妻,連忙用薄錦遮掩身子,妖嬈地躺著。
「無痕公子 入月府流光別苑,竟然不知我是誰?」
女子正是月輕衣,她清冷地睨著他,滿目譏諷。
無痕公子明白了,這丑顏姑娘是月家五小姐,「你想怎樣?」
「不想怎樣,我只問你一件事。」她語聲冷冽。
「什麼事?不過,我先穿好衣袍。」他撿起地上的衣物,慢吞吞地穿著。
月輕衣退開幾步,忽然,無痕公子揚手扔來,白色粉末瀰漫開來,她下意識地後退,閃避這不知有沒有毒性的白色粉末。待白色粉末散去,他早已逃之夭夭。
她奔到窗台,往外看一眼,當即躍身飛出去,站在屋頂,舉目四望,搜尋獵物。
那裡!
她疾飛掠去,宛若一襲輕紗在半空飄飛,輕盈而曼妙。
無痕公子輕功了得,一眨眼就不見了。月輕衣提氣奮力直追,竟然真的追上了。
看來,這二十年功力附帶的輕功不比無痕公子遜色。
三支銀針扣在指間,素手一揚,疾飛出去。
無痕公子察覺到暗器襲來,卻躲不過,肩膀中了一針。他氣息一滯,一口氣提不上來,掉落在屋頂。他完全沒想到,月家五小姐的武功這般了得。
月輕衣穩穩地飛落,水眸凝出一絲森冷的輕笑,「無痕公子,怎麼不跑了?」
「跑不過你,還跑什麼?」他淫邪地笑,「五小姐為何追著本公子不放?莫非是要本公子娶你?」
「是誰讓你 入我的別苑,毀壞我的清譽?」她冰冷地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