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這話說得過於自信了

  從王嬸兒家回去後，劉氏把蘇梓桑拉到一旁，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問她：「桑桑，你給嫂子交個底兒，養蠶的本事，你是不是還留了一手？」

  蘇梓桑失笑，「大嫂，這都沒影兒的事兒，我怎麼養的就怎麼教她們的，毫無保留。」

  劉氏瞪大了眼睛，聲音都拔高了幾個度，「毫無保留？！」

  她似乎不願意承認自己聽到的是真的，又問了一遍。

  蘇梓桑點了點頭，「是的，毫無保留。」

  「你個實心眼兒的！這怎麼能毫無保留呢？！」劉氏氣得臉都紫了，「她們就是一群白眼兒狼！你把她們都教會了，人家跟咱們搶生意怎麼辦？！

  這不是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嗎？！

  誰教手藝還不都得留一手，你倒好，一股腦兒全給教出去了，那你自己怎麼辦？生意不做啦？喝西北風啊？」

  蘇梓桑知道劉氏就是這麼個暴脾氣，所以挨了罵也不生氣，依舊好言好語地跟她解釋。

  「大嫂，我就一個人，一雙手，加上你一共也就兩個人，我們兩個人既要管理縣城的鋪子，又要操心紡織，事情已經夠多的了，哪兒還有精力分出去養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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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了，就算咱們把著養蠶的生意不放，咱們也留不住人啊。人家非要跳出來單幹，咱還能綁著她們不成？

  況且咱們掙到錢的同時，還能領著鄉親/們一起掙錢，這難道不是件利人利己的好事兒嗎？您就別苦著一張臉啦！」

  劉氏癟了癟嘴，「可我……可我這心裡就是不舒服。就讓他們平白占了便宜？不是我說，你這也太老好人了吧？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蘇梓桑噗嗤笑了出來，「大嫂，你覺得我像是好欺負的老好人嗎？」

  劉氏搖搖頭，眼裡滿是不解，「那你剛剛乾嘛對她們說那些話？還讓她們不懂的過來問你。明明不占理的是她們，咱們為什麼還要幫她們？」

  蘇梓桑笑了笑，「大嫂還記不記得，之前我幫白執禮養蠶的時候，他給我送了一批桑樹過來？」

  劉氏點了點頭，這事兒她有印象。

  「但他幫你是因為你的蠶本來就是要賣給他的，他這麼做也是為了他自己……」

  劉氏說到一半就頓住了，恍然大悟地看向蘇梓桑，「所以你是想……」

  蘇梓桑點點頭，她就是想像白執禮一樣，做那個收絲的東家。

  而且去年秋天糧食豐收的時候，她就知道會有今天這麼一出。

  糧食大豐收，家家有餘糧，交完稅，留下自家吃的，還能拿出一部分出去賣。再加上去年給她養蠶的鄉親也賺到了錢，所以現在不少人手頭都有點閒錢。

  有錢，又有技術，還有肉眼可見的利益，在這種利益的驅動下，誰能頂得住誘/惑呢？

  所以蘇梓桑當時就預料到，今年開春會有不少人想自己單幹。這也是她只留了為數不多的蠶卵的原因。

  哪些人想單幹，哪些人不會單幹，她心裡一早就有數。

  「原來是這樣。」劉氏終於明白過來了，「難怪你剛剛那麼淡定。但是她們要是不賣給咱，賣給雲錦樓、千縷閣，那你怎麼辦？」

  蘇梓桑笑了笑，「大嫂無需擔心，，很快啊，她們就會回來找咱們的。」

  她說這話時，滿眼的肯定與自信。

  但劉氏半個字也沒聽懂。

  「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算她願意收她們的絲，但別人也不至於上趕著回來找她吧？

  她這話說得，是不是太過於自信了。

  難不成別人都不收絲，就她收？

  對於劉氏的疑問，蘇梓桑並未作答，只是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蘇梓桑的神色嚴肅了些，「大嫂，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把今年開春的第一批蠶養好！」

  劉氏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我？那你呢？不是，你不幫我嗎？」

  蘇梓桑搖了搖頭，「宋榆馬上就要去學堂念書了，我正好跟他一起去縣城。而且花燈節馬上就要到了，我要趕在那之前，把縣城的鋪子開起來。」

  「宋榆要念書這個還能說得通，但花燈節和縣城的鋪子有什麼關係？你可別忽悠我。」

  劉氏合理懷疑，蘇梓桑就是想當甩手掌柜，才急著去縣城，好把這裡的事全都交給她，自己則早早跑去縣城，過上沒人管束的逍遙日子。

  蘇梓桑被她質疑的眼神看得哭笑不得，「大嫂，你忘啦？我的鋪子開在東市十里街口啊，去河岸放花燈少不得要路過那裡。

  要是能趁著這個時候，把咱們鋪子的名聲打出去，還愁以後沒有生意嗎？」

  劉氏這才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可是咱們一共也沒多少綢緞和成衣，這生意萬一真做起來了，咱們供不上貨怎麼辦？」

  「所以我今天才安排招娣和雲朵他們明天來學紡織。」

  可劉氏還是不放心，就算她們們的紡織機織得快，但出絲也還是很費時間的一件事兒，至於繡花兒，那就就更慢了。

  這還沒算上姑娘們學藝的時間。」

  怎麼算，時間都是不夠的。

  「那沒出絲的這段時間裡，店鋪拿什麼支撐？就靠你之前備下的那點綢子和成衣？那能夠用嗎？」

  劉氏越想越覺得不靠譜，「我早說現在開鋪子太早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還是緩緩再去吧，宋榆一個人在那兒也肯定餓不死，你就別操這個心了。」

  「大嫂~」蘇梓桑紅了臉，「我不是因為他才要去的。」

  她是真看準了花燈節的商機。

  「綢子不夠的事兒，我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鋪子我也一定要在花燈節之前開起來。」

  看她態度這麼堅決，劉氏就知道，自己再勸下去她也是不會聽的了，便問她打算什麼時候去縣城。

  蘇梓桑想了想，回答道：「等教會了姑娘們紡織繡花，我就立刻啟程。屆時，家裡這頭的事兒，還要麻煩嫂子多照應了。」

  劉氏聽著都覺得頭大，要光是家長里短的那點事兒也就罷了，她肯定是當仁不讓的。

  但現在家裡又是養蠶又是紡織的，她覺得自己做不到啊！

  「這我哪兒行啊！我就是一個女人，我哪兒能……」

  「你行的。」蘇梓桑肯定地說，「沒人比你更合適了。你既會養蠶，又會紡紗，而且這兩樣都是我手把手教你的，你也做得很好。

  再說了，是女人怎麼了？我也是女人，我都能做到，大嫂一定也可以。」

  劉氏被她說得有些飄飄然，在她信任的眼神下點了點頭，「那……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