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你兒子叫什麼？

  第二天符羽泱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易芊兒半睜眼目送她出門。

  小少年的情況很穩定，不出意外，過幾日便能醒來。

  決明的手臂已經恢復且未留一點疤痕，館內眾人驚嘆少女醫術高超，更加敬重於她。

  蘇方拓出診去了，符羽泱獨自坐在凳子上，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嗑瓜子。

  「浮魚姑娘。」章生從內室出來，「那位公子醒了，說要找浮魚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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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符羽泱嗑完手裡的瓜子才去看他。

  谷豐見是戴著面具的少女：「那位姑娘呢？」

  符羽泱：「嗯？你不是找我？」

  「你……是方仁堂的大夫？」谷豐遲疑道。

  方仁堂的大夫不應該是那位輸血救他命的姑娘麼？

  「不好意思，我就是方仁堂的大夫。」符羽泱微笑道。

  「姑娘莫怪，是在下有眼無珠。」谷豐有些尷尬。

  「問題不大。」符羽泱道。

  「蘇神醫呢？」谷豐問。

  「你很會挑時間醒。」符羽泱說，「他又出診去了。」

  「好吧。」谷豐垂下眼眸。

  「你好像……對蘇神醫有特殊感情？」符羽泱試探說道。

  「怎麼會。」谷豐漲紅了臉，「我對蘇神醫沒有非分之想。」

  「我又沒說是那種。」符羽泱笑道，「或許你跟我一樣敬佩蘇神醫？」

  「何止。」谷豐道，「蘇神醫是我最最敬仰之人。」

  「嗖嘎。」符羽泱嘟囔了一句。

  「姑娘說什麼？」谷豐沒聽懂。

  「沒什麼。」符羽泱道。

  蘇神醫果然男女通吃！

  「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符羽泱說道。

  言外之意是他可以麻溜的離開了。

  谷豐當然能聽出話里的意思，道：「多謝姑娘出手相救，我見過蘇神醫便走。」

  這絕對是蘇神醫的真愛粉，符羽泱想。

  「姑娘是如何成為方仁堂的大夫的？」谷豐沒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也許大概或許是因為你沒死？」符羽泱道。

  谷豐：「……」

  符羽泱：「不要羨慕。」

  「我才不羨慕，我曾經與蘇神醫並肩戰鬥過，我驕傲了嗎？」谷丰神氣道。

  「並肩戰鬥？啥意思？」符羽泱問。

  「我與蘇神醫一起上過戰場。」谷豐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厲害？」

  「蘇神醫是戰地大夫？」符羽泱只能想到這個可能性。

  「什麼戰地大夫，蘇神醫當年可是叱吒風雲的將軍。」谷豐不滿說道。

  「啥？將軍？」符羽泱震驚，「你說蘇神醫是將軍？？」

  谷豐看著少女滿臉驚愕，笑道：「沒想到吧，我還是蘇將軍手下的一員猛將。」

  符羽泱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之前那個老將士離開之前，朝蘇方拓鞠躬喊了一聲「蘇將軍。」

  且他當時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難道他真的是將軍？

  符羽泱有些難以置信，畢竟醫生和將軍專業跨度太大，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救死扶傷的神醫從前會是驍勇善戰的將軍。

  「你說，你是蘇神醫手下的猛將？」符羽泱問。

  谷豐：「不錯。」

  符羽泱：「那為何蘇神醫不認識你？」

  「蘇將軍手下那麼多猛將，怎麼可能會對我有印象。」谷豐道，「不過能在蘇將軍的率領下戰鬥，我已經很滿足了。」

  「那時候蘇將軍率領大軍征戰沙場、大殺四方的情形我永遠記得，蘇將軍是所有將士的信仰，是我們發自肺腑願意誓死追隨的人……」

  谷豐沉浸在回憶里。

  符羽泱靜靜聽著，她的腦海里出現了戰爭的畫面——千軍萬馬簇擁之下，蘇方拓一襲白衣，英姿颯爽，傲睨著世間萬物。

  但是他的坐騎不是駿馬，是輪椅。

  輪椅？！

  符羽泱晃了晃腦袋。

  谷豐眼底情緒翻湧，繼續述說道：

  「後九原一戰，蘇將軍腹背受敵，軍師和副將為了救蘇將軍，死在了戰場上。雖說最後戰爭取得了勝利，但蘇神醫也因此身受重傷，從此無法再站立……」

  原來蘇方拓以輪椅代步的原因如此悲壯。

  符羽泱眼底划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不知為何，她想起了在戰場上以身殉國的爹爹。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他們是不會變的，哪怕破了碎了，片片都是忠誠。

  所以，蘇方拓選擇當一名大夫，是換了他目前能做到的最好的方式在保國安民。

  符羽泱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蘇方拓回到醫館，發現少女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些莫名的情緒。

  「蘇神醫。」符羽泱鄭重道，「您真偉大！」

  蘇方拓：「？」

  「沒事，那個想見你的患者醒了，你去看看吧。」符羽泱說道。

  蘇方拓帶著疑惑進入內室。

  他在裡面待了許久，久到符羽泱都已經開始自動腦補兩人感人至深的哭戲場面。

  結果蘇方拓從內室出來，面上沒有任何波動，淡漠得不像話。

  好吧，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是沒有感情的，到底是她草率了。

  「浮魚。」蘇方拓突然叫她。

  「嗯？」符羽泱看過去。

  「沒事。」蘇方拓道。

  符羽泱：「……」

  蘇神醫你變了！

  谷豐是一個人離開方仁堂的，沒有人來接他。

  此後兩日天氣轉涼，陸陸續續有染了風寒的病人前來看病。

  好在都不是很嚴重，章生和決明便能應付過去。

  符羽泱在後院整理風乾的藥材時，館內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章大夫。」李陽忠背著手趾高氣揚。

  妙真堂歷來喜歡找方仁堂的茬，方仁堂最近生意越來越好，李陽忠坐不住了。

  章生將寫下的方子交給決明：「是什麼風把李大夫你給吹來了？」

  李陽忠沒有回答，沉聲道：「把我兒子交出來。」

  他本不想管那短命鬼，但既然牽扯到了方仁堂，那他就管上一管。

  「你兒子？」章生皺了皺眉，「你兒子不是在宮裡面當差麼，怎麼會在這裡？」

  「我說的是另外一個。」李陽忠語氣很沖。

  「李大夫這話真奇怪。」章生也沒什麼好語氣，只當他沒事又來找茬。

  「先不說我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兒子，就是知道，我也認不出他來。況且，你的兒子，來方仁堂做什麼？」

  符羽泱聽到動靜從後院出來：「章大夫，怎麼了？」

  「浮魚姑娘，李大夫說他兒子在這裡，讓我們交出來。」章生無語道，「說得好像是我們綁了他兒子似的。」

  符羽泱在這裡待了一陣子，自然知道李陽忠是方仁堂的頭號競爭醫館——妙真堂的老闆。

  她問道：「你兒子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