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混亂，生病了

  彼此間對峙了十幾分鐘，寇野軒率先低聲笑了起來。顏忻樂回他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依然站在原地，暗想，這人果然是一個怪胎！

  從沙發上起身，他走至她的身旁，撩起垂在頰邊的一縷烏黑秀髮，放在鼻前嗅一嗅，笑意在嘴邊擴大，「我的小刺蝟，今夜就放過你，若再有下次，我會把你的衣服直接扒了，丟你到床上去，到時別再喊停，嗯？還有，你的第一次是我的，別被著我和別的男人苟且，否則……」大手滑至她的頸間，五指微微一縮，滿意的聽到一聲斷氣聲，又收回手，「你應該知道後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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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你的寵物，你沒權力限制我。」

  她不滿地道。憑什麼，自始自終她都是一名受害者，憑什麼要她來承擔一切後果。再說，她不過主動一點，一沒脫衣服引誘，二沒放春藥，他憑什麼說她的第一次必須是他的，還想要她的命？！簡直是天方夜譚！當然，這些話她還不敢現在說，當務之急，還是先離開這裡，以後對這個怪物敬而遠之就好了，她真的再不會去招惹他了。

  「女人，別挑戰男人的極限！給你五秒鐘，五秒之後還不消失在我的視線里，那麼……」咱們到床上再商討。後面一句隱沒在嘴裡，佳人早已風一般打開門離開了，只餘下三個因重力不穩而跌在門邊的身影。寇野軒勾起好看的唇角，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

  「這麼晚了，還光臨本舍，寇某萬分榮幸，請問你們是想三陪一？」

  躺在地上的三個人呆了呆，臉蛋迅速染上了紅暈。月鸞回過神，拉起一旁還傻愣的柯蜜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歉意地躬一躬身，也不等對方答話，轉身快速離開了。

  一時間，不甚寬的大門只留下一個還趴在地上，尷尬不已的女孩子。略顯纖細的身材，個子不高不矮，大概一米六左右。當她半仰著臉看著他時，寇野軒竟有半刻的怔仲。

  這一張臉，與他的小刺蝟竟有八分的相似！一樣的眉目清秀水靈，一樣有一頭烏黑的秀髮，一樣的……所不同的是，她顯得嬌小一些，鼻子旁還有一顆小黑痣。女孩笑了笑，頰邊兩個小酒窩若隱若現，很是可愛。

  「我……」見對方呆呆地看著她，女孩不好意思地又垂下眸。她不敢起身，周圍的磁場太過詭異了，她有點怕。可她心底隱隱有一種期待，具體是什麼，她說不清。

  「過來！寇野軒被她嬌羞的動作迷惑住了，仿佛又看見他的小刺蝟撒嬌的摟緊他，動作羞澀卻故作純熟。

  女孩眨巴眼睛，從地上爬起來，一步步靠近他，那個如君臨天下，氣勢不凡的男人！當他們僅有一臂之隔時，寇野軒上前一攬，雙臂緊收將眼前的可人兒收困在懷中，唇急切狂亂的吻著。懷中的人兒嬌喘不已，雙手不覺地也環上對方的頸項，熱烈地回應。

  乾柴遇上烈火，倆人一路吻至臥室，衣裳褪盡，散落一地。當夜正濃時，室內正上演著最原始的律動，呻吟聲聲，不絕於耳……

  一路狂奔至街道邊，顏忻樂喘著粗氣，疲憊不已。此時，夜已深，街上行人稀少，偶爾會有一兩輛車子開過。淡黃的燈光照在地上，投下一抹暗影。緩緩地蹲在地上，她把頭埋在了膝蓋間。

  今夜，真象一場夢。只覺得好累，好累……爸爸媽媽，你們在天堂還好嗎？女兒想你們了……一行清淚順著頰邊滾下，滴落在地上……

  回到藍宅，已是凌晨三點。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到臥室，顏忻樂倒頭便睡。找了她許久的藍月鸞見她安全回來，舒了口氣，懸了幾個小時的心總算安了下來。不過，她今夜睡不著了。一想到幾個小時前那張俊到不行的臉，還有那一句曖昧的話，她的臉就一陣燒紅。

  幸好現在身處黑暗……但是，她現在急需一個人來緩解她高昂的情緒，而這屋裡，只有一個人－－忻樂！呵呵～真好奇，她今晚到底經歷了什麼，與寇野軒相處得如何，之前不是幫她想好計謀了嗎，怎麼又突然間急匆匆地離開了呢等等。這些都是藍月鸞想要問眼前人的。

  可惜，對方沾床就睡，早已與周公的孫子下棋去了。

  第二天是周六，高中生涯的第一個周末，難得的睡到自然醒。月鸞睜開眼，滿足地伸個懶腰，擁著被子，兩條長腿極不雅地開著，呈一個「大」字型躺著。淡淡地瞥向床頭上的鬧鐘，時針已指向2，靜謐的臥室響起秒針「嘀噠嘀噠」的行走聲。不覺間，已兩點了，這一覺睡得還算舒服。

  藍宅是一幢三層高的花園式小洋房，占地不太寬，但有足夠的空間。因為藍爸的公司在市，常年不在家，所以偌大的藍宅里就只有藍姨、月鸞、忻樂和一個管家，平日極其冷清。月鸞有時會想，幸好父親收養了忻樂，不然她的日子一定會很寂寞。

  想到忻樂，她這才注意到身旁空空如也，早沒了那傢伙的蹤影了，這妮子……跳下床，她作勢要出去把她給揪回來！可腳才觸地，就碰到一個軟軟的東西，低頭一看，是拉舍堆成的「小山丘」。

  她又用腳碰了碰，「小山丘」悶悶地「嗯」了聲，蠕動了一下。

  「忻樂？」

  藍月鸞疑惑地蹲下來，扯開那張柔軟的拉舍，裡面赫然是她的床伴。只見她蜷成一團，似嬰兒在子宮的形狀，裸露在外的膚色呈現不一樣的潮紅。用手一觸，滾燙滾燙。

  「天～忻樂，你發燒了！」

  驚訝地叫出聲，月鸞試圖搖醒那神智不清的人兒，徒勞。她只好跑出臥室找母親，母親又和幾個朋友出門了，咬咬牙，她轉身到工具房的藥櫃裡尋找退燒藥。小的時候，她身子極弱，經常感冒發燒，母親便會定期夠買感冒、退燒藥，所以家裡放著很多。

  還記得小學五年級那年，她遇上一個很溫柔陽光的老師，當時因為身子弱極討厭體育的她也被那老師的氣質吸引了，在一次偶然的聊天中，當老師知道她身子骨不好後，便鼓勵她多鍛鍊身體。自此，她與體育結下了緣，一直到現在，她的身體結實了很多，那些藥也少吃了不少。

  找到退燒藥，端著一杯熱開水，藍月鸞三步作兩步地走到二樓最左邊的臥室。把藥和水放到桌面上，她趕緊把昏睡中的人自地上扶起，再讓她睡在床上，餵下藥和水，拉過被子把她蓋得嚴嚴實實，聽長輩說，捂出一身汗，燒自然會退了。想了想，她又出去拿了一條濕毛巾敷在那滾燙的額頭上，這才安下心來，得以透口氣。

  唉，真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事，好好的一個人，回來就變成這樣！她還記得，當她和蜜香衝出那家酒時，已經深夜十二點多啦！秋風習習，街道上蕭條寂寥，行人少之又少。倆人四處轉轉，早沒了忻樂的影子，不免有些擔心。又繼續找了一會，果，只得回家等，沒想到……唉！這次事情鬧得太大了，還害得忻樂……愧疚浮上心頭。

  晚飯時間，燒是退了，可忻樂還未醒。寂靜的臥室陷入一片暗沉，擾人的鸚鵡也被送到花房去了。聽說忻樂發燒未醒，顧不得吃飯的藍姨趕緊召來藍家的家庭醫生－－李明沛，經過一番診查，確認為傷風感冒引起的發燒，打一針，吃吃藥就好了。末了，李醫生又道：

  「之所以還未醒，是因為疲勞過度，等睡醒就好了。」

  這下，大家才真的放了心。

  當夜幕再一次降臨的時候，昏睡了一天的忻樂總算醒了。藍姨擰亮床邊的檯燈，扶起頭腦暈沉的忻樂，讓她靠坐在床頭。接過月鸞手上剛熬好的肉粥，一勺一勺地遞到那張毫血色的嘴邊，露出和藹、慈愛又有些心疼的笑容：

  「你瞧，才病了一天，都瘦了一圈了！阿姨叫李嫂熬了一鍋清淡的肉粥，填填胃，一會吃了藥再睡啊！」

  「嗯，謝謝藍姨！」顏忻樂吞下一口粥，虛弱的笑了笑。她這病來得真快，昨夜累得不行，頭沉沉地便睡下了，後來又被月鸞扯掉被子，半睡半醒間去扯回來，結果被那雙敵飛毛腿一腳絆下床，然後就變成她在床下蜷曲睡了一覺了，沒想到這身子骨如此差，竟然發燒了！鬱悶～

  看著這好似「母慈女孝」的戲碼，藍月鸞心底竟隱隱有些嫉妒。不過，這念頭很快又被她打入五指山下了，怎麼說，忻樂的這場病有一半都是她造成的，做人要大度和知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