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睜開眼，看看我，涼子

  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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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傾旻從天而降，嚇傻了一片婢女。

  「王爺，你……」管家先回過神，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涼子要生了……」雲傾旻解釋了一句，接著快步走向房間。

  王！妃！要！生！了！

  一瞬間，整個廳堂的侍衛婢女大驚，一陣詭異的安靜後，是「轟」一聲的議論聲。

  「王妃要生了！」

  「那不是早……早……早產？！！！」

  「怎麼辦怎麼辦……」

  ……

  王府上下，慌亂緊張至極。

  秦涼在雲傾旻房內，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

  傾旻……他去哪了？

  握緊雙拳，想起之前遇上的那兩個『侍衛』跟那個『老婦人』……

  難道，傾旻他記起來了？

  王府里的人都在擔心郭逸雪不見了，傾旻去找的事，她以為，只是傳得比較厲害點而已，傾旻怎麼可能去找她？

  可現在……為什麼傾旻不在房間裡？

  還沒等她再深思，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莫名的心一跳，轉身看去。

  雲傾旻抱著郭逸雪，走進房間，大步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將她放下。

  「痛……好痛……肚子……好痛……」郭逸雪緊緊的抓著雲傾旻的衣服，冷汗直下，肚子像是有什麼要擠出來，比任何的痛還要痛。

  下唇被她咬出血，眼淚也順著眼角流出：「好痛……唔……」

  「涼子……涼子……」雲傾旻反握緊她的手，看著她痛苦不堪的模樣，卻什麼也做不了，心如焚燒：「涼子，你不要有事……涼子……」

  他的聲音帶著些鼻音，黑眸被恐懼占領，失去平時的理智：「涼子……涼子……」

  秦涼全身僵直，看著床那邊的兩人。

  傾旻他……記起來了……

  郭逸雪……似乎……要生了……

  外面，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老婦人斷斷續續的慘叫聲。

  眨眼間，澈爍出現在門口，手中拎著老婦人的衣領，大步走進來。

  老婦人被他放下，一個腳軟，差點摔下，及時扶住身邊的物體支撐住：「哎喲……我的娘……哎喲……」

  第一次在空中飛，還飛得那麼快……嚇……嚇死了……

  「產婆，快……她要生了，羊水已經破了！」澈爍催促著，看到郭逸雪越來越蒼白的臉，急躁的表情浮上他的臉。

  「好，好，讓讓，我看看……」

  產婆緩了緩神，走過去，大驚：「娘喲，這是……這是早產嗎？天哪……」

  她伸手，在郭逸雪隆起的肚子上摸了又摸，嘖嘖嘖的直搖頭：「不妙不妙。」

  蓮花一臉驚慌，身後跟著好幾個婢女：「王、王、王妃……」

  王妃要生了！王妃竟然要生了！

  這，這，這……

  產婆見到蓮花，立刻看出了那是這情況不太好的女人的貼身婢女，立刻穩住心神，吩咐著：「兩位公子請出去，那邊那個，去，熱水，毛巾，準備多點，快，那邊那個，你，快來壓住你主子，別讓她咬自己，那邊那個，別愣站著，不幫忙就出去！」

  雲傾旻被產婆一把推開了，澈爍也是，兩人被她推出門外：「公子可不能留在這裡，這會損了那女子的氣，不利生產。」

  雲傾旻握緊雙拳，頭還不斷的往裡伸去：「涼子……不要有事……」

  產婆走到僵著身體的秦涼，拉住她的手，也把她推出房間：「愣站著也不幫忙，出去出去，別礙事！」

  接著，房門啪嗒一聲關上，門栓拉上。

  幾個婢女去準備熱水毛巾什麼的，蓮花緊緊的握住自家王妃的手，另一隻手拿起一旁的小手帕子，迭好，讓她咬住。

  「王妃……奴婢在這……你……你要好好的……王妃……」

  「唔……恩……唔……」郭逸雪緊緊咬著小手帕子，額頭上的冷汗不斷流下，肚子的陣痛越來越快，越來越痛。

  「王妃……王妃……堅持住……」蓮花一邊哽咽著，一邊伸手擦拭著她額角的汗。

  房外。

  秦涼看著雲傾旻，心越發的冷然。

  傾旻，記起來了……怎麼辦……自己該怎麼辦……

  雲傾旻的手緊緊抓著關上的門的門邊，指甲因用力的泛白著，耳邊聽著房間內傳來的郭逸雪低低的，痛苦的 呻 吟 ，心像是被人掐住，隨時爆開一樣。

  涼子……不要有事……你不要有事……

  澈爍手握成拳，屏住呼吸，面色凝重的等待著。

  文北遙從屋檐上降落於地，手裡還抱著小狼崽，在看到雲傾旻跟澈爍同樣慘白的臉時，一愣。

  懷中的小狼崽看向房門，鼻子一嗅，像是發現什麼，嚎叫：「嗷嗚……」

  文北遙回過神，上前：「那，澈爍，先幫這狼看看吧。」

  澈爍轉頭，看了那隻小狼崽一眼，又回過頭去了：「暫時死不了。」

  文北遙嘴角一抽。

  小狼崽身子一顫。

  房內傳來產婆的聲音，還有郭逸雪的 呻 吟 。

  「用力點，用力……快……夫人……看到頭了……看到頭了……用力……」

  「唔……唔……恩……唔……唔……」

  郭逸雪每 呻 吟 一聲，雲傾旻的手就更加用力，指尖已經被磨出血來了。

  涼子……涼子……

  **

  一個婢女快步走進房間，大聲嚷嚷著：「依冉姑娘！依冉姑娘！」

  依冉躺在 床 上 ，閉著眼。

  婢女走過去，也不顧禮貌什麼的，使勁的推著她：「依冉姑娘！依冉姑娘！快醒醒啊！依冉姑娘！」

  「唔恩……」依冉慢慢睜開眼，身子被婢女使勁的搖晃著，眼前一邊晃悠：「怎，怎，怎麼了？」

  她伸手阻止婢女的手，另一隻手按捏著後脖頸處。

  文北遙！竟然敢騙她！

  「依冉姑娘！你終於醒了！王妃她要生了！」婢女激動得緊緊捏著她的手臂，眼淚也嘩嘩直流：「王妃要生了！依冉姑娘！」

  「誒？？？！！！」依冉大驚，瞪大眼，『唰』的起身，手臂上的痛楚也不能引起她的注意了，隨便的套上繡鞋，啪啪噠噠的快速跑出房間：「逸雪在哪！！！快！！！你帶路啊！！！」

  逸雪竟然要生了！！！

  怎麼那麼快？！

  預產期還沒到啊……

  等依冉趕到房門口時，房間裡傳來產婆的喜叫聲：「出來了！！！生出來了！！！」

  緊接著，是嘹亮的嬰兒哭聲。

  依冉走到文北遙身邊：「逸雪她……」

  文北遙見她醒了，前一刻還在替傾旻高興，後一刻立刻心一驚：「冉、冉冉……」

  她瞥了他一眼，「先給我記著！」看到他懷中的小狼崽時，有一瞬間的詫異。

  澈爍心一縮，接著突然臉色劇變。

  不好！逸雪的呼吸越來越虛弱了！

  雲傾旻也是發現了這點，猛然推開房門：「涼子！」

  產婆剛把嬰兒交給婢女，轉頭看向郭逸雪，發現她的肚子還隆起，大驚：「還有一個！！！」

  她聽到門的巨響，馬上揮手：「快快，把公子推出去！還沒有生完！還有一個！！」

  婢女們立刻聽命，湧上，將雲傾旻推出房間：「王爺，王爺，還沒好，您不能進來的，王爺……」

  依冉半喜半憂，趕緊走上去，剛要進房間，被澈爍拉住手：「把這顆給逸雪吃！快！」

  「好。」依冉接過，大步跨進房間。

  房門被婢女關上。

  蓮花紅腫著雙眼，看向依冉：「依冉姑娘……王妃她……她……」

  王妃的手越來越沒有力氣了……

  而且臉也蒼白得跟紙一樣，毫無血色。

  「別擔心，有澈爍在。」依冉看到郭逸雪的臉時，大驚，接著穩住神情，深呼吸，走過去，捏住郭逸雪下巴，拿出小手帕子，將藥丸送入她嘴裡，接著又讓她咬著小手帕子：「逸雪！堅持住！不要有事！」

  「唔……」郭逸雪虛弱的應了一聲，吞下藥丸。

  她以為應該沒事了，突然，肚子又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

  「唔……唔……恩……」

  產婆扶住她的腿，一邊道著：「夫人，再堅持一下，還有一個，快，用力……用力……快……」

  「唔……唔……」

  郭逸雪閉著眼，眼角的淚不斷湧出， 下 身 的痛讓她真想死了算了。

  「唔……」

  依冉看到她這樣，臉白了白：「逸雪！堅持住！加油！不要放棄！逸雪！」

  蓮花一邊哭一邊喊著：「王妃！王妃！」

  房外，雲傾旻、澈爍，連文北遙也是緊張又擔心。

  秦涼看著雲傾旻，目光有些渙散，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一會兒，又像是好久好久。

  終於。

  產婆的喜叫聲傳出：「出來了！！！出來了！！！」

  同樣的，緊接著是嘹亮的嬰兒哭聲。

  房門被雲傾旻狠力推開。

  他快步走到床邊，蓮花跟依冉對視一眼，退到一邊。

  他抓緊郭逸雪的手，黑眸滿是擔憂：「涼子……涼子……睜開眼……看看我……涼子……你不要有事……」

  郭逸雪全身無力，滿臉的虛弱，冷汗覆滿她全身，難受。

  她艱難的轉頭，雙眸微眯著，看著近在眼前的她，微微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

  一滴冰冷的液體垂落在她臉上。

  是他的淚。

  「涼子……涼子……不要有事……不要有事……涼子……」他的聲音越來越哽咽，越來越顫抖得厲害。

  大雲……為什麼要哭……

  郭逸雪的眼前一片模糊。

  好睏……

  好累……

  她慢慢的，闔上雙眸。

  就睡一會……就一會……

  「涼子……涼子……不要睡……睜開眼……涼子……涼子……」雲傾旻緊緊握著她的手，晶瑩的液體從他黑眸里流出，滴落在她的臉上，一滴，接著一滴。

  郭逸雪的氣息越來越虛弱。

  他感覺到她的呼吸，漸漸的……消失。

  他感覺到她的身體，慢慢的……失去生氣。

  「涼子，涼子……」他驚慌，大喊：「澈爍！！！澈爍！！！快！！！」

  「涼子……涼子……別嚇我……涼子……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有醫聖……有澈爍……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