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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束髮

2024-12-15 11:35:29 作者: 沂水薔

  第十六章束髮

  我難過的流下眼淚,嗯了一聲,然後撲進他懷裡,哽咽著說,「你呢?可也喜歡我?」

  他平穩的呼吸著,沒有任何的反應,是真的昏了過去。

  剛剛在喝合卺酒的時候,我趁機下了一些迷藥,我只是太害怕了,只能先這麼做,逃避一天是一天,等到以後實在不行的時候,就只能讓自己昏死過去了。

  我重新提起精神,扶著他,輕緩的躺在床榻上,我看著他熟睡著的臉龐,心懷歉疚,「對不起…給我些時間…」

  我起身,端過來丫頭們放在房間裡的熱水,擰出帕子,替沉沉睡著的容珵輕輕地擦拭著臉,然後再擦擦自己的臉,我將他頭上的發冠去掉,放在梳妝檯前,解開他的腰帶,將紅色的吉服褪下,再脫掉靴襪,替他清洗的腳,擦乾,挪到床上,展開百年好合的被子,蓋好。

  我坐在床邊,脫掉自己的鞋襪,就著他洗過的水,洗著自己的腳,沒辦法,屋子裡只有這麼一盆水,這個時候我是斷不敢讓丫頭們再打一盆來的。

  

  一切整理好,我去掉頭上沉重的髮飾,脫掉外衫,看了一眼安靜的睡著的容珵,嘆了口氣,放下床帳,小心翼翼的掀開一角被子,鑽了進去。

  躺在床上,聽著容珵綿長的呼吸聲,我睜大著眼睛,盯著上方的床帳。

  這會兒時間他們也睡了嗎?還是一樣的在想著我跟姐姐?今天雖是我跟姐姐同時出嫁,可姐姐是嫁給珂王當側妃,所以不能像我一樣在眾人的矚目之下出嫁,只能從蘇府的側門上轎子,然後從珂王府的側門進去,一生一次的婚禮姐姐要這樣委屈的嫁到珂王府,蘇陌和爹該多麼的為姐姐感到傷心啊。

  看著燭光映照過來的長長的影子,我輕輕嘆口氣,不能再想他們了,不能再想了…我扭過頭看著容珵的側臉,稜角分明,輪廓清秀,他較蘇陌清冷些…

  不知不覺中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還做了一個離奇的夢,夢中,我跟蘇陌站在淺月居滿園荷花中間,陽光普照,香味四散,他問著我,「你喜歡我,是嗎?」

  我難過的流下眼淚,嗯了一聲,然後撲進他懷裡,哽咽著說,「你呢?可也喜歡我?」

  他緊緊的擁抱著我,笑出聲來,「喜歡,我也喜歡著你。」

  我高興地起身想要看他,可是當我看著的時候,眼前的人突然地變成了容珵,他勾著唇角,涼涼的看著我,問,「冷嗎?」

  我開他,掙脫開來,瞬間斗轉星移,眼前的情景變成了我站在宴河岸邊,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船隻…

  我猛然的驚醒,回想著夢中的情景,心情也隨著一下難過,一下甜蜜,一下悲涼,這輩子我都不會有機會能夠聽到蘇陌問我是否喜歡他的,更不能夠回問他,夢終究只是個夢。只是再回想到容珵時,突然地意識到我們已經成親,此刻我倆躺在一張床上,蓋著一條被子…我一下子清醒過來,抬眼向上看去,對上一雙沒有任何溫度的漆黑的眼睛,正在打量著我,他醒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

  我身子向床沿處稍微的移動,然後坐起來,腦子裡飛快的編著昨天晚上他突然地昏過去的對策,隨時的等候著他的質問。

  他緩緩地起身,低沉的說道,「起,一會兒還要進宮請安。」

  他竟然沒有問昨天的事情!難道是還沒有想起來嗎?不應該的啊。我沒時間多想,嗯了一聲然後翻身下床,將房門打開,丫頭們捧著今天進宮要穿的衣服進來,荷香手裡捧著的是我的,然後,她們將衣服放在旁邊的條案上,轉身離開,重新的將房門關上,我有些莫名,我記得問過嬤嬤們婚後夫君的衣服可是要我為他穿戴,嬤嬤們說王爺府上會有丫頭伺候著的,不用我親自動手,若是為增進夫妻間的感情,也是可以幫著打理的。

  可是眼下的情景是要怎樣呢?房間裡沒有一個丫頭,總不會是堂堂的一個王爺親自的穿戴衣服?蘇陌在府上的時候每天早上也沒有自己穿戴過,我看了一眼正在穿著靴子的容珵,然後走到條案跟前,將他的衣衫拿起來,看來嬤嬤可能不了解珵王府里的規矩,我還是得自己來的。

  只是,剛走到他跟前,他就起身從我手裡接過衣衫,自然嫻熟的穿著,我登時傻眼,原來也是不用我穿的啊,原來珵王府里的規矩是珵王自己穿衣服的啊。

  「你可會束髮?」正在發愣當時,他已經整理好衣衫,扭頭看著我問道。

  「嗯…會的。」在淺月居的時候要常常的給師傅束髮,這個自然是會的,只是師傅離開之後,有些年頭沒有束過了,估計會有些手生。

  他坐在梳妝檯前,我站在他身後,認真小心地為他梳著頭,我的動作很輕,生怕一不小心扯著他。果然是功夫不練,日久生鏽啊,費了很長一會兒時間我才勉強的將他的頭髮束好,並且看上去還有些糟糕。

  弄好後,他端坐著,望著銅鏡里的自己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我很是抱歉的對他說,「以前束的很好的,只是有些年沒有束過了有些手生。」

  他沒有回我,從椅子上起來,朝著床邊走過去,邊走邊說,「你去穿上衣衫。」

  我嘆了口氣,然後開始穿著衣服,偶爾的瞟見他在床邊不知道做著什麼,然後,對著門外道,「進來。」

  丫頭們應聲開房門進來,端著洗漱用的東西,伺候著容珵。

  荷香進來後,朝我走過來,幫我整理著衣服,然後起身說,「小姐,我為你梳髮髻。」

  我點著頭,到梳妝檯前穩穩地坐著,給容珵梳了那麼長時間,不但沒有梳好,還把胳膊累的發酸,還是清閒的坐在這裡等著荷香給我梳頭髮舒服啊。

  「我在花廳等著你。」容珵站在房門口朝著我說。

  「好!」我趕忙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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