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4章 紀元之戰的終結

  「嗡~」

  虛空在顫鳴，在崩壞，整片星河如同正在坍塌的屋舍，傳出咔咔的響聲。

  「嘭~」

  雙方碰撞，糾纏，激戰，秩序神鏈，法則之光，大道威能，相互衝擊。天地在開闔，乾坤在崩塌……

  韓非感受到那隻斷臂湧現的恐怖神威，比自己預想中的要強。甚至，就力量而言，此刻的鴻鈞不祥身竟然還要超過自己一些。

  

  只聽他放聲大笑：「韓非，你根本不知道你在面對的是怎樣的力量。現在退走，吾說話算話，與你混沌星海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韓非卻冷笑：「你不過在借力而已，但我用的是自己的力量，無敵路的盡頭，最不懼戰鬥，我可以一直打，打到天荒地老，打到星海崩塌。你能嗎？你能強盛多久？」

  鴻鈞不祥身暴喝：「吾不僅強盛，還能斬你。」

  然而，兩人僅僅激戰了三個時辰，韓非便發現不對勁，鴻鈞的不祥身似乎有些瘋魔了，那隻未知的手臂在閃爍烏光，原本乾涸枯瘦的手臂，逐漸變得飽滿起來，而鴻鈞不祥身的身體，卻在逐漸變得虛化。

  不僅僅是韓非發現了這一點，就是鴻鈞不祥身自己，也同樣發現了這一點。

  於是，只聽鴻鈞不祥身連連爆吼，甚至試圖自己斬掉那一隻手臂，可無論如何，他也無法做到。

  反而，鴻鈞不祥身掌握的那些不祥物質，盡數在噴灑，他的身體，莫名變得殘破，力量仿佛被那隻手臂抽吸。

  「不祥，你害我……」

  鴻鈞的不祥身在怒吼。

  韓非見狀，有些詫異，有些悚然。

  他似乎猜出了一些大概，這隻手臂絕對是有問題的。

  在無歸之路那裡，真正的不祥太過乾脆，直接就將這手臂給了鴻鈞的不祥身，難道他真就不怕鴻鈞過河拆橋，坑害於他？

  顯然，都是活了億萬歲月的老怪物，誰的心思不是百轉千回，鴻鈞的不祥身太過得意，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計之中，別人都將在自己預設的道路上，走向滅亡。

  可是，有時候，不爭，也是一種爭。

  越是得意，越是自信，越是張狂，反而最後會成為最滑稽的小丑。

  為什麼不祥被困在星海破口多個紀元也不肯過多地動用這手臂的力量？為什麼鴻鈞的不祥身敢動用這力量？

  鴻鈞的不祥身不可能是個傻子，明知道手臂有問題，還要用。很顯然，不祥在某些方面欺騙到了他。比如，驅動這手臂需要大量不祥物質，或者是什麼其他自己不知道的原因。但必然有一個原因，可以讓鴻鈞的不祥身認為，自己可以驅動這手臂。

  反正，鴻鈞的不祥身上當了，此刻他動用了這手臂，代價是獻祭了他自己。

  只是，不管鴻鈞的不祥身有沒有出現問題，自己現在都必須出手。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隻手臂的力量，持續地壯大。

  僅僅一隻斷手，就有和不朽境抗衡的資格，如果這隻手臂的主人，又將會是何等的實力？

  只見，韓非五爪齊張，有五道神光飛出，試圖禁錮虛空，將那手臂封印。而後者，卻接連爆出數拳，眨眼間連出數十拳，強勢轟破了韓非的禁錮。

  接著，韓非便發現自己湮滅大道的力量，竟然對鴻鈞的不祥身無效了。或者說，應該是對那隻手臂無效了。

  這會兒，鴻鈞的不祥身，似乎已經迷失，不再言語，而真正與韓非動手的，已經變成了那隻手臂。

  「難道，是無道境的手臂嗎？」

  韓非做出一個大膽的推測，能夠湮滅掉不朽的力量，在力量上還能壓制自己，最起碼，那也要跟自己同境才行。

  可一隻手臂，就能媲美不朽，那若完整的身體都在，還是不朽嗎？

  可惜，此刻鴻鈞的不祥身已經沉寂，似乎變成了那隻手臂的傀儡。

  「你是誰？」

  韓非警惕地詢問，想看看這隻手本身能否做出回應。

  可惜，那隻手伸出五爪，控制著鴻鈞的不祥身，殺向自己，竟然一度強行鎮壓了此間天道。

  只是，韓非豈會讓他的手，只聽他冷哼一聲：「不說也沒關係，你的力量同樣有限。若你足以撼動不朽，混沌星海和鴻蒙星海，早已成你囊中之物，何須等到現在？便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是什麼玩意。」

  韓非體表綻放無量光，當即捏出拳印，一拳轟出，天崩地裂。他要與這隻手近戰，只有近戰，他才能占據主導權。

  「轟轟轟~」

  「咚咚咚~」

  這一戰，足足持續三天，足足打崩了三百餘星河。

  終究，那手臂有些頂不住了。正如韓非所言，他可以持續無敵，在境界上要比鴻鈞的不祥身更實在，在力量上，前期還稍有欠缺，後面則越戰越勇。

  無數種初始大道，被韓非用了個遍，正好一一熟悉，而這手臂，逐漸地仿佛變成了一個陪練。

  只聽韓非大喝：「不論再打多久，你終究只是一隻殘破的手。而我，萬法不侵，萬道加身，神通大術，無窮大道，於我皆為糞土。而你，力量在枯竭。」

  韓非嘴上叫囂，但他心裡知曉，這麼打下去，沒有意義。甚至可能要打個幾年都可能。

  只聽韓非暴喝：「師姐，通知鴻鈞，收縮造化玉碟，放開兩界通道。」

  神樂和時光之主，一直都跟著韓非，他們也見證了不朽境的強大的。兩人交鋒，平均一日就要轟碎一片星河，其戰力何其恐怖？

  神樂聞言，當即就明白了韓非的意思，這是要將鴻鈞的不祥身帶入混沌星海。

  那隻手，自然是百般不願，混沌星海是韓非的主場，到了那裡，自己必會被完全壓制。所以，他想要遁走。

  可惜，同為不朽，韓非還是完全狀態，豈容他拖？

  又半個月，韓非配合煉妖壺，硬生生將這手臂打入兩界通道。

  「嘭~」

  韓非拳耀星海，風雷陣陣，氣勢驚天，一入混沌星海，宛若無上神帝，裹挾一片星海之大勢，一拳將那斷臂轟出泥濘之海。

  一時間，此間星河暴動，無盡天道，億萬法則，盡歸韓非掌控。而此時，那斷臂，因為沒有執掌混沌，所以無法再與韓非抗衡，終於被煉妖藤給扣住。

  「咻咻咻~」

  頓時間，十藤扣鎖，韓非終於鎮壓這一隻斷臂。

  便在此刻，自那手臂中，有聲音緩緩傳出：「保管好我的手，吾終將會來找你。」

  這是那斷臂第一次開口，但韓非並不意外。

  只聽韓非冷笑：「果然，你一直都是有意識的，能夠開口。放心，不用你來找我，說不定是我去找你呢？」

  那隻手沒有再回應，而與此同時，那一直處於傀儡狀態的鴻鈞不祥身，剛剛甦醒，便看見自己已經被煉妖壺扣住。

  見到這一狀態，他便知道，自己已經沒戲了。那種感覺，說是萬念俱灰，毫不為過。

  只聽韓非道：「你竟然還沒被吸死？」

  鴻鈞不祥身：「哼，如果不是你踏足不朽，從無歸之路歸來，吾早已將鴻蒙星海拿下。」

  韓非冷笑：「這世上沒有如果，一招輸，滿盤皆輸，從一開始，你就不該墮落。」

  「墮落？」

  鴻鈞的不祥身哈哈笑了起來：「韓非，你知道的終究太少了。你我見識到的世界，也終究有限。你可知曉，這一雙手臂來自何處？」

  「一雙手臂？」

  韓非微微皺起眉頭。

  鴻鈞不祥身：「你該不會以為，真正的不祥一點底牌都沒有吧？他能給我這一隻手，你覺得他自己會沒有？」

  韓非：「很顯然，一旦使用這隻手，你們會迷失，會成為傀儡。」

  「不是這樣。」

  鴻鈞的不祥身有些暴躁，憤怒，只聽他怒斥：「是他在搞的鬼。這兩隻手，其實是可用的。我和他，都是由這兩隻手臂誕生出來的獨立意識，我用我自己的手，怎會成為傀儡？但是，昔日我被鴻鈞帶走，手臂留在界神鏡中。誰料，他竟喚醒了本體的一縷意識，怪不得如此輕易就將這隻手還給我了，端的是好算計。」

  韓非不禁追問：「本體？你們的本體是什麼東西？」

  「我說了，我是獨立誕生的意識，只是被鴻鈞喚醒，所以對本體並不了解。可便是那極少的信息，也讓吾知曉，世界之廣闊。韓非，成王敗寇，吾雖不甘，但終究還是輸了。只是，你也莫要以為你真的贏了。本體的意識在這裡甦醒過，終有一日，他會找來，那是比不朽更加強大的存在。」

  韓非瞳孔微縮，這一點，剛才那斷手已經威脅過他了。只是，韓非冷笑：「不朽之上，吾亦有悟。你說的世界廣闊，又是何意？」

  鴻鈞的不祥身眸中露出一絲嚮往：「具體我不知道，但我知曉，鴻蒙，混沌，本就存在。創世者，只是使用了他們，而非創造了他們。而如鴻蒙和混沌這樣的存在，如果不出意外，至少還有五個。」

  韓非心頭悚然，如混沌星海和鴻蒙星海這樣龐大的星海，竟然至少還有五個？他不禁疑惑，這世界到底是怎樣的？難不成真的是天外有天不成？

  「嗡~」

  此際，鴻鈞的不祥身，越來越虛化，而那隻斷臂有半隻已經消融，應該是被煉妖壺以某種力量吞掉了一半。

  只聽，鴻鈞的不祥身慘笑一聲：「韓非，他終究會找上你的。」

  韓非眸中露出兇狠：「反正你又不是他，他和你並無什麼關係。你可知曉，這手臂，該當如何銷毀？」

  「銷毀不了的，哈哈哈……」

  在鴻鈞的不祥身放聲大笑中，他徹底虛化，而那隻手臂，也完全被煉妖壺給吞噬。

  韓非面色凝重，神樂和時光之主，此刻也來到韓非身邊。剛才，韓非那鴻鈞不祥身的對話，他們已經聽見。

  只聽神樂道：「小師弟，不要被他動搖。就算還有更強的存在，就算還有未知的星海，那又如何？我們的修行之路，不是一直都這樣嗎？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且行且珍惜便好。」

  韓非微微點頭，旋即道：「亡靈師兄如何？」

  神樂臉色凝重，微微搖頭：「我無法將其復甦，應該是那鴻鈞的不祥身，為了出棺，動用了不朽級的力量，是這麼叫吧？他現在只剩下殘缺的骨，生機極度微弱。咳咳……」

  神樂師姐，再度咳血，臉色蒼白。

  韓非當即心念一動，神樂只覺得自己的大道在潰散，下一刻，只見煉妖壺接連洞穿其身，而那腐蝕了自己的不祥禁咒，竟然在崩解。

  只聽韓非道：「到了不朽之境，可以掌握萬道，掌握初始之道。執掌星河之後，整個混沌星海的天道，唯我掌控。所以，只要在混沌星海，師姐的道不管怎麼碎，我都能給你恢復。所以，碎道之時，便可趁機拔出詛咒。」

  神樂：「聽是聽懂了，但終究沒到這個境界，所以還是不懂。不過，咱家小師弟可算是爭氣了，成就了混沌星海，第一位不朽。」

  說話間，神樂還瞅了眼時光之主，後者哼哼了兩聲：「有一就有二。」

  神樂嗤笑：「有二也不是你們時光神殿的，那也只能還是我虛空神殿的。對了，小師弟，你看老三怎麼弄？」

  韓非換來生命長河，給亡靈師兄續接了生命之河。隨即，伸手一招，周圍數十片星河，無盡的資源，匯聚而來，為其重塑身軀。

  過了片刻，韓非沉吟道：「亡靈師兄的傷勢的確很重，生命之河暫時是接上了，但其意志有些渙散。這一點不是我可以控制得了的，得靠亡靈師兄自己，具體什麼時候能夠復甦，就不知道了。」

  「唉~」

  神樂微微一嘆：「老三也是夠苦的，他是咱們虛空神殿唯一一個像大師兄的，孤獨伴其一身。」

  韓非忽然心頭一動，只見他眼睛一亮：「或許……亡靈師兄可以走大師兄的路。」

  神樂搖頭：「走不了，亡靈是六脈果實所化，一人成脈。別看他是骨頭架子。但是，他有心的。」

  韓非：「我們可以將它的心偷走。」

  「嗯？」

  神樂無語：「這是何意？」

  韓非聲音悠悠道：「因為……大師兄已經找到了眾生相後面的路。」

  「嗡~」

  神樂和時光之主紛紛錯愕地看向韓非。

  時光之主：「你怎麼知道？」

  韓非：「我在無歸之路上，見到了大師兄留下的傳承。」

  神樂眼睛一亮：「這，大師兄的路不一樣嗎？主宰之上不是不朽境嗎？」

  韓非搖頭：「或許，通往後面的路，有多種方式。大師兄找的路，不適合我們，師姐你說亡靈師兄和大師兄最像的，如果……」

  「好~」

  神樂果然答應：「就這麼做。」

  韓非：「不考慮一下了？」

  神樂呵了一聲：「這還考慮什麼？真當不朽境是誰都能踏足的？要那麼簡單，萬古以來，豈會只有你一人？」

  韓非微微點頭，他要做的也簡單，亡靈師兄的復甦也不知道要多久。屆時，如果有機會，自己可以將他的心臟放在伏龍島大師兄的傳承洞窟內，若有一天，亡靈師兄會去到伏龍島，或許能悟。當然，韓非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行？但萬一可行，那在將來，混沌星海或許會再次誕生一位主宰之上的超級強者。

  時光之主沉默片刻：「韓非，你看我要是把心摘掉，你覺得怎樣？」

  韓非嗤笑一聲：「我跟你關係可不熟。」

  時光之主：「都已然不朽之境，還如此小肚雞腸？」

  韓非哼了一聲：「你的心裡只有時光，你獨孤嗎？」

  「孤獨~」

  「扯淡。」

  神樂打斷兩人：「好了，別扯了，我這還有一隻不祥呢。」

  韓非微微一笑：「我去會會他。」

  ……

  造化星盤之中。

  不祥所待之處，一切都會被沾染，造化星盤同樣如是。只不過，造化星盤經過昔日姜太虛那麼一搞，裡面早已形體殘破，其中蘊藏能量都不足以支撐一位主宰的突破，所以真正的不祥在這裡，除了對造化星盤本身出手，根本無事可干。

  當韓非進入造化星盤之中，不祥正在轟擊造化星盤，此間已然遍布裂痕，但這些裂痕，並不足以讓不祥在很短的時間內出去，按照這麼個打法，恐怕至少還需要幾個月。

  當韓非進來，真正的不祥豁然停手，不可思議地說道：「不可能。」

  韓非微微一笑：「鴻鈞的不祥身也是這麼說的。」

  不祥瞳孔一縮，沉默了片刻：「他，敗了？」

  「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你都能從無歸之路歸來，他落敗了，有什麼好值得驚訝的？」

  韓非掃了眼造化星盤內的天地道：「我很好奇的是，你明明可以動用不朽的力量的，為什麼不用？若你動用，造化星盤恐怕困不了你這麼久。」

  「哦，你知道了不朽這個境界？看來，你突破了？」

  真正的不祥冷笑了一聲：「鴻鈞的不祥身應該動用了斷肢的力量吧？結果如何？」

  韓非眯著眼睛道：「被反噬了，徹底淪喪。」

  不祥冷笑一聲：「欲使其滅亡，先使其膨脹。他自詡聰明，心中算計頗多，可他對本體力量了解得太少，算計再多，也只不過是跳樑小丑。就算你沒有歸來，他也收服不了鴻蒙星海。」

  「哦？何以見得？」

  不祥略帶嘲諷之意道：「這個問題很愚蠢。當斷肢現世，你便應該知道，煉妖壺和造化玉碟要封印的，從來就不是不祥物質，而是斷肢。雖然他也是在斷肢中誕生的意識，但他對斷肢並不了解，以為可以動用。其實，此物可動用的次數極其有限，他用一次或許不礙事，但若長時間使用，便是找死。他想要煉化鴻蒙之源，最少也需要數年時間。但若使用斷肢，他便可以獲得不朽的力量，只需數月便可執掌鴻蒙星海。有我在造化星盤，他心中必有壓力，所以，他一定會動用斷肢。但他並不知道，一旦持續使用斷肢，則會遭受反噬。所以，他必然會敗。」

  韓非皺眉：「我也親眼見證你動用了那手臂的力量，為何你不會被反噬？而且，你利用斷肢降臨混沌星海，不算持續使用麼？」

  不祥冷笑：「你以為我獻祭主宰級不祥，是為了什麼？是為我開路？呵，不過是為了讓他們替代我承受反噬而已，難道你真以為，僅憑不朽境的力量，會無法開啟兩界通道麼？」

  韓非不禁深深地看向不祥：「看來你才是那個謀算一切，怪不得你拿著斷肢與我對戰過，原來是故意展現，想哄騙他？」

  韓非：「你們的本體到底是什麼？」

  「桀桀桀~」

  不祥陰惻惻地笑道：「我都要隕落了，為什麼要告訴你？」

  說著，不祥掏出了又一根斷肢，有些不情願地安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才道：「我或許不敵，或許會隕落。但是，你也別想好過。我們的本體，會感知到分身的存在，終有一天，他會找到這裡，屆時爾等將見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恐懼。」

  「轟~」

  不祥不再和韓非講述太多，鋪墊這麼多，只是想跟韓非說，有一位更強大的存在將會到來，以此來威嚇他而已。

  韓非當即讓造化星盤，吐出了這片星海，兩人在混沌星海中激戰。

  只是，這裡不是鴻蒙星海，即便不祥勉強用出不朽境的力量，可韓非憑藉著對混沌星海的掌控能力，加上煉妖壺的全力爆發，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將其鎮壓。

  至此，混沌星海和鴻蒙星海，終於迎來了久違的平靜。

  韓非不知道的是，便在不祥被煉妖壺鎮壓的那一刻。鴻蒙星海，原本界神鏡破碎成界之地，虛空顫顫，一塊塊虛空竟出現光澤，逐漸地，這些虛空竟然相互交織，拼合成一面巨大的鏡子。此鏡迅速壓縮，最終變成了一面巴掌大的鏡子，並「刷」的一下，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這茫茫星海之中。

  ……

  戰事平息。

  神樂：「這場從混沌紀元持續到今日的戰爭，終於結束了啊！突然覺得，莫名的輕鬆……」

  時光之主：「煉妖壺是銷毀了那玩意，還是只是封印？」

  韓非：「僅是封印。神樂師姐，你應該已經聽見，這兩個不祥，恐怕還不是完全體……」

  「等一下！」

  神樂眉頭挑起：「我不想聽？」

  神樂無語：「你就不能讓我休息一天嗎？就一天……」

  韓非哭笑不得：「師姐，到了這境界，你還能睡得著啊？」

  神樂哼了一聲：「你管我，反正我要回去睡一覺，睡到我自然醒的時候再說。」

  韓非聳肩：「行吧，你睡吧！我去一趟鴻蒙星海，兩界通道要不要關上，我還得斟酌一番。」

  神樂：「你去吧！現在的混沌星海，你說了算。」

  時光之主悻悻然，韓非不愛搭理他，但無所謂，他也懶得去碰一鼻子灰。

  片刻後。

  守護神界。

  天帝等人，依舊在等候韓非的消息。

  如今，守護神界為了把兩界通道給讓出來，就只剩下800片星河。

  當韓非再次到來，天帝連忙上前：「人皇道友，如何了？域外天魔可解決了嗎？」

  這一次，韓非倒是沒急著和鴻鈞聊天，而是點頭道：「嗯！最強的域外天魔已經解決。並且，從今往後，鴻蒙星海將不會再出現那個級別的域外天魔。」

  「呼！」

  天帝頓時長長鬆了口氣，他實在是怕了，他從未見過那麼強的域外天魔，片刻工夫，湮滅了千餘星河，令人駭然。

  太上道君連忙開口：「人皇大人，請問，我們能……去另一邊看看嗎？」

  韓非想了想，這倒也不是不可以，鴻蒙星海如今只剩下800片星河，被不祥迷霧覆蓋的區域多達億萬星河。自己並不掌握鴻蒙，所以無法一下子淨化這裡。

  既如此，兩界通道，不是不可以長期開啟，至少，可以做一個嘗試。

  見九天玄女和天帝也都期待地看著自己，韓非尋思了片刻道：「我考慮一下，你們且等等，我和你們的天道聊聊。」

  三人：「……」

  三人心頭只覺離譜，天道還可以聊天的嗎？

  韓非抬頭，仰望蒼穹。

  只聽鴻鈞的意志烙印在自己腦海：「你做到了。」

  韓非笑了笑：「是啊！我做到了。但是，我有個不是很好的消息，你我見到的不祥和您的不祥身，可能並不是完整的不祥。」

  鴻鈞沉默，數息後才道：「所以？」

  韓非：「在遙遠的將來，或許也不一定那麼遙遠，可能戰火會再次瀰漫。只是，那時候就不一定是我的戰爭了。」

  鴻鈞問問一嘆：「如此的話，吾有一個不情之請。」

  「哦？前輩但說無妨。」

  鴻鈞：「你終究也是六脈血統，可否在鴻蒙星海留下一些傳承？」

  「可以。」

  韓非並沒有猶豫，大師兄走了，亡靈師兄陷入沉眠，他還欠虛空神殿一個弟子呢。在鴻蒙星海留下一道虛空神殿的考核，倒也未嘗不可。

  韓非笑道：「此事我之後自會安排，當我的考核，會異常嚴格，可能千百萬年，也不一定有人能通過。另外，六道輪迴路我會留下。這樣兩界通道便可以長久開啟。而今，兩界都算是百廢待興，該優生優育，多生多育。另外，混沌星海可以提供一些戰力，可幫助鴻蒙星海對抗不祥迷霧。雖然主宰境隕落得差不多了，但其他各個級別的不祥生靈，還有不少，想要收復鴻蒙星海，亦是一件任重而道遠之事。」

  鴻鈞稍稍沉默，然後開口：「多謝。」

  韓非頓了頓，最後說道：「對了，給您提個意見，將來等鴻蒙星海復甦之後，你可以嘗試著再造一株神藤出來？」

  「哦？」

  韓非道：「拿了你的神藤，總要給你做個反饋，您你可以試試轉生，或許鴻蒙星海會多出一位不朽。」

  「多謝。」

  韓非微微一笑，心說將來真要有那什麼不祥再過來，他可不想一個人獨自奮戰，就算屆時自己還在，打不打得過也是一個問題。

  ……

  待韓非低下頭來，天帝連忙開口：「人皇道友，怎樣？聊的還好嗎？」

  「嗡~」

  下一刻，只見六扇紫門，突然浮現在韓非周身，看的天帝幾人一臉懵逼。

  只見韓非拍了拍天帝的肩膀道：「此物名為六道輪迴路，你既然是鴻蒙星海的最強者，這東西便交給你吧！但你要記得，此物事關鴻蒙星海億萬眾生的生死輪迴，持此物者，不能過兩界通道，不能為歹人所得，亦不得濫用。總之，當這片茫茫星海的不祥迷霧沒有被驅散之前，此物比你的命都重要。」

  頓時，天帝整個人精神一振，袖中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定不負人皇道友所託。」

  韓非微微點頭，然後轉身便走，直到他走到了兩界通道口，才停下腳步，頭也沒回，只淡淡說了一句：「可以派人過來準備一下兩界互通的事宜。」

  （還沒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