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離開不是因為你（3）

  顏忻樂走進泰迪酒，只覺得頗為冷清。葛朗今晚休息，所以並沒在台上看見人，也許現在正和月鸞在外面約會呢！問她為啥知道？因為中午和穆白出去吃飯前，月鸞來找過她，本來是想和她一起吃頓飯的，慶祝她度過一劫，康復回校，沒想到有人先一步把她約走了。顏忻樂問月鸞晚上有沒有空，可以和她一起去泰迪酒參加齊綠蕾為寇野軒舉辦的「歡送會」，沒想到月鸞的臉上竟蒙上一層可疑的紅暈，吞吐著晚上有約了。追問之下，才知道葛朗今天不用上班，已經約她晚上出來逛街了。所以……

  某人有自知之明，當電燈泡這種事她又怎會去做呢！再說葛朗這人確實不錯，若是月鸞和他真成一對，也是不錯的。至少她是支持的。就算沒有雄厚的家世又如何，只要對方做事認真、負責，有上進心，最重要的是他一心一意對你，是真心的，這就夠了。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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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今晚是她獨自一人來這裡。不過，她也不怕，這地方她來過幾次了，早已熟悉了。台上的人除了葛朗，其他人也認識不少，而且因為寇野軒和何以馨的關係，不少人對她已經不陌生，誰敢動她？何況門外還有端木祭冥在等她，她相信，只要她有危險，他一定會衝進來的。別問原因，那是一種女人的直覺。

  出乎意料的，寇野軒已經坐在台上了。這場「歡送會」定在晚上八點開始，現在才六點多，近七點。時間還早。齊綠蕾等人想必回家換衣服打扮去了，不到七點半是不會來的。而酒最熱鬧的時間，也不是現在。再看坐在一旁的寇野軒，一身平常的衣服，也不像是要參加歡送會的樣子，臉色淡然，絲毫也沒有擔當歡送會主角的模樣。顏忻樂點了一杯度數不高的酒，坐在一旁，倆人都很安靜。

  寇野軒一口接一口喝著面前的酒，他不管是什麼酒，也不管度數有多高，反正只要一杯完了，台里的調酒師遞來什麼酒，他就喝什麼。顏忻樂低著頭，抿了一小口酒杯里五顏六色說不名字來的酒。真奇怪，之前不見人時，早已打好腹稿，記得滾瓜爛熟了。現在到了這一刻，反而開不了口，連一句最簡單的一句「你最近還好」她也法問出口。這是怎麼了？她不是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嗎？悄悄瞥了一眼身側的人，那張臉自始自終都是半垂著，有點面表情。其實他也挺帥氣的，只比某個喜歡扮酷的少爺遜了一點而已。

  「看夠了嗎？」突然，寇野軒抬起頭，看著她。淡漠的臉上竟有掩不住的疲憊，那是在經歷眾多事情後所顯現出的一絲與年齡極不符的滄桑感。

  顏忻樂的心有煞那間的揪痛，是為眼前這男孩而痛，也是第一次她對他不再存有敵意。

  「你……最近還好嗎？」終於她還是問出口了。

  寇野軒看著她，一字一句的回：「不好，一點也不好。」

  「那，你爸爸他……」之前他說他父親住院了，也沒有親自問過現在病情如何了。即使他們之間發生過很多不愉快的回憶，但，他們畢竟還是同學關係啊，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寇野軒收回目光，又喝了一口酒，才說：「他的病不適合再呆在國內，所以，我們決定移民。呵，你不用有什麼心裡負擔，我離開並不是因為你。」

  「你放心，我還沒有這麼不自量力。」顏忻樂倔強的回嘴，她當然知道，他離開是因為那個女孩子，那個為了愛不顧自己生命的女孩。她想，如果換成她，也許她還做不到做一步！然而，天下間的事情誰又知道呢，本能這東西向來不好說。興許哪天出現一個她很在乎很在乎的人，她也會如此不顧一切了。現在只能說明，寇野軒只是她生命里的一個過客，卻是那個女孩的全部。

  「陪我出去走走。」他怕她拒絕，又在後面加了一句，「好嗎？」

  顏忻樂猶豫了一下，端木祭冥那一關並不好過，她覺得他不會答應。可是，當她看見對面那雙略帶乞求的眼神時，她又法狠下心去拒絕，大概是因為他明天就要離開了，以後見面的機會幾乎為零。而今只是出去走走，又不是去套房上面，她為什麼不答應他呢？！在猶豫掙扎中，寇野軒抓住她的手，低聲問：「只是出去走走，你再顧慮什麼？放心，我不是色狼，什麼時候、什麼地點都會起色心。而且，過了今晚，我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難道你連今晚也要拒絕我嗎？」似乎在這個女孩面前，他的自尊心總會遭到打擊。

  「不、不是。只是外面有人在等我，他也許不會答應。」

  「那就交給我，請相信我一次。」他堅定地望著她。

  顏忻樂不覺點頭，輕聲答了一個字：「好。」這裡人太雜，確實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去套房的話，孤男寡女也不安全。

  對寇野軒，她總會不自覺有一層防備。那也是一種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