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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辱罵大都督

2024-05-07 13:16:25 作者: 端木搖

  「依小的通曉江湖事、天下事、古今事的淵博學識,小的斷定,這支金針不是普通的金針。」絕情公子想像著爺被人扎針放倒的情形,那一幕肯定非常精彩,可惜啊,他居然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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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起你那騷包的樣子。」北影寒瞪他一眼,「沒本事就去涮馬。」

  絕情公子連忙正色道:「這支金針不長,卻很細,還有一股淡淡的藥香。若小的沒猜錯,這是金月神針。以爺的內力,一支普通的金針銀針,豈能封住爺的穴道?只有金月神針可以。」

  北影寒的眸色越發沉寒,「不是說金月神針只是傳說中的東西嗎?世間未必真的有。」

  絕情公子道:「江湖有傳聞,一百多年前出現過金月神針,十年後銷聲匿跡。」

  「金月神針有何厲害之處?」

  「武功再高、內力再深厚,被金月神針一紮,也動彈不了,任人宰割。還有,金月神針可見血封喉,可救人一命,還有各種各樣的神奇用法,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

  北影寒將這支金針收好,放在衣襟里,逕自朝前走。

  那死女人是什麼人?為何會有金月神針?

  ……

  月輕衣回到城裡,天已經亮了。

  走了 的路,她又累又困、口乾舌燥,肚子也咕嚕嚕地叫,於是她在街邊小攤販叫了一碗小餛飩填飽肚子。可是,只吃了一半,她就吃不下去了,因為良辰還在風雲騎衙門,換言之,還在北影寒的手裡。

  而幾個時辰之前,她 地惡整了北影寒一番,以他小肚雞腸、心胸狹窄的秉性,一定會報仇。

  現在,她悔青了腸子,不該那麼衝動,不該打他。

  當時,她被他折騰得炸毛,只顧著自己爽歪歪了,根本沒想到良辰的小命還在人家手心裡捏著。

  月輕衣烏溜溜的瞳眸轉了幾轉,接著以最快的速度把小餛飩吃完,然後趕往風雲騎衙門。

  時辰還早,不過已經風雲騎衙門已經有人了。大門守衛不讓她進去,問她有什麼事。

  「我要見北影寒那混蛋!」她左手叉腰,右手怒指裡面,揚聲大叫,「叫那混蛋滾出來!」

  兩個守衛睜大眼睛,震驚得眼珠子快瞪出來了。

  這個醜八怪竟敢直呼大都督的名諱,還罵大都督是混蛋!見過丑姑娘,卻沒見過狂妄得沒邊兒的丑姑娘,簡直就是找抽、找死。

  他們回過神,怒道:「你竟敢辱罵大都督!再不滾,就當場打死你這個醜八怪!」

  「打啊,打死我啊!我不僅罵你們的大都督小肚雞腸,還罵你們是見風使舵的看門狗。」月輕衣罵得爽歪歪,再接再厲地罵,「你們不敢打我,不敢抓我,還當什麼守衛?這麼膽小怕事的守衛,應該去吃狗屎,別再這裡丟人現眼。」

  兩個守衛大怒,刷的一聲,拔刀出鞘,刀架在她脖子上。

  其中一人殺氣騰騰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我是女皇陛下最敬重的月太傅的孫女,你們也敢殺?」

  雪亮的刀光映上月輕衣娟好的眉目,她細緻的眉目生出幾分凌厲的威壓氣勢。

  兩個守衛面面相覷,事情一牽扯到女皇陛下,他們就膽怯了。

  北影國誰不知道,先皇和當今女皇最敬重月太傅,對月家人也一向寬容。

  因此,他們還真不敢殺她而獲罪。迫不得已,他們把她關押起來,派人向大都督稟報。

  北影寒一向很早就到衙門的,不過昨夜出了那事兒,起身便晚了。來到衙門,他聽聞有個自稱月太傅孫女的丑姑娘辱罵他,匆忙趕往客房。

  良辰在手,就不怕她從世間消失。

  月輕衣正悠然飲茶等他,見宿世仇人來了,巋然不動。

  北影寒坐在她對面,與她一樣自斟自飲。他的面目明明俊美得令人想抓他一臉的血,卻又邪魅得令人討厭。

  房裡安靜得詭異,這二人堪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凝香仙草一事,大都督打算如何了結?」月輕衣好整以暇地問,先開口也無妨。

  「你覺得呢?」他冷冽的眼風輕掃向她。

  「最大嫌犯不是良辰,而是我。」她站起身,一本正經道,「還請大都督把良辰放了。」

  「既是如此,本座就把她放了。」

  北影寒意味深長地掃她一眼,爾後開門出去。

  月輕衣看見絕情公子進來,他語聲溫潤,「月姑娘,請隨我來。」

  她知道,去的地方是舉國聞名的風雲騎衙門大牢。

  坊間流言,風雲騎衙門大牢關押的都是重犯,十大酷刑等著伺候。進了風雲騎大牢等於一腳踏進鬼門關,十之八九出不來了,能出來的,也只剩半條命。

  因此,對北影國臣民來說,寧願去閻王殿,也不願進風雲騎衙門大牢。

  大牢陰暗潮濕,終年不見陽光、不通風,瀰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她適應了片刻才不那麼難受,在絕情公子的指示下彎身走入一間尚算乾淨的牢房。

  絕情公子鎖好鐵鏈,忽而眼眸一亮,問道:「月姑娘,昨夜大都督是否想帶你回衙門?」

  月輕衣沒有否認,「為什麼這麼問?」

  「昨夜大都督遇刺,月姑娘沒嚇著吧。後來你如何回城的?」

  他的發問很有技巧,但她還是猜到他想知道什麼。

  她莞爾一笑,「昨夜你家大都督欺人太甚,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就對你家主子小懲大誡一番 。」

  「哦,原來如此。」絕情公子笑影深深,「對大都督動手的那人落下了一樣東西,大都督讓我找那東西的主人。原來不是月姑娘,看來我找錯人了。」

  「什麼東西?」月輕衣問完,忽然想到,把一支金月神針落在北影寒身上了。

  「是一支金針。」他饒有興致地笑。

  她懊惱不已,昨夜竟然把金月神針忘了!那小肚雞腸的北影寒一定不會輕易還給她的!

  絕情公子完全可以確定,昨夜最後與大都督在一起的人是月輕衣,不過究竟發生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為什麼大都督會被她修理得那樣不堪?

  月輕衣知道,這個絕情公子是北影寒的謀士兼心腹,能讓北影寒信任且刮目相看的人,必定有過人之處。因此,她問:「對了,絕情公子可知凝香仙草一事?」

  「略知一二。」他越來越欣賞這個丑顏姑娘了,為何她要為侍婢頂罪呢?

  「尋常的花草,即使打翻在地,但稍加培育依然蓬勃生長。凝香仙草被人推倒在地,能不能救活?」她想知道的重點是,凝香仙草會不會死。

  「凝香仙草不同於尋常的花草,嬌貴得很。那一摔,還真就能把仙草摔死了。」絕情公子清潤地解釋,「仙草的功效舉世無雙,相應的也比雪蓮嬌貴百倍。多澆兩滴水,少施一點肥,日照時間多了一盞茶的時間,在寒風裡受凍了,就會小命不保。」

  月輕衣咋舌,這哪裡是一株花草?比不足月的初生嬰兒的命還金貴千倍。

  想想也真是荒謬,不就是一株有點兒奇特功效的奇葩嗎?至於這樣嗎?

  他接著緩緩道:「當年,凝香仙草剛來咱們北影國之時,陛下吩咐三個花匠專門照料這株奇葩。那三個花匠每日起早貪黑地照料仙草,戰戰兢兢,苦不堪言,而且下場淒涼。」

  「是什麼下場?」她好奇地問。

  「其中一個疏於職守,讓仙草掉了一片葉子,被陛下斬首;一個因為惶惶不可終日而得了失心瘋,最後一個把自己的手弄傷了,才得以出宮。」絕情公子的語氣頗為唏噓。

  月輕衣冷冷地反問:「那就是說,這次凝香仙草生死未卜?」

  他頷首,「明日長公主應該會派人來說一聲。」

  「謝公子告知。」

  「月姑娘客氣了。」

  她目送他離去,眉心深深地蹙起來,凝香仙草生死未卜,這場仗不好打。

  忽然,她聽見腳步聲,轉頭一看,看見良辰從裡面激動地奔過來,「五小姐……」

  隔著冰冷的鐵欄,月輕衣抓住她的手,勸道:「你沒事了,快回去吧。」

  「那你呢?你怎麼會在牢里?」良辰的眼眸忽然睜大,有所了悟,「五小姐,你是不是為奴婢頂罪?這怎麼可以?」

  「我不會有事,你放心,快回去吧,不然佳期會擔心的。」

  「五小姐……」

  良辰感動地落淚,心裡很糾結,是應該聽主子的話,還是不讓主子在牢房受罪吃苦?

  月輕衣冷聲道:「再不回去,我可要生氣了。」

  良辰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哭著離去,一步一回頭,淚雨紛飛。

  這樣的主子,教她怎能不死心塌地地跟隨呢?

  ……

  月輕衣在牢房待了一日 。

  有幾隻老鼠竄來竄去,「吱吱」地叫,但她根本不怕,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翌日早間,絕情公子來牢房帶她出去,說大都督要帶她進宮。

  這次北影寒不折磨她,把她送到御前,是要她這條小命由女皇決定。然而,可以想像,以女皇對凝香仙草的極度重視,怎麼可能輕易饒過她?殺她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不過,月輕衣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生死禍福相依。

  快馬來到鳳儀神宮,北影寒領著她來到丹鳳殿偏殿,女皇鳳氏在這裡批閱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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