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給你一個說法（1）

  安靜，真的很安靜。

  寇野軒在眾人的視線中，挽著何以馨的手走進酒。今夜的他們，依然是耀眼的一對，仿佛金童玉女，仿佛古代帝後。幾個調酒師看見來人，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低眉順目的叫了聲「軒少爺」，後者「嗯」了聲，往三樓去了。

  藍月鸞眉頭皺著，眼看著他們就要消失在樓梯轉角處，急得想要上前阻止他們，卻被葛朗攔下了。他搖了搖頭，這家酒的老闆與軒少爺的父親關係匪淺，所以，軒少爺在此也算半個老闆，惹不得。他也不想月鸞趟渾水。顏忻樂大概知曉他的擔憂，安慰的拍拍她的肩，徑直往樓上走了。

  在二樓的轉角處，她便追上了他們。寇野軒皺著眉頭，看著她。何以馨也挽緊他的手臂，不染世俗的大眼含著不解、驚憂和辜、單純，也看著她。顏忻樂不得不承認，她們真的長得很像，仿佛一個母體出來的，只是從外表看，她比自己更純，更乖巧，更惹人憐愛！她不禁好笑，原來他想要的便是這樣一個女孩？如果當初她跟了他，他也想將她打造成這樣一個布偶？呵~

  彼此間並人率先開口，何以馨的眼眸在他們之間掃視幾遍後，她晃了晃身旁的手臂，抬眼看他。每次看到這一幕，他總會晃神，將她誤當成真的樂樂，然後痴迷的吻住她，接著總是幹才柴遇上烈火，最後在溫暖的床上相擁。他不知道為何會中了顏忻樂的「情毒」，也不知道何時中了這麼深！反正他就是陷進去了，再難自拔……

  他閉了閉眼，改挽為牽，「以馨，我們走。」

  他們穿過她，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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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和她擦肩而過時，顏忻樂的眼睛蒙上一股霧氣，喉頭突然有什麼東西卡住，極為難受。她沒有轉身，只是盡全力，輕輕開口了，聲音略微暗啞：

  「這就是你的喜歡？寇野軒，你真令我失望！甚至，我還要唾棄你的為人！在你和她風流快活的時候，你根本不知道有一個人包括她的朋友，正因為你們受到傷害。你也不知道，我差點因為她……算了，你這種公子哥從來只會玩弄別人的感情，當我什麼也沒說過！對不起，打擾了。」

  她深深吐出一口氣，根本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便奔下樓了。

  寇野軒的眉頭皺得更深，腦子裡一直迴蕩著她的話，傷害？玩弄別人的感情？他知道，若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她是不會主動找上門的，何況現在又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給他，莫非他不在的這些日子，他們去找她麻煩了？越想越有可能，他的臉陰沉下來，甩開另一隻柔弱的手，拔腿追了出去。何以馨低落的看著那道身影，原來，她陪伴的這一段時間裡，她還逃不過「替身」這一關。因為是「替身」，她被擺在大庭廣眾之下；因為是「替身」，她沒有愛的資格；因為是「替身」，她在那個女孩面前才少了幾分氣勢。可也因為是「替身」，她比她有更多的時間，陪在他身邊。至少在他有危險時，她是第一個可以挺身而出的。

  這樣就夠了，她就是如此安慰自己的，一遍又一遍。

  藍月鸞還在台和葛朗聊天，沒想，不一會，顏忻樂匆匆下樓，拉起她就走。待她們走到酒外，寇野軒也追了上來。他微微喘著氣，擋在了她們的面前。

  「樂樂，誰去找你們麻煩了？他們沒有把你……」

  「軒少爺，他們有沒有把我怎樣，與你何干！你的佳人還在等你，我不奉陪了。」她的口氣很沖，打算繞過他離開。

  「樂樂，」他緊緊抓住她的手，「你說，我不在學校的這段時間，到底誰欺負你了？」

  沒等忻樂回話，月鸞插嘴道：「你與何小姐的照片，被有心人拍到，張貼在學校，他們以為何小姐是樂樂嘍！然後，你的愛慕者齊綠蕾找來她的黑道男友，差點把我們……」

  後面的話還未出口，顏忻樂打斷她：「月鸞，別說了，我們走。」

  「是真的嗎？」

  「廢話，誰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啊，我也是受害者呀！」月鸞又接口道。

  顏忻樂沉默不語，只是看著地上。

  「好，你們等著，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我們走。」

  倆人攔下一輛的士，頭也不回的走了。

  寇野軒看了許久，許久。幾日前，他的父親中槍住院了，幫派里的大小事全部落在了大哥的頭上，他也請了幾天假守著父親，直到今天，父親好轉了些，他才回校。沒想到，他以為最好的方法，還是傷害到他最不想傷害的人。而他，定要那些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俊顏沉鬱，頗為冷酷。也許身在黑道，註定不能平安的過了此生，那所愛之人呢？也必須跟著受苦嗎？他希望給樂樂安穩的生活，可身份不許；他想就此放手，可心不許。那麼，他到底該怎麼辦呢？

  一雙柔弱的手環住他的腰身，溫熱的軀體貼在後背，「軒，我不介意作替身，我也不介意為她去死，只求你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好不好？」

  他回了神，低頭看著那雙女孩子的手。也許，他該放開樂樂的手，再抓住這雙與他共風雨的小手。

  「好。」

  樂樂，對於傷害你的人，我會給你一個說法。可是，從此以後，我會把你放在心裡最深處，作為一種想念，卻不會是同甘共苦的人。因為，我捨不得你受到一絲傷害，特別是因我而起。所以，我選擇了放手！

  坐在的士上，顏忻樂一直看著外，並沒有言語。不知為何，當她看見他們手挽手出現時，她的心一陣酸澀，原來她也只是一個平凡人，她會嫉妒，也有虛榮心。在他追求她時，她就如一隻孔雀，仿佛一個公主，以為自己有點姿色，有點身份，就眼高於頂了，根本不屑他的追求。然而，當他找到那個公主時，她的心又開始失落，開始糾結。或許他是第一個喜歡她的人，所以才有些銘心。

  「樂樂，你對軒少爺……」

  「你想哪去了，我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你別瞎想了。」

  「可是……」

  「月鸞，我這樣說！他的世界我進不了，我的世界不適合他。但是，他是第一個喜歡我的男生，雖然我們的記憶有很多是不愉快的。再說，他給了我很多新奇，他讓我有了虛榮心，大概因為這些，所以才……」她勾了勾嘴角，沒再說下去。

  「那穆白學長呢？你確定你對他就是女生對男生的喜歡？你確定你和他就是一個世界的人？」

  顏忻樂垂下了頭，穆白麼？其實，現在她也開始迷茫了。她只知道，和穆白在一起，很溫馨，很安定，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麼？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