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驚天計劃

  西陵峽西口，大明水軍被鐵索阻於江中，周瑜在江邊一處淺灘設水寨，派船隊分批熔斷鐵鏈。

  這一日呂蒙巡視歸來，稟告道：「據斥候來報，程老將殺敗關平，一路向西追敵，恐是關羽之計，是否要派人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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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瑜手中拿著一封密信，忽然大笑道：「以子明之智，難道真以為某與程公不和？」

  呂蒙一怔，終於長出一口氣：「末將先前一直不敢深信，程公德高望重，大將軍器量不凡，陛下又知人善用，怎會在此時偏偏犯錯，原來竟是一計。」

  周瑜長身而起，輕笑道：「陛下先前取秭歸之時，便早與程公定下計謀，將帥不和，一舉消滅蜀軍精銳。」

  「大將軍瞞得我等好苦！」呂蒙搖頭苦笑。

  周瑜言道：「茲事體大，關乎益州得失，唯有我三人與魯子敬知之，子明切莫泄露。」

  「末將自當守口如瓶！」呂蒙見周瑜對他如此信任，大受感動。

  周瑜指著桌上密信言道：「先前時機未至，還需觀望，今有此密信，便可照計行事，程公出兵，也不過是讓關羽放心取夷陵而已。」

  呂蒙蹙眉道：「關羽乃當世虎將，若貿然放其出川，前方必難阻擋，司馬懿又死守水路，一旦夷陵失守，我等該如何是好？」

  周瑜笑道：「陛下深謀遠慮，早有籌劃，司馬懿在唆使巴人行刺之時，便埋下禍根。如今布局已成，關羽一心盯著夷陵，卻不知江州已然危如累卵。」

  「果有此事？」呂蒙吃了一驚，忙問道：「何人在江州行事？」

  周瑜言道：「巴人冒充五溪蠻，武陵境內不穩，沙摩柯趁機回到族中，虞翻又去五溪調查，這些不過是將計就計，他們早已秘密打造戰船，自烏江悄然出動，入長江直取江州矣！」

  「原來如此！」呂蒙此時如撥雲見日，方知一切盡在孫策的計劃之中，震驚之餘，又憂心道：「江州城池高大，只憑飛瓠軍恐怕難以拿下，莫非也有內應？」

  「巴人便是我們的內應！」周瑜點頭笑道：「他們已被陳禹策反，又向江州太守糜芳私下購買兵器，此人本是商人出身，果然中計。」

  呂蒙道：「關羽向來疾惡如仇，此事若被其知曉，輕則重罰，重則斬首。」

  「糜芳畢竟是劉備姻親，要殺他未必容易，但關羽必會重加斥責。」

  周瑜笑著走向帳外，看烈日炎炎，輕笑道：「糜芳負責調度糧草，若糧草再有個閃失，後果又如何？」

  「真乃驚天計劃！」呂蒙震驚不已，想不到孫策在一年前就已經定下計謀。

  頓時抖擻精神，抱拳道：「如此我等當加快熔斷鐵鏈，先破水軍，再支援江州，縱然關羽取得夷陵，也無法立足。」

  周瑜笑道：「子明不必著急，還按吾吩咐徐徐行事，這幾日司馬懿親自駕船巡視江口，不久便有好消息傳來。」

  呂蒙疑惑道：「司馬懿心機深處，頗知謀略，關羽留此人據後，實乃勁敵，何來的好消息？」

  周瑜這次再未吐露軍情，望著茫茫江水，緩緩道：「天機不可泄露。」

  正在此時，忽然一艘快船自下游飛速而來，到了近前有漁夫送上密信，守軍接了帶來。

  周瑜拆開看罷，大笑道：「劉賢果有國士之風，竟私下寫信來勸我與程公和好，正好賣他個面子，免得寒了忠良之心。」

  呂蒙問道：「莫非要去救程將軍？」

  周瑜點頭道：「天黑之後，子明帶領三千精兵，快船順江而下，返回水寨接應敗軍，代我向程公賠罪，退守猇亭。」

  「遵命！」呂蒙心中已經有底，自然會意，馬上前去準備。

  周瑜又命人向甘寧傳令，明日將船頭旗號換做紅色，繼續熔斷鐵索。

  明軍旗幟變化，馬上便有哨船發現，報入漢軍水寨。

  司馬懿正與吳班等人商議如何防備東吳水軍，個個神情凝重。

  先前大家都對司馬懿保留鐵索大為不滿，都想配合關羽大軍水陸並進立功升賞。

  如今看到東吳戰艦高如層樓，如同龐然大物，比原先孫策來時帶的水軍更為強勢，方知實力懸殊。

  這幾日見明軍出動船隻熔斷鐵索，每日至少拿下三根，所有人都焦急起來，只恨鐵索數量太少。

  聽到士兵稟告，司馬懿雙目微眯，立刻出營上船，親自到江口來觀察。

  自從奉命守水寨以來，他便命令哨船嚴加巡視，只要明軍船隊出現少許變化，哪怕是船隊數量不同，也要前來稟告。

  眾人駕船到江中，只見那艘巨大的指揮艦上，原本大明的紫色旗幟變成紅色，迎風招展。

  吳班不以為意，笑道：「不過換了一面旗號而已，只要有一根鐵索在，他們船隻便無法通過，關將軍必能先取夷陵。」

  司馬懿卻面色凝重，眼中精光閃爍，緩緩道：「周瑜最善用兵，治軍嚴謹，忽然改變旗幟，絕非無意為之，既不能進兵，莫非是釋/放暗號？」

  「暗號？」吳班不解道：「周瑜身為大將軍，可號令三軍，只需一道命令，莫敢不從，何須如此？」

  司馬懿眯縫著眼睛，沉吟道：「若是暗號，必非明軍之中，乃是告知隔江之人，恐營中尚有細作，務必加強巡邏。」

  頓了一下，又對吳班吩咐道：「尤其巴人水軍，更要加強防備，以免生亂。」

  吳班指向一層甲板上正提槍駕船的武將，低聲道：「那朴都尉……」

  司馬懿笑道：「朴勇已被我收服，無需監視，另外沿岸十里之內，各處隱蔽之地，也要派人巡視，若有可疑之人，立刻捉來見我。」

  朴勇是從新招募的一批巴人士兵，因他做事沉穩，又水性極佳，一次幫司馬懿下水搶回被風吹落的斗笠，提拔為都尉，將其調到指揮艦聽用。

  「遵命！」吳班馬上吩咐親兵駕船回營傳令。

  司馬懿吩咐道：「朴都尉，到南岸巡視一番。」

  「諾！」船頭的朴勇躬身領命，馬上打出旗號，戰艦緩緩掉頭，向南駛去。

  明媚的陽光照在朴勇黝黑髮亮的臉上，眼神中一副堅毅之色，赫然正是扮做巴人朴氏子弟的陳禹。

  看到明軍戰艦上升起的紅旗，他已經忍不住熱血沸騰。

  報仇之時，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