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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把自己扔進油鍋里

2024-05-07 11:40:15 作者: 暗香

  「偷盜官糧,收買官員,蓄養私兵,哪一條也是死罪。」

  蘇辛夷長舒一口氣,跑不了就行,「益王平日累積這麼多的人脈,朝堂之上就沒有人為他求情嗎?」

  「本來是有的,不過商君衍拿到了益王勾連玉寧、滄南還有宗平幾地官員的證據,再加上穆邢找到了糧倉,實證之下,誰還敢說情?」晏君初面帶冷笑的開口,眼中的譏諷藏都藏不住。

  蘇辛夷聞言便道:「不管是圍場、江家還是扶乩的事情,益王都能想辦法脫身,但是唯獨這兩點不能。」

  所以當初殿下讓商君衍晚回京,為的就是一擊致命,就是沒想到後來出來個鹿雲華,倒是讓他們無意中拿到了糧倉所在地。

  想起這個,到時要真的謝謝解經略。

  想起解經略避之不及的樣子,蘇辛夷不由笑了笑。

  「笑什麼?」晏君初看著辛夷問道。

  辛夷就把事情一說,看著殿下問道:「這可真是無心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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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君初想起解經略不由也一笑,「解經略確實無辜,鹿雲華並非是真的追著他不放,不過是要給鹿鳴林添堵。」

  「鹿雲華交出糧倉,那她能脫身嗎?」蘇辛夷看著殿下問道。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晏君初看著辛夷,「她雖然戴罪立功,但是鹿鳴林以及鹿家在豐平衛多年所作所為是不能抹去的。」

  蘇辛夷微微頷首,「鹿鳴林追隨益王多年,做下的事情肯定不是一兩件,若沒有鹿家協助是不可能的。」

  只能說鹿雲華也算是適逢其會,抓住這個機會,至少她跟她的母親能把性命保住,其他的只能以後再說。

  若是遇上大赦,說不定還有機會成為庶民。

  這個蘇辛夷就幫不了了,而且,她也並不想幫。

  不管是鹿雲華拿著解經略與鹿鳴林對峙,還是鹿鳴林以死護著益王,鹿家的所作所為,終究是要自己付出代價的。

  「嗯。」晏君初輕輕頷首,「旨意很快便會下達。」

  「事情折騰這麼久,總算是有了個結果,那遂州那邊?」

  「自然是朝廷接管。」

  蘇辛夷瞭然,益王府以後怕是不復存在了。

  上元節宮宴上的事情還沒個結果,陛下的旨意就在隔日下達,益王及黨羽判斬首,益王府的爵位也被朝廷收回,益王妃等一眾女眷被押送邊關流放,其中就有許玉容、明慧師太在內。

  至於晏瓊思,蘇辛夷沒有想到皇后娘娘還是求了情,只是陛下這次雖然沒有流放晏瓊思,但是廣平郡王晏巡也受這個女兒的牽累郡王的爵位沒了,大概是陛下心中還有火氣未散,將晏巡貶為皇陵守門官攆出了京城。

  「伏雲怎麼處置的?」蘇辛夷看著展橋問道,聽了一圈沒聽到伏雲的結果。

  展橋聞言就道:「襄王殿下為伏雲求情,在紫宸殿外跪了一天一夜,說是伏雲雖然與益王有關係,但是卻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圍場那件事情,而且圍場那事最後倒霉的也是襄王自己,襄王自己不追究求陛下高抬貴手。」

  蘇辛夷:……

  萬萬沒想到皇室第一痴情種竟是襄王。

  怕是李貴妃要氣吐血了。

  「結果呢?」

  「陛下將伏雲貶為女婢,終生不得如皇家玉碟,此生不得生育皇家子嗣。」展橋說到這裡一頓,「據屬下得知,當年益王是想要伏雲將襄王殺了,但是伏雲沒有從命,只跟益王說襄王身邊跟隨的人多不好下手,便換成了救命之恩。」

  蘇辛夷驚了一下,「這麼說來,伏雲這救命之恩倒是真的了。」

  展橋笑了笑,「算是吧。」

  蘇辛夷輕笑一聲,「看來伏雲也是個聰明人,雖然給益王做事,但是給自己留了後路。」

  展橋很是贊同,但是奈何襄王那眼睛就是被糊了拿什麼,非要拿瓦礫當珍珠,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除此之外,此次事件中立功的人都有賞賜,像是穆邢終於能從見不得光的身份站到陽光之下,而且因為這次冒險前往豐平衛拿到了糧倉的位置再立一功,所以便被陛下封了百戶入了三千營。

  穆邢殺手出身,三千營是純騎兵主巡哨,正好能讓他大展身手。

  蘇辛夷大喜,不枉穆邢這一場奔波,是個好結果。

  展橋也很高興,「穆邢說要來給太子妃磕頭,不過秦大人那邊著急要人,就先讓穆邢過去了。」

  蘇辛夷先是一愣,隨即就道:「穆邢這是到了秦觀生手下去了?」

  「是。」

  蘇辛夷:……

  看著太子妃意味不明的神色,展橋也是一樂,道:「穆邢知道後一臉生無可戀,但是如今他已經有了正經的官身,又是從您手下出去的,便是為了不給您丟臉也得捏著鼻子去了。」

  蘇辛夷一本正經地開口,「穆邢的性子太過散漫,秦觀生又是個眼裡不容沙的人,只是要給他緊緊弦,是好事。」

  「太子妃說的是,我與曹清說好了,今兒個晚上去給穆邢賀一賀。」

  什麼賀一賀怕不是要去看笑話!

  穆邢性子獨,有人願意與他往來,蘇辛夷自然高興,看著展橋就道:「那就順帶替我捎一份賀禮去,跟他說,要他好好當差,等到京中諸衛大比,他可不能丟了我的臉。」

  「是,屬下一定把話帶到。」展橋道。

  有太子妃這話,穆邢就得捏著鼻子在三千營當牛做馬了,想想就覺得好笑。

  除了穆邢之外,這次案子最為亮眼的便是商君衍這個欽差,此次不畏艱險將益王連根拔起,整治江南官場,陛下對他很是看重,破例將他提拔為了吏部侍郎,頂了季罡的差事。

  在商君衍的光環之下,蘇翼這次升為千戶加封承信校尉就不怎麼受關注了。

  但是蘇辛夷知道,大哥這次的功勞不小,商君衍能在江南揮斥方遒,全都是大哥在前衝鋒陷陣,這次能封千戶,換做平日必然會引起譁然,但是現在有了商君衍在前,她大哥倒是不怎麼顯眼了。

  挺好。

  蘇辛夷心裡高興,益王到了,蘇家的隱患也已經被排除,晏瓊思這個總是跳出來讓人心煩也去守皇陵了,這下日子是真的順心了。

  蘇辛夷的心情好,晏君初一回來就感覺到了,看著辛夷眉眼間的笑意,就道:「這麼開心?」

  蘇辛夷聞言轉過身,「殿下今兒個回來這麼早?」

  晏君初頷首,「益王的事情了結,總算是能輕鬆幾日。」

  「這可真是大快人心的事情。」蘇辛夷立刻說道。

  「你都知道了?」

  「我把展橋叫來問了。」

  晏君初換了常服出來與辛夷說話,蘇辛夷看著他就問道:「那晏陵一家怎麼安排的?」

  之前忘了問這個。

  晏君初笑了笑,「益王府的爭端雖然晏陵不知情,但是益王所做之事也有老益王的影子,不過父皇還是網開一面,令晏陵回了遂州,還賞了田地。」

  蘇辛夷就明白了,晏陵以後也只能做個富家農,其他的都不能在奢望了。

  覆巢之下,他還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是陛下開恩了。

  益王的事情大街小巷還在議論紛紛,宮裡頭的熱鬧截然不同。

  蘇辛夷想了想,看著太子問道:「上元節的事情,殿下,你說結果會如何?」

  「你讓人查得怎麼樣了?」晏君初問了一句。

  「佘嬤嬤還在查,消息也是斷斷續續,那晚人很多,想要都查明白很麻煩。」說到這裡,蘇辛夷看著太子殿下,「說起來,父皇似乎並沒有對李家有什麼處置,當初李紀的事情李家與益王有了往來,雖然事情未成,但是這裡頭的干係肯定很深。」

  晏君初看著辛夷就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李太師臥病在床,父皇這個時候怎麼好趕盡殺絕?」

  蘇辛夷幽幽一嘆,「年紀大了就是好,床上一躺,萬事無憂。」

  聽著辛夷濃濃的譏諷,晏君初就被逗笑了,捏了捏她的指尖,「很生氣?」

  「這麼多人都被處置了,晏瓊思一家都沒得了好處,怎麼到了李太師這裡就要拐個彎兒?若沒有李太師暗中相助,益王在京城行事能這麼順利?」蘇辛夷不懂陛下在想什麼。

  「李太師畢竟是三朝元老,只因為李紀的事情便處置,難免會令朝臣寒心。」

  蘇辛夷就道:「當初李紀與益王往來的帳目也已經被擺出來,這樣也不行?」

  「你也說了那是李紀所為。」

  蘇辛夷憋了口氣,幽幽一嘆,這才說道:「狡兔三窟啊。」

  晏君初被逗笑了,「父皇心中清楚,只是當年父皇初登基,李太師確實立了不少功勞,君臣之間的情分要深一些。」

  蘇辛夷明白殿下的意思,再加上李太師做事謹慎,李紀的事情確實是李紀做的,不能證明李太師插了手,現在李家李二爺又被逐出家門,李太師此時臥病在床,不管誰看著都覺得十分淒涼。

  這哀兵之計唱得真是好。

  蘇辛夷不甘心,憑什麼啊?

  別人該處置的就處置了,到了李家就拐個彎兒?

  「皇后娘娘只怕這會兒正難過呢。」蘇辛夷看著太子慢慢的說道。

  晏君初不以為意,「皇后娘娘跟李貴妃交手多年,李家的情形她比誰都清楚。」

  那就是皇后有心理準備了,但是辛夷難免覺得不平。

  看著辛夷的神色,晏君初就笑,「你覺得不公平?」

  蘇辛夷點點頭,「多少有點意難平。」

  晏君初便道:「這世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單純以公平來定。」

  「是啊。」蘇辛夷懂。

  「那李家的事情就這樣了?」

  「也未必。」晏君初道。

  蘇辛夷就覺得殿下肯定有後手,她笑了笑,「那我就等好消息了。」

  晏君初對上辛夷的笑容,黑漆漆的眼睛望著她,「你不想問我想怎麼做?」

  「殿下沒有說,肯定是計劃還未周全,我又何必急於追問。」

  晏君初長長的舒口氣,辛夷總是很懂他。

  確實,這次李家的事情父皇猶豫,這對他來講也並不是個愉悅的事情,但是在辛夷面前他不能這樣講,免得她因此更加難過。

  李太師當年在父皇初登基的時候,確實是一大助力,立下不少功勞,父皇又是個念舊的人,再加上李貴妃與襄王母子,想要一刀斬斷肯定不成。

  再說,他也總覺得父皇留著李太師也不只是因為舊情,至於到底是是什麼,他現在也猜不透,只能走著看了。

  眨眼上元節已經過去幾日,蘇辛夷一直安穩待在東宮,很快後宮那日的事情也有了結果。

  因為牽涉到季蘊與朱蟬衣,皇后娘娘又是容王妃的嫡親婆母,所以更要證據確鑿。

  讓蘇辛夷沒有想到的是查出來最後的結果裴惠然居然是無辜的。

  「……吳王妃那日因為父親的事情心情不好,當時她正在與裴二姑娘說話,見到容王妃就帶著她走了過去,哪知道三言兩語間就起了爭執,裴二姑娘當時正在相勸,而且站的位置不太好,所以燈一倒正好砸向她。」

  蘇辛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是她小人之心了。

  「裴二姑娘現在如何,她的臉沒什麼大事吧?」蘇辛夷看著佘嬤嬤問道。

  「沒有大事,只需要按照太醫的吩咐,小心照管著,過個六月明年就與以前無異。」

  蘇辛夷微微鬆口氣,「那就好,姑娘家一張臉是很重要的。」

  「太子妃就是心善,您是不知道裴二姑娘雖然是無辜的,但是武安侯府人未必無辜。」

  「嗯?」蘇辛夷看著佘嬤嬤,「你仔細說說。」

  「太子妃想的沒錯,這件事情確實是武安侯夫人與吳王妃聯手,目的就是想要把裴二姑娘送進容王府。」

  「可是季蘊為什麼這樣做?這對她有什麼好處?季家已經倒了,她不夾著尾巴做人,還出來害人?」蘇辛夷一直想不通季蘊的腦子到底是怎麼轉的,反正正常人做的事情她一件不做。

  「據吳王妃自己說,她偷聽到阮明妃逼著吳王休了她,再加上那日正好出宮時遇到了容王妃,倆人拌了幾句嘴,吳王妃就想要報復一下容王妃就與武安侯夫人一拍即合。」

  蘇辛夷:……

  這人真要蠢起來,這是連自己都肯扔進油鍋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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