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選石

  開倉是賭石界的行話。

  意思是讓賣家打開倉庫，選取裡面的精品原石。

  這樣的原石，開出寶貝的機率會很大。

  方老闆神色一喜，對著陳一拱拱手：「多謝兄弟照顧。」

  周老闆卻滿面陰沉的看著陳一，心中記恨。

  若非這個廢物出言不遜，霍真未必會選擇真玉坊。

  陳一不在搭理他們，來到了水石閣。

  這水石閣也是有些意思，老闆一直在看熱鬧，好像根本不關心生意一樣。

  看到陳一走來，這位中年西裝男子也沒什麼表示，只是抱著胸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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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瑩瑩默不發聲，跟了過去，俏臉一紅：「我是看不慣霍真那副囂張的樣子，陳一，你可不能給本小姐丟臉！」

  陳一心下無語，也沒計較，雙眼與老闆對視。

  周勃觀察陳一半晌，頗為好奇的開口：「我水石閣子承父業數十年，還是第一次接觸小兄弟這樣的人，破天荒的第一次。」

  「凡事都有第一次。」

  說著，陳一直接進入店內，沒有看店外原石一眼。

  周勃神色一怔，翹著嘴角：「有意思。」

  進入水石閣店內，沒有看到奢華的裝修，這裡面甚至有些雜亂，這些大小不一的原石，也是隨意擺放一樣。

  給人的第一印象很是不佳。

  張瑩瑩微微皺眉：「老闆，你這店也太亂了，怪不得生意不好。」

  「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我這水石閣內全都是精品原石，切的是有緣人。」

  店員卻氣憤道：「你這人真無禮，賭石坊誰人不知我家的石頭最好，你一個愣頭青，還敢大言不慚。

  真是可笑，還學人家賭石，你是怎麼想的。」

  張瑩瑩神色不悅，想要回懟兩句，周勃皺眉呵斥：「哪有你說話的份。」

  旋即他沉吟半晌，看著陳一失望的神色，不由道：「敢問小兄弟如何辯石？」

  陳一淡淡一笑：「心中自知寶玉。」

  「哦？」周勃雙眼一亮。

  一般像陳一這樣回答，說明這位主很可能來自賭石世家，他們辯石的手段是不傳之秘，所以不會明說。

  可是看陳一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世家子弟啊，再者說，還有不需要眼力的不傳秘術？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喧譁。

  「霍真不愧是小賭王，要賭就全賭。」

  「真正的高手都是全賭，看他選中的這塊全石，有蟒紋縱橫，絕對有玉。」

  「那還用說，小賭王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

  周勃笑了笑：「看樣子，這位小賭王已經選好了原石。」

  陳一有些失望的擺擺手，正要選擇一個差不多的原石，周勃神色猶豫，忽然開口：

  「小兄弟，我不知道你是有真本事，還是欺世盜名，但你既然選擇水石閣，我便不會讓你失望。」

  陳一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周勃神色嚴肅：「我這裡還有一塊石頭，只是這塊石頭我心中沒底，甚至都不認為是塊原石。

  但我父親去世前曾言，這塊石頭內絕對有寶，除非真正識貨的人，否則不給看，不能切，不許擦，不許磨。」

  三個不許讓陳一三人興趣大增。

  「你認為我是識貨之人？」

  「不，我只是認為你很特殊，就像這塊石頭一樣，很特殊。」

  周勃苦笑道：「說實話，以我多年的經驗和行內老友的判斷，這塊石頭壓根就不是原石，我甚至懷疑父親在臨走的時候，糊塗了。」

  「如今你跟霍真賭石，我不能從中開口，否則便壞了規矩。而你既然看不上店內的石頭，也不開倉，索性不如去看看那塊石頭如何？

  不管裡面有什麼，也算是解了我心中的疑惑，再者說，你總不能空手出去吧。」

  陳一似笑非笑的看著周勃。

  周勃只感覺心下一緊，仿佛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一般。

  「也好，那就看看你說的石頭。」

  周勃說了一個「請」字，旋即帶著陳一來到角落，在一堆破料毛胎中，搬出來了一塊黑不溜秋的石頭。

  表面粗糙不說，個頭還足有一米多。

  周勃卻沒有發聲，而是死死的盯著陳一。

  眼中有期待，也有茫然。

  沉默半晌，陳一在幾人驚訝的神色下，蹲下身。

  他摸了摸，聞了聞，接著輕聲笑道：「什麼破石頭，卻讓我一眼對樁，得，就是它了。」

  正大街，賭石坊，三大藏石店門前。

  氣氛很是凝重，透著古怪。

  所有人都吃驚的看著陳一搬出來的石頭，膛目結舌。

  蕭齊剛剛叫囂了一陣，看到陳一的選擇，神色精彩至極。

  即便是外行人，也絕對不會把這塊石頭當做原石。

  他不由得哈哈大笑，指著陳一說道：「有意思，陳一，你是專門給大家添樂頭的嗎？」

  頓時，議論紛紛，全都是嘲笑陳一的話語。

  霍真譏諷道：「我還是高看了你。」

  張瑩瑩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心中有些羞惱。

  剛剛她在店裡勸了陳一好一陣，也不知道陳一哪根筋搭錯了，非要選擇這塊石頭。

  如今看到眾人的反應，這場賭石，怕是沒有懸念了。

  方老闆面帶譏諷的看著周勃：「我說老周啊，你這水石閣不是號稱整個賭石坊最精品的店鋪嗎？這玩應你是在哪挖出來的？」

  周老闆也跟著諷刺：「水石閣真是名副其實，不過不是水頭足的意思，而是你這裡的石頭太水了，這破爛玩應你也拿得出手？就不怕砸了招牌？」

  周勃面色難看，素日裡，他們這幾家也沒少爭吵，平常他都是不屑，可這是父親留下的石頭，卻不能不管。

  誠然，他是打著自己不切，讓外人切的心思，來解開心中多年的疑惑。

  也不算對死去的父親不孝。

  可也不能讓外人這樣侮辱。

  周勃冷哼道：「原石表面只是遮掩，你們又怎知，這塊石內沒有真玉！」

  「還他麼真玉，我說周老闆，你這話可真笑死人，你也是行內的老人了，不會看不出這根本不是原石吧。」

  「可不，依我看，周老闆是故意給大家上節目的。」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