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擁兵自重

  獨孤紅出生時，親娘罹難。從出生那一刻，到十歲進入天武學院，中間的十年，獨孤媚照顧他長大。十五歲後，獨孤紅接受家族的安排，離開天武學院到李唐國曆練，跟獨孤媚一別三年，再見面，仍舊是無話不說。

  玄級上品劍訣的秘密，換成是其餘獨孤家的人，他絕對不會提及的。

  「家族那邊，我們都不要操心，只要在天武學院站穩腳跟，我們這個派系，就能占據主動權。你三爺爺在天武學院受到排擠，下面再不出天才強者，他的議事團長老席位，保不住……那個郭南，也許能幫三叔度過難關。」

  「小姑，不是也許，那是一定的！」

  「恐怕到時候，幫助會有，更多的卻是麻煩！我感覺的出來，他不是省油的燈。從長陽城內發生的事情可以看出，所有擋在他面前的人，都完蛋了不是麼？」獨孤媚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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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紅卻搖搖頭，神色詭異笑道：「小姑，難道那不是好事麼？我覺得天成帝國和天武學院的人，都危險了。」

  「拭目以待吧。」

  獨孤媚嘆息一聲，心底升起奇怪旖旎的念頭：「若是他做到了……我……我要如何跟他相處呢？」

  ……

  翌日，獨孤媚騎著雪鷹上路，前往下一個小國家送新生令。有了郭南的存在，她心情不錯，其餘國家的青年才俊就算全部是蠢材，她此行也圓滿成功了。

  一滴血震碎檢測石的超級天賦者，比一萬個拿到黃級一號令的人都要強。

  修煉天賦，指的是體內經脈通暢程度。經脈越通暢，元力運轉越快，能夠達到的武者境界，也更高。經脈淤塞者，不單元力難以運轉，身體素質得不到淬鍊，就連血液中，都會儲存下很多雜質。

  反觀經脈暢通者，血液中的雜質會被元力運轉帶走，血液就變得極為精純。

  天賦檢測石的原理，就是檢測血液是否精純。

  那只是初步檢測，等到了天武學院，還有更系統更複雜的幾十種檢測，能夠客觀公正的分析出一個人的武者天賦到底怎麼樣。譬如元力屬性檢測，五脈多修可能性檢測，力量速度骨齡檢測等等。

  獨孤媚覺得，郭南一滴血震碎檢測石，到時候無論何種檢測，都能成為頂尖級別。

  抱著濃濃的期待，雪鷹劃破長空，幾個呼吸間便消失在天際間。

  獨孤紅帶著曾經羞辱過秦瓊的那名中年男子，來到郭王府。

  他們看到，郭王府門前大路上，馬車排成長隊，一眼望不到頭。幾千輛馬車，輪流進入郭王府，搬走一車車財貨。

  「南少，你這是幹什麼？」獨孤紅找到郭南，奇怪問道。

  「最近一段時間抄家抄的太厲害，家裡東西堆不下了，賣給錢金寶，換糧食。」

  郭南笑呵呵的指揮著郭王府護院清點財物，錢金寶在另一邊看著裝車記帳。

  看到獨孤紅，錢金寶挺著肥油肚子滾了過來，大笑道：「獨孤公子，真沒想到天武學院招生使者是你小姑呀，煙雨樓的後台是天武學院，這次天下大白，再也沒人敢打煙雨樓的主意了。」

  「錢掌柜，你最近春風得意呀，戰爭打響，最賺錢的，就是你了吧？」獨孤紅恭維道。

  錢金寶聞言，臉色一變，沉聲道：「獨孤公子，錢某雖然愛財，但從不發戰爭財。郭王府運出的東西，錢某不會賺一分錢。扣除一些基本費用，折算下來的錢，全部變成糧食送往汾陽城。」

  獨孤紅連忙表達歉意，錢金寶這個人，還算是能分得清是非。賺錢歸賺錢，戰爭錢和人命錢，卻是不能碰的。

  「南少，你前段時間讓我準備糧草，實在是明智之舉。海族消息還沒有出來前，糧食價格不高。現在都知道海族登陸了，西邊那些波及不到的國家肆意提高米糧價格，媽的，一群狼崽子。」錢金寶怒氣沖沖道。

  郭南無所謂的笑了笑，暗想道：「那些雜碎，他們現在能笑，到時候，我要讓他們哭死！」

  錢金寶繼續去清點財物，獨孤紅說明來意，道：「南少，煙雨樓沒生意了，我跟你去汾陽城見見世面怎麼樣？海族是什麼玩意兒，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呢。」

  「獨孤兄，你閒的沒事蛋疼了麼？汾陽城可不是開玩笑的地方，海族兇殘，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兒，你那小姑，怪罪起來，我和她的約定，就要作廢了。」郭南看了看獨孤紅身後的中年男子，笑眯眯說道。

  獨孤紅帶著最強的手下來郭王府，郭南心底歡喜。他這麼說，是想從獨孤紅口中試探出一些獨孤媚的消息。

  「南少，你跟我小姑有什麼約定？」獨孤紅奇道。

  「大約就是我去天武學院大殺四方，虎軀一震，你小姑就來找我滾床單了。」

  「滾床單？」

  獨孤紅無語了，他深深看了郭南一眼，搖搖頭道：「南少，我勸你別想，那麼多妙齡少女想嫁給你，你為什麼偏偏打我的小姑的主意？我小姑早就發誓終生不嫁了，你沒戲。」

  「不嫁人不代表不能滾床單，你還小，不懂。」郭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賤笑嘻嘻的說道。

  獨孤紅無言以對，他嘆息一聲，說：「南少，你想想看，要是長樂公主在秦瓊手裡，大興城那邊也許還有魂殿的人，到時候他拿長樂公主做要挾，你能怎麼辦？我跟你去汾陽城，一旦大興城有消息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救人。」

  聽了獨孤紅的話，郭南臉色微沉。

  長樂公主莫名其妙消失，定然是被劫走了，那是一根插在他心底的刺，不除不快。

  「謝了，獨孤兄。」郭南點點頭，同意帶獨孤紅一起去汾陽城。

  獨孤紅本身實力不錯，他的那名手下，戰力更強，能幫上不少忙。

  李淵死了，但他安排下來的婚事，郭南仍舊逃不了。先帝遺旨，李世都沒辦法，玲瓏公主和長樂公主，還得嫁給郭南。

  但戰爭在即，婚事暫時可以拖延。況且長樂公主都找不到，無法完婚，那算是唯一的利好了。

  至於郭耀的死，查封秦府後，已經有了定論，不栽贓到秦家頭上，還能栽贓給誰？

  值得一提的是，長陽城文官家族一網打盡，但在後輩中，夙敵宇文泰，卻是跑路沒抓到，讓郭南深以為憾。

  正午時分，郭王府內的東西清點完畢，錢金寶帶著車隊離開，同時，數量驚人的糧草，已經在運往汾陽城的路上。

  郭王府自家車隊，也開出長陽城。

  李世在南門處送行，無數官員跪拜一字齊肩王，送出祝福。他們都知道，郭南此去，擔負著阻擊海族，守衛李唐國腹地的重任，一旦讓海族攻入李唐腹地，燒殺搶掠，後果不堪設想。

  李唐國上下，很難得的一心對外。

  肩負著重擔，郭王府的車隊啟程，五萬駐防軍跟隨護送。

  郭南和小柔坐在一輛四馬大車內，車廂中鋪設豪華，車軸設計也很巧妙，一般的大路上，車廂中一碗水可以端平，感受不到多少顛簸。

  小柔在長陽城女人心目中，儼然成了公敵。只有她，可以和一字齊肩王朝夕相處，也是一字齊肩王外出時候唯一會出現在身邊的女人。

  郭南躺在靠椅上，小柔像是一條小貓趴在他懷裡，眨巴著眼睛盯著郭南。

  「小柔，你看著我幹嘛？累了就休息，不累就看看書打發時間，此去路漫漫，車隊和駐防軍速度很慢，需要半月時間才能到。」郭南寵溺的摸了摸小柔的臉，暗恨小柔的雪族守宮印，要不是那該死的玩意兒，路上就不難熬了……

  小柔道：「少爺，從您消失了幾天回來後，您就變了一個人。到現在，您已經是一字齊肩王，小柔像是做夢一樣呢。」

  「一字齊肩王算什麼，少爺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郭南笑道。

  小柔睫毛閃啊閃的，漆黑色的眸子中掠過一抹羞怯，輕聲道：「少爺，還有半年呢，不知道我……我下面的古怪東西……能不能好……」

  郭南愕然，這小妮子是發情了？

  「小柔，你放心，你是我的貼身丫鬟，那鬼東西，我會帶你去極北之地治好的。」郭南安慰道。

  小柔瞬間驚喜的坐直身子，睜大眼睛看著郭南，道：「少爺，您是說，您會帶我離開李唐國？」

  她雖然不知道極北之地是什麼地方，但顯然不是李唐國境內位置。

  「當然了，你是我的貼身丫鬟，以後要給我當小媳婦兒的人，不帶你走還能讓你孤單單的留在李唐麼？」

  郭南笑著說道，心底明白了小柔那句還有半年是什麼意思。

  半年後，初春三月，天武學院開學。

  小柔眉頭舒展，咋呼啊啊叫著，興奮的在車廂內跳來跳去。

  車廂微微晃動，啊啊聲傳到守在車廂兩側的郭王府護衛耳中。

  他們互相對視 的笑。

  「少爺可真會玩……」

  「是呀，少爺啥時候能給我們弄個小少爺出來玩玩，我要把一身本事傳給小少爺！」

  「切！」

  ……

  郭南正在盤腿修煉，突然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舔自己的臉。

  睜開眼，看到一張血盆大口，郭南汗毛倒豎。

  「小強，你他娘的幹什麼？」發現是小強，郭南怒罵道。

  小強委屈的縮了縮頭，一道聲音在郭南腦海中響起。

  「主人，我進入童年期了，你的血對我幫助很大，前段時間我在消化能量，迷迷糊糊只能睡覺。現在我好了，傳音不再費力氣，以後可以和主人聊天了。」

  郭南一愣，小強的聲音本是奶聲奶氣的幼兒一樣的聲音，突然變成了一個七八歲小孩的聲音，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童年期了啊，你他娘的，到底是什麼怪物？」

  「我不是怪物，我有一些傳承記憶碎片，我只能讀取到一點點信息。」

  「說說看。」

  「我是很牛B的神獸。」

  看著大狗一樣坐在自己面前，伸著舌頭流著哈喇子的小強，郭南苦笑，這傢伙，吹牛B倒是挺牛B的，其餘的本事，貌似除了可以神識交流，就沒有了。

  小強長得壯實了不少，身體既像是馬又像是鹿，背上拖著五彩毛紋，腦袋像烏龜又像蛇，但神態上跟蛇龜大杆子打不著，看它的神態，完全就是找主人撒嬌討食的狗。它頭上的兩隻角長到了兩寸長，角上有螺紋，臉頰兩邊的鬢毛愈發扎人。

  這樣的東西，只能用怪物兩個字來形容。

  「主人，你別笑，我就是牛B的神獸！」小強嚴肅說道。

  「行行行，你牛逼你強大，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現在會什麼技能？尋常妖獸，要麼能跑要麼能飛，要麼會噴火噴風刃，你除了會喝我的血，趁我修煉的時候偷吸我的五行元力，你還能幹啥？」

  「我現在能確定的，只有兩點。我能幫你化解體內的煞氣，也能幫你生兒子。」小強黑金色的兩隻大眼睛盯著郭南，傳音的語氣很是認真。

  咳咳！

  郭南捂著肚子咳嗽，聽了小強的話，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好半天才緩住。

  「你是說，你可以變身為女人？」

  「我堂堂神獸，有小弟弟的神獸，怎麼可能變成女人？主人，您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可以侮辱我的人格……哦不，是神獸尊嚴！」

  小強搖頭晃腦，顯得極為不滿。

  見郭南還不明白，小強解釋道：「我背上的五彩紋，是送子紋，有我在，你以後的孩子，都會是男的。」

  「我靠！你這什麼狗屎技能？」郭南震驚了。

  「神獸技能……」

  小強似乎也覺得自己的送子技能不太強悍高端的樣子，語氣弱弱的，低下頭甩了甩尾巴。

  「你另外一個技能是什麼？幫我化解體內的煞氣？」郭南語氣不屑的問道。

  不靠譜的小強，說啥他都不會信的。

  小強點點頭，「無論是煞氣、毒氣、寒氣、瘴氣、邪氣、魔氣等任何負面能量，我都能化解。」

  「小強，要喝血你跟我說，我修煉的時候，你別來打擾我行麼？吹牛B我沒興趣，你找小柔主人去吹好不好？」郭南對小強，徹底服了，服服帖帖。

  「不好，我現在只是童年期，不能跟別人聊天，等我到了成年期，我才能跟別人聊天的。」

  「那你自己玩，別來煩我。」

  郭南不耐煩的擺擺手，閉上眼睛繼續修煉。小強鬱悶的哼了幾聲，規規矩矩趴在郭南身邊，郭南體內的混元陣沉穩有力的匯聚五行元力過來吸收修煉，但只要在小強在身邊，其中的十分之一，會被它悄悄吞掉。

  「媽的，還以為撿了個寶，沒想到撿了個吹牛B大王！」

  ……

  小柔很不理解，郭南經常跟小強對視，臉上表情變化繁多，小強的肢體動作也很豐富，他們兩就好像是在交流一樣。

  不過，小柔早就發現了，小怪獸極為聰明，聽得懂人話。

  「小強過來，姐姐跟你玩。」小柔招呼道。

  小強翻了翻眼皮看了小柔一眼，腦袋搖了搖，沒興趣……

  大部隊開進汾陽府境內，讓郭南意外的是，汾陽城的郭乾將軍和郭隆將軍，竟然沒有來迎接？沒有親自來就算了，連小兵噶都沒有見到一隻。

  深入到汾陽城內，距離中心巨城汾陽城僅有五十里地，仍舊沒看到半個前來迎接帶路的郭家軍。

  郭南出了馬車，正好看到獨孤紅也出了馬車。

  「南少，你們郭家軍的人，怎麼一個都沒有出現？這不正常啊，按理說，進入汾陽府的時候，郭家軍將領就該來了吧？」獨孤紅迷惑道。

  郭南點頭，他皺著眉頭，低聲道：「獨孤兄，我家裡老頭子快十年沒有來汾陽城了，他的兩個義子掌管郭家軍，定期匯報消息，難道說？」

  兩人對視一眼，心底同時出現四個字：

  擁兵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