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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門檻都被踏破了

2024-05-07 10:27:06 作者: 慢慢爬

  什麼風雨同舟人,說白了就是想讓她安心在他背後,為他施展自己的報復提供助力,以他劍之所指為自己的目標所向,為白家的生意殫精竭慮,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裡面,唯獨沒有她自己的意志。

  可難道她就不配有自己的目標和抱負嗎?

  她是想經營絲綢生意,但她想要的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生意。她不想借千縷閣的東風,更不願一輩子受制於白家。

  她想打出自己的牌子來,像25世紀的人一樣,將生意做成全國連鎖。

  她心中有一個宏大的商業版圖,她覺得她有能力一步步踐行自己的目標,也願意一步一步慢慢來,從縣城的第一家店鋪開始,將鋪子開遍全國。

  她要做行業的龍頭老大,要賺數不清的銀子,要讓家人在生病的時候永遠不用擔心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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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許東來一句話,她就不得不嫁。

  她的第一家店鋪都還沒籌建起來,她的商業版圖還在萌芽階段,她的夢想就被扼殺在了搖籃里。

  想到這裡,蘇梓桑的眸子沒了往日的神采,神情看上去十分落寞。

  白執禮還當她是在為婚嫁後的生活而擔憂,便寬慰道:「蘇姑娘何必介懷?白家族老的支持對你而言並沒有什麼益處,對我而言卻意義重大,作為交換,白家可以為你提供庇護,也可以許你榮華富貴。」

  利弊分析的一點兒沒錯。

  可蘇梓桑無比清楚,今天她只要答應了白執禮的條件,以後她便只能走在白執禮既定的道路上,再不能有自己的選擇。她窮其一生都得活在白執禮的身後,不能為自己而活。

  她不願。

  「白公子說得對,白家族老的支持於我而言確實沒什麼意義,可同樣的,這也意味著我在白家沒有話語權。

  沒有話語權,我就無法干涉白家的生意,無法參與生意上的決策,不能按照我的設想打理生意。

  總而言之,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監督監督養蠶繅絲,在成本、材料上下下功夫,再不能有別的建樹,也不配有別的想法,對吧?」

  最後兩個字雖然是問句,但卻叫她說出了陳述句的口吻。

  她明白一旦同意,這就是她的宿命。

  可她不願。

  她不不願走在白執禮為她劃定的路線上,不願一輩子為人操控,活成白家的傀儡。

  聞言,白執禮怔了怔,片刻後又啞然失笑。

  也是,像她這樣的姑娘,又怎麼會願意屈居千縷閣之下,做一個為他打點後方之人?

  他欣賞她的能力、她的決斷,卻又要這樣有能力有決斷力的女人一心只做自己的助力,這其實是個悖論。

  她該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可嘆他現在才咂嚒出味兒來。

  白執禮拱了拱手,「蘇姑娘的意思,在下明白了。今日貿然前來,是在下考慮欠妥。」

  蘇梓桑福了一身,剛想說些場面話,就見他撫過額前的髮絲,無比遺憾地說:「這可真是太可惜了,你得不到這麼玉樹臨風、俊美無儔、貌比潘安、家財萬貫、學富五車的我了。」

  蘇梓桑嘴角抽了抽,原本拒絕他之後的一點兒尷尬也蕩然無存了。

  這人夸自己的詞怎麼都不帶重樣兒的?

  張口就來,還一副正經八百理所應當的表情,也著實是讓蘇梓桑漲了見識。

  白執禮全不顧她略帶嫌棄的表情,「行了,別這麼看著本少爺了,再看下去,本少爺就要當你對我有意思了。」

  蘇梓桑翻了個白眼兒,錯開目光。

  見他要走,還不忘對著他的背影叮囑道:「讓你的人把東西也一起搬走。」

  白執禮也沒回頭,只伸出合起來的摺扇晃了晃,「放心,你不說我也要帶走的,這麼好的東西,可是我給媳婦兒準備的聘禮。」

  聽他這麼說,蘇梓桑才鬆了一口氣,跟在他後面從後院又繞回了前院。

  蘇梓桑一出來,蘇老爹和宋榆立即收回了往過探的腦袋。

  蘇老爹尷尬地輕咳了幾聲,「咳咳,這個,婚姻大事,我覺得還是……」

  白執禮拱了拱手,倒是一副儒雅的做派,「岳……叔叔不必多言,桑桑已經和我說清楚了,今日是小侄唐突了,改日再登門賠罪。」

  說著便招呼院裡的小廝抬上傢伙,打開院門,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白執禮完全沒預料到門外還扒了不少雙耳朵,他一開門,院外的人失了支撐,疊羅漢似的摔進了院裡,要不是他退的快,說不定都能砸到他身上。

  白執禮忍俊不禁,繞開他們走出了院落。

  聽牆根兒的鄉親/們有點兒不好意思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等白執禮一行人走/光了才好奇地向蘇老爹打聽。

  「文忠啊,這個又是誰啊?」

  「對啊,看著好像沒請媒人,不會是自己來的吧?」

  蘇老爹心道:可不是。

  李媒婆幫了知縣自然不會再幫他跑一趟,不過他一個公子哥兒親自提著聘禮過來,也虧他幹得出來。

  前面的人話音未落,後頭的人緊跟著又追問道:「我看著聘禮不少啊,比早上來的那趟還多些。」

  「聽說早上來的那趟是知縣家的聘禮,文忠,是真的嗎?」

  「我還聽說子明也準備跟桑桑提親呢!」

  說話的人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梓桑一眼,「桑桑可真是招人喜歡啊,一天裡就這麼多人來提親。」

  「是啊!」另一個人也起鬨道:「一家有女百家求,文忠叔,你家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嘍!」

  說完大家也都一起跟著起鬨。

  蘇梓桑小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才好。

  蘇老爹瞪了瞪他們,「門檻有沒有被人踏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們在我門外聽牆根,險些都把我家大門推倒嘍!」

  大家又是一陣鬨笑。

  等大家笑過,蘇老爹才解釋道:「我最近是有給桑桑議親的心思,但現在還沒定下來呢,大家也都別亂猜了,什麼時候定下來了,一定告訴大家。」

  「那可不光要告訴,你要請我們喝喜酒的!」

  「就是就是!喝喜酒!吃喜糖!」

  「……」

  蘇梓桑臉紅的似要滴血,趕緊跑進了屋內,用微涼的手給自己降溫。

  宋榆見她進屋,也跟了進去。

  只留蘇老爹一個人在外邊兒應付鄉親/們。

  「八字還沒一撇兒呢就扯這些,」蘇老爹笑了笑,招呼大伙兒都別鬧了。

  「都散了吧,散了吧……」

  眾人又鬧了一會兒,才三三兩兩的散去。

  院裡終於冷清了下來,又只剩了蘇老爹一個人。

  他疲憊的坐在石階上,掏出煙杆兒,點燃菸草,猛地嘬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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