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張成績單

  柳橙靜靜地躺在床上，就這樣看著天花板發呆。腦袋裡反反覆覆地想著那件事，不知到底做錯了沒？

  咚咚咚，有人急沖沖地上樓來了。聽腳步聲，似乎是一個身體很笨拙的人。但柳橙她早已習慣了發出這腳步聲音的主人，她知道是父親上樓來了。這麼急著上來，難道又是為了這事？

  果不其然，腳步聲走到她房門外就沒動靜了。但還是有輕微的聲音在門外，顯然是父親在門外徘徊，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來。

  柳橙也沒開口讓父親進來，此時她只想一個人安靜下，想想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到底做錯了沒？門外很快就傳來了『叩叩』的敲門聲，伴隨著敲門聲還有父親慈祥的聲音傳來，「小橙，我能進來嗎？」話音剛落，父親就門進來了。父親永遠都是這樣，不管別人答應與否，只要他想做的事，他都會先不顧別人的意願而將自己介入其中。

  父親進來見她躺在床上發呆，他直接走到她的床邊，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好一會，父親問她，「剛才快遞送過來的就是高考的成績單？」

  「嗯，」柳橙簡單地嗯了一聲，她知道父親還有話問，他心中定有許多疑問，需要她解答。「怎麼考得這麼差？是因為那天考試緊張，臨場發揮不好嗎？」父親點燃了一支煙，送到嘴裡吸了兩口問道。

  「嗯，」楊橙還是簡單一個字，但她已經轉過了頭，望著這個在她床邊抽菸的男人，他那滿頭黑髮上已經有了不少的白髮了，歲月在臉上已經刻下了一道道皺紋的痕跡。他也只不過才四十多歲而已，在她印象中，父親只有遇上煩惱的事才會抽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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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聽了她的話，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那你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柳橙心煩地轉回了頭，再次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那要不你再復讀一年？你成績一直以來都很好，也許再讀一年就可以考上名牌大學了！」父親了菸灰，再次吸了手中的草煙兩口。

  「爸爸，我不想復讀！我也不想去考什麼大學。」柳橙看著他堅定地說，看著他手裡的煙快要燃到煙屁股了，她想出聲提醒他。

  父親也察覺到了手中的煙，扔到地上用腳使勁跺滅。「那你想幹什麼？現在你還小，什麼也做不了！」

  柳橙心裡想說，我可以幫你做生意，可以去外面打工。但她知道就算說出來，父親也不會答應讓她做這些事。這些年，父親就是因為沒什麼文化，吃盡了沒文化的苦。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自己跟妹妹能考上一所好大學，將來畢業後能找到一份好工作，過上一個幸福的生活！

  父親見她沒吭聲，又從煙盒裡抽出根煙，點燃了。「你不是從小就有個舞蹈願望嗎？爸爸可以送你去藝術學校學習舞蹈，可好？」

  「藝術學校？」柳橙驚呼，她一下子激動地坐了起來，舞蹈一直以來都是她心中的夢想，幻想能有一天站在舞台上，能夠舞出一支最絢麗的舞蹈！她很小很小就想去學跳舞，但家裡沒錢，沒法送她去學舞蹈。如今父親竟然要將她送去藝術學校學舞蹈，她覺到太不可思議了。激動過後，想到現在的家境，她懊悔地說，「可是爸爸，藝術學校收的學費很貴，我們可能讀不起！」

  「傻丫頭，我們怎麼讀不起呢！你忘了這幾年咱們家開了個麵包店，賺了點錢就是為了給你讀大學啊！雖然你讀不成大學，但還是可以去讀藝術學校。」

  「可是妹妹今年初三也畢業了，她也需要錢讀高中啊！」柳橙抿著嘴唇問道。

  「她讀高中也不需要多少錢，錢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爸爸會想辦法解決。你就安心度過這兩個月暑假，等藝術學校九月份招生，爸爸就帶你去報名啊！」父親掐滅手中的煙，看著她說，「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下，高考才剛過去，你也費了許多汗水和心血。你就好好的休息，我先下去了，麵包店裡還要我去看著。」說完，他就出房門了，咚咚咚下樓去了，去打理樓下的麵包店了。

  柳橙見父親走了，心裡不知湧出什麼滋味，百感交集。父親論做什麼都為自己考慮，他什麼都自己想好了。

  如果父親知道了這一次高考都是自己故意考砸，那不知父親會怎麼想。他會罵自己嗎？還會送自己去藝術學校嗎？本來自己只是想沒考上大學就幫父親管理麵包店，讓他可以輕鬆點，也可以幫他減輕負擔。自從母親去世後，這五年來，父親都是一個人忙上忙下，是家裡的頂樑柱，他一個人賺一家人的開銷。他太辛苦，所以自己才不想去讀什麼大學，也不讓自己考上那大學。結果，父親卻是出人意料地送自己去圓那舞蹈之夢。柳橙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根本沒感覺到發生了什麼異常。

  直到一聲「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柳橙才驚醒過來，她見自己唯一的妹妹正瞪著眼睛氣呼呼地看著自己。

  「你怎麼了？怎麼回事？」柳橙望著氣呼呼的妹妹，剛才的那響聲就是她弄出來，她拿著柳橙的成績單直接砸在書桌上。

  「怎麼回事？我還想問你呢，柳橙，現在你得意了！老爸終於送你去藝術學校了，你終於可以圓你的夢了。可是你為什麼要那麼自私，你這個自私鬼！」柳葉氣得指著柳橙激動地說，胸膛上下起伏。

  「柳葉，你給我說清楚，你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又怎麼自私了？」柳橙也生氣地看著妹妹說道。

  「你還不自私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次高考你是故意考砸的！你騙得了爸爸還想騙我嗎？」

  柳橙想了想，苦澀地笑了笑，「你也知道了這事，我並不打算騙你，本來等再過幾天就跟你說清楚。可你這麼聰明我還沒說你就知道了，實話告訴你，我的本意是沒考上大學就在家幫爸爸做生意，或者出外打工去。我根本就沒說要去藝術學校，是爸爸提出來的！」

  「你說的可是真的？」柳葉看著姐姐有點不相信地問。

  「當然，不信你可以去問爸爸。但是你不許告訴他，我這次高考是故意考砸。免得他知道了會傷心，這件事我找個機會慢慢跟他解釋清楚，最好就永遠也別讓他知道。」柳橙告誡妹妹，希望她別泄漏出去，免得父親知道真相後會傷心難過。

  柳葉點點頭，她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妹妹，那你先下去，我想一個人靜靜。」柳橙看著妹妹離開後，嘆了口氣，想到兩個月後就要去適應新的環境，開始新的生活。到時，還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會是什麼樣的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s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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