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駭世噩耗

  他不由想起初臨神界，那名叫全福的老人講的話。

  奪命山莊，位處寒星，為四大禁區最炫眼的一處。

  聽他說，從外面看，奪命山莊宮壁輝煌，仿佛是帝王之所，故爾，接二連三的引起人窺視，欲闖之尋寶。

  但，凡是進入的人，皆有去無回。

  久而久之，奪命山莊的恐怖人人談之色變，雖然這樣，仍有人不肯死心，不時的想打主意。

  林霄做夢也想不到，被扭曲空間吸到了這裡來。

  更算不到，奪命山莊居然有生命存在。而且，看樣子，這裡是個真真正正的山莊，人數不少。

  不過，他也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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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有人，卻為什麼如此行事？

  想不通！

  「你是星辰門林霄？」留下的一名錦衣老者突然開口道。

  林霄頷首，道：「沒錯！」

  「這個人你認不認識？」說著，他在空中一揮，一個男子出現。

  林霄一看，失聲道：「小飛！」

  「他叫南宮飛，與你一路的？」

  林霄點頭：「沒錯！」

  「這麼說，你們真的是無意闖進來的？」

  「我們不是闖，而是被這扭曲空間帶到這的！」

  「好，你等下，馬上就會有結果！」

  「什麼結果？」林霄愕然。

  「是他！」離開的老者返身，盯著林霄道。

  留守的老者「嗯」了聲，又道：「林霄，看在你曾救過我家小姐的份上，可以讓你們離去。但是，你們的記憶必須由老夫動手清除！」

  「吼……人類，你敢？」麒麟神獸大叫。

  「人類，我已經忍你們好久了！」上古妖獸頭領也怒部沖的道。

  也是，它們先是莫名其妙的被人控制，成為殺戮工具。而後，被人類恐嚇，攝服，現在，又要強迫被清除記憶，這讓身為神獸的它們情何以堪？

  「怎麼？你們不願意？」老者的語氣陰森了下來。

  林霄傲然道：「你放心，本人向來說一不二。今天的事，包括貴莊的情況，我們絕對隻字不提！」

  「不行，必須清除記憶，老夫信不過你們！」

  「大膽！」冥主狄倫怒喝。

  老者眼睛一瞪：「我看大膽的是你們，凡是闖入老夫山莊的人，從沒一個活著出去的。而今，為你們開特例，你們已是極大的幸運！」

  林霄攔住發怒的狄倫，淡淡的道：「你說我曾救過你們家小姐？是誰？還有，你提起小飛是什麼意思？」

  老者冷冷的道：「至於我們小姐是誰，你就沒必要知道了，那個叫南宮飛的，他性命垂危，我家小姐念在他有救命之恩，特求老夫莊主出手相救！」

  林霄聽完這句話，臉色一緊：「小飛有生命危險？這是怎麼回事？」

  「林霄，注意你的語氣，現在是老夫在審問你們！」

  「放肆！」狄倫忍不住了，釋放出了些許氣勢。

  「轟！」

  混沌強者的氣勢如山嶽橫空，當場把二老者及其他弟子嚇的臉色蒼白，差點軟倒在地。

  「轟！」

  一股幾乎不弱於狄倫的氣勢出現，兩股相撞，空間不斷爆炸，整座山莊似乎都在搖晃。

  「氣死老夫了！」冥主大怒，氣勢陡增。

  現在的他，已是混沌後期的強者。

  「唔！」一道悶哼傳來，緊隨，另一股氣勢也在暴漲，幾乎可比擬冥主。

  「破！」冥主大喝，堂堂混沌後期，與敵長久對峙，他老臉上掛不住了。

  氣勢全開，混沌後期的氣勢如怒濤汪洋翻卷，淹沒了一切。

  「請道友息怒！」另一股氣勢消失了，同時，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

  「唰！」一名素衣中年人出現。

  「我等參見莊主！」二老者與眾弟子跪下行禮。

  「你們都退開！」

  「是！」

  眾人離去。

  素衣中年人望向冥主：「稱你為道友，可否？」

  狄倫收回氣勢，眸光精芒大放，隨後斂盡，笑道：「你雖然是混沌中期，稱老夫道友亦無不可！」

  「好！」中年人一笑：「我看道友十分眼熟，不知，道友仙居何處？」

  「哈哈哈……」狄倫大笑：「仙居？老夫是管死人的，何來的仙居？」

  「什麼？你……你是冥界之主，狄倫前輩？」

  「嗯，不錯！」

  「參見前輩！」中年人態度陡變，就要下跪行禮。

  狄倫手一揮：「別，你這突然轉稱，老夫恐怕難以接受，還是以道友相稱為好！」

  「不敢，家師曾多次提及前輩，晚輩先前不知，還望前輩見諒！」

  狄倫點點頭，看著他道：「老夫若是猜的不錯，你應該是盤古大神的弟子，鄭一飛！」

  「沒錯，晚輩正是！」說到這裡，他臉上帶著些許驕傲。

  也是，盤古，傳說中，他開天地，創世界，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為眾神之首。

  作為他的弟子，當然有驕傲的資本。

  聽到這兒，林霄心中有些驚訝，眼前的中年人，居然會是傳說中，盤古大神的弟子。

  更加想不到的是，他是這奪命山莊的主人，

  想到這裡，不期然間，他想到了各界領主。

  迄今為止，經由仙、神、聖三界，領主一個都沒見到，自己險些將這事給忘了。

  並且，自己之前還聽冷天雲說過，幾位大神的弟子還有著「空間執法」一稱，巡視於各界面之間。只不過，緣於當時的大亂已經開始，他們不能再繼續巡視。

  「來，見過吾尊！」狄倫指向林霄。

  「吾尊？」鄭一飛不解。

  林霄擺擺手，道：「冥主，這種事以後還是別提了，好煩！」

  「是，吾尊！」

  「這……狄前輩，他是？」

  狄倫一笑：「沒什麼！」

  鄭一劍眼中更加不解。

  「莊主，我有事想詢問下！」林霄道。

  「請講！」緣於狄倫的對林霄的恭敬，鄭一飛也不敢造次。

  「我聽說，小飛被你救了？」

  「是，不過，我雖然保住了他一條命，可是，他的修為卻……」

  林霄上前一步，緊張的道：「怎麼樣？」

  「修為廢了，被吸取一空，要想回到巔峰，沒有百萬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

  「這樣啊！」林霄鬆了一口氣，還以為他人廢了呢。

  「林……霄，我可以這樣叫嗎？」

  「可以，莊主隨便叫！」

  「好，請隨在下來，我們詳談！」

  「行！」

  一行人由鄭一飛帶路，經過輾轉，到到了一棟較為淡雅的客廳內。

  緣於人多獸多，進廳的，只在林霄，古牧風，狄倫，麒麟神獸和上古妖獸首領。

  離開之際，林霄回頭瞥了一眼高空中的扭曲空間，似乎沒什麼變化，吸力也弱了下去。

  「林霄，你是星辰門主？」鄭一飛硬著頭皮居上首，他本意讓狄倫去坐，奈何，狄倫非要站在林霄身後。

  「暫代！」

  「好，林門主，在這裡，在下先拜謝救了小女一命！」

  林霄略有明悟的道：「是紅蓮？」

  鄭一飛搖搖頭：「不是那丫頭！」說完，他揚聲道：「去請小姐來！」

  「是！」門外，一名大漢應聲，飛速離去。

  「莊主，小飛現在怎麼樣了？」林霄急急的道，對於其他的事，他已經不關心了。

  同時，南宮飛出了這麼大的事，其他人呢？

  他愈發心中不安。

  「去把南宮飛抬來！」鄭一飛又道。

  「遵命！」又有二名大漢應聲離開。

  林霄如坐針氈，立穩難安，他迫不急待的想知道一切。

  「爹……」一道清悅的女聲響起，繼而，白影閃處，香風飄過，一名少女出現。

  「是你？」林霄驚訝，這名少女，赫然是與當初的紅蓮一起解救的那名。只不過，那時她身上有自動防禦鎧甲，甫一脫困，便發出巨威，而後自動飛走了。

  估不到，這少女會是奪命山莊之主的女兒。

  「呀，是你？」白衣少女也看到了林霄，高興的叫道。

  林霄強顏一笑，點了下頭。

  「蕊兒，還不拜謝恩人？」鄭一飛在上首道。

  「小女子鄭蕊，多謝恩人！」

  「不用，不用！」林霄心不在焉。

  鄭蕊冰雪了聰明，道：「南宮飛受了重傷，我請求爹把他救了下來，可是……」

  「鄭姑娘，我知道了！」林霄低沉的道。

  「稟莊主，人帶來了！」二名大漢走了進來，他們攙扶著南宮飛。

  「小飛！」看到南宮飛的樣子，林霄倏的一下站了起來，渾身殺氣騰騰。

  「啊……」鄭蕊駭叫，林霄動怒了，殺氣差點把她壓碎，幸虧其父鄭一飛及時出手護住了她。

  雖然這樣，鄭一飛腳下的地面，也被他踩出了一道道裂縫。

  由此可見，其承受的壓力之大。

  鄭一飛膽顫心驚，他終於明白了，為何狄倫會對林霄如此恭敬。

  雖然，他也看出了林霄的身份不簡單，緣於他感應不到林霄身上的氣息波動，一時無法斷定。現在，他算是徹底清楚了，絕對是一方尊神。

  「小飛……」林霄感到自己失控了，忙收起殺氣，上前接過了南宮飛。

  南宮飛，他此時體形枯槁，瘦骨嶙峋，渾身血跡斑斑，頭髮已顯蒼白，歲月流失了很多。

  看到他這種慘樣，林霄驚怒交加，他不敢相信，面前的這個人，就是南宮飛。

  但相處那麼多年，他又怎麼可能會認錯？

  「林霄，你回來了！」說出這幾個字，南宮飛似乎費了很大力氣，如同蚊鳴。

  他臉上的皺紋堆積，乍一看去，明顯就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

  林霄憤怒，他將他放在椅子上，為其輸入一股真源力，道：「小飛，我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得到真源力的補給，南宮飛氣色立刻好了許多，聽到林霄的問話後，他竟呆住了，眼睛裡全是淚水。

  「小飛，到底怎麼了？」林霄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哇……」南宮飛放聲大哭。

  「這……」狄倫幾人愣住了。

  「林門主……」上首，回過神來的鄭一飛開口了。

  林霄轉身，道：「莊主，有什麼話請儘管說！」

  鄭一飛安慰了一下鄭蕊，道：「你星辰弟子，是不是全身白衣？」

  「沒錯！」

  「唉！」鄭一飛嘆了口氣：「他們恐怕凶多吉少啊！」

  林霄臉色慘變：「莊主，你這話怎麼說？」

  鄭一飛望向門外，道：「一年前，遮天門，也就是高層宇宙，他們集結了許多高手，追殺你門中弟子，傳言……」

  「怎麼？」林霄的心提了起來。

  「傳言，白衣弟子死傷過半，估計很少能有人活下來！」

  「砰！」

  林霄拳頭一握，一股暗勁涌去，把地面擊了個深不見底的洞。

  「我派出去的人打聽到，無論你門中弟子逃到哪裡，高層宇宙的人總能找到，這點我十分不解！」

  「神算師！」林霄吐出三個字。

  「什麼？高層宇宙的神算師？」

  「不錯！」

  「我曾聽恩師說過，他老人家講，這種職業非常逆天，可以知曉未來，貫通古今，是不容天地接受的！」

  林霄冷冰冰的道：「除了他們，沒有人可以精準的預算位置！」

  他知道，裡面有千神慧，以她們家族的陣法造詣而言，尋常人根本不可能找的到。

  唯有神算師，或者是之上的神導師出手，才可以破除萬法。

  「林霄……」南宮飛悲痛的道。

  「小飛，有話就說！」

  「我本不想告訴你，但，我怕你到大戰的時候接受不了，所以，我還是得說！」

  林霄深吸一口氣，道：「說吧！」

  「司徒倩，她……」

  「怎麼了？」

  「她……她死了！」

  「你說什麼？」林霄如遭雷擊，意識都開始了模糊。

  「她死了，你離開不久，我們就被大批敵人攻擊，弟子們更是傷亡過千，在逃跑的過程中，司徒倩為了救紫靜，結果，結果……」

  「死了？她又死了？」林霄木吶自語，失魂落魄。

  「司徒倩？吾尊，不是您上次前往冥界尋找的人嗎？」狄倫道。

  「林霄。你別難過，司徒倩最後對我們說，她要我們都隱瞞，不能告訴你，她……」

  話沒說完——

  「噗！」

  林霄一口鮮血噴出，隨後緩緩倒在地面。

  「吾尊！」

  狄倫大急，忙扶住了他。

  「林霄，你不能這樣！」南宮飛掙扎著起來，古牧風急忙扶著他。

  「死了？」林霄星目淚光閃閃，滴滴滑落。

  「還有……」

  林霄麻木的道：「說！」

  「陳大哥，無崖，玄冰神靈，關德三兄弟身受重傷，龍龍也差點殞落，風哥他們……」

  「怎麼樣？」

  「小丹，曉雨也死了，語琪姐，風哥重傷！」

  「還有沒有？」此時的林霄，已經徹底變了。

  一句話說出，沒有感情，沒有聲調，有的，只是冰寒，冷酷，血腥。

  「紫靜她們被眾人護著，沒受什麼傷害，千神慧也受了很嚴重的傷！」

  「凌老哥呢？」

  「凌前輩，他……」

  「他也死了？」

  「是！」

  林霄雙拳緊握，不發一言，俊面扭曲，步步重如山嶽，朝門外走。

  「林霄……」南宮飛上前要拉住他。

  「別攔他！」鄭一飛趕忙提醒。

  「林霄，我們的復仇希望全在你身上，你要堅強，千萬別意氣用事，這是司徒倩讓我告訴你的！」南宮飛嘶吼。

  林霄恍若未聞，他趨向門外，所過之處，空間都被他扭曲了。

  這一刻，他的背影十分孤寂，淒涼，仿佛一個即將遠赴的浪子，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一切。

  來到門外，他抬頭望了眼晴天烈日，氣勢如洪暴發，席捲一切。

  「嗖！」

  拔地而起，沖向高空。

  「不好，上面有防禦禁制！」鄭一飛急急的道。

  「沒用的！」狄倫擺手。

  「轟！」

  整座山莊劇烈搖晃，仿佛要倒塌。

  「禁制破掉了？」鄭一飛傻眼了。

  狄倫等人互望一眼，長長唉嘆一聲。

  外太空，林霄隨著引力載浮載沉，他的神識麻木了。

  聽到這些消息，他的神志幾乎崩潰。

  司徒倩，這個女孩子伴隨著自己走過了一路風風雨雨，為自己哭，為自己笑，甚至，為自己死，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默默支持。

  而自己呢，從沒給過她任何的關懷與溫暖，他感到愧疚。

  遙想當初，一切的一切，如浮光掠影，在他腦海閃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