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有肉吃了

  婦人仔細一看，這名為「西紅柿」的紅果子還真像是大紅的燈籠一樣，一旦有了這樣的認知，馬上就對西紅柿的看法有所改觀了。

  婦人立即改口：「給我拿兩個，不，拿五個吧，買回去給二嫂她們也嘗嘗，她們准還沒見過這東西呢！而且這麼好吃！」

  路過的行人看到婦人對西紅柿讚不絕口，一時也被這從未見過的東西勾起了興趣，又聽沈珂說西紅柿像小燈籠，細瞧還真像這麼一回事。

  不僅瞧著不駭人可怕了，甚至瞧著這個小燈籠有點喜慶的可愛，更重要的是味道還好，村子裡的人都沒見過，過年桌上要有這麼一道菜，那不是格外的有面子？

  「給我來兩個！」

  

  「給我也來六個！」

  沈珂帶來的這幾筐西紅柿，很快就在各村村民的哄搶之下變成了半袋白-花-花的碎銀，拎起來沉甸甸的的，令人忍不住感嘆：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沉甸甸的安全感？

  沈珂心情大好，拉上父女兩個去集市的另一邊：「今天賺了不少，眼看著要過年了，我給你們改善改善伙食！」

  她帶著父女兩個來到了一戶肉攤前，大手一揮：「給我來二十兩肉。」

  洪大嫂也笑吟吟地出現在肉攤旁，高興得嘴角都快和眼角挨在一起了：「給我也來二十兩！沈丫頭，你也來買豬肉啊？我還想著給你勻一點呢。」

  沈珂二話不說就拒絕了洪大嫂的好意：「那可不行，肉這東西現在貴著呢，我自己也不是買不起，要是再占你的便宜，那可就沒意思了。」

  「你這丫頭就是人好，誰也勸不住你，肉不收，答應你的錢可得收著啊！來，拿好了，劉三叔腿腳不好，和孔姐就先坐著車回去了，讓我一併把錢給你，你點點，對不對。」

  洪三嫂把錢袋遞給沈珂。

  銀子這東西很難細數，反而掂重量很好掂出來價值幾何，沈珂把錢袋放在手裡一掂，就知道洪三嫂他們三家這一次的收成也很好，而且一分都沒有少自己的。

  洪三嫂一拍腦袋，光顧著與沈珂閒說，這會兒才好不容易想起要緊的事：「哎呦，差點忘了，還得給劉三叔他們兩家各捎十兩呢，小伙子，再給我加二十兩吧！」

  攤販原本在細細地給二人切肉，順帶聽著她們閒聊，這一聽，發現兩人竟然還認識，而且還一個比一個出手闊綽。

  要知曉，附近這幾個村子，這兩年的收成都不怎麼樣，過的日子，自然也比不了前幾年收成好的時候，賣糧的錢少了，吃的起肉的人自然就更少了，他這賣肉的生意自然也好不了。

  饒是這年關底下的時候，鄰近村莊的農戶終於決定咬一咬牙買點肉，也是一兩二兩的那麼買，過年放在油里炒菜，炒完還要把肉撈出來做別的，算是沾一沾葷腥到頭了，最多的恐怕也就只是買個五兩到了頭。

  可這兩家竟然一出手就買了這麼多！

  摸著自己咕嚕響的肚子，賣肉攤販向沈珂投去了羨慕的目光：「你們今年的收成怎麼這麼好？咱那村子裡，今天好像餓死了不少人呢！你們別看我是賣肉的，可像你們出手這麼闊綽的，我就再也沒見過了。」

  「賺了一些小錢而已。」

  在外不露財，深諳這一道理的沈珂十分謙虛。

  「好什麼呀，本來是今年一兩肉都要買不起了，家裡還研究今年過年可吃些什麼呢！」

  洪大嫂長嘆了一口氣，凝重的神色似乎在想，若沒有沈珂出手幫忙，他們家會不會也成為了那被餓死的一戶。

  想到這些，洪大嫂更加感謝沈珂，對沈珂誇獎不斷：「可誰知道呢，村兒里竟然出了這麼一位能人，搭的那個棚子叫一個厲害，大冬天了還能種菜，可多虧有她呀，我們好幾戶，這冬天吃的都有著落了不說，還能買得起肉了！」

  沈珂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趕忙在旁邊勸勸：「洪嫂，我可沒有你說的那麼好，要不是你們本來就很勤勞，精心照顧著地里，光有那個棚子也是沒有用的。」

  「你呀，就是謙虛。」

  洪大嫂笑著從攤販手中接過自己定下的肉，拍了拍沈珂的手背：「啊，都是一個村子裡的人，你客氣什麼？晚上帶著你家李荀和孩子，到咱家吃飯來！」

  沈珂再次敗給了洪大嫂真切的熱情，便也只好答應下來，又帶上李荀和小錦在農集裡好一陣逛，買了不少過年的年貨，還給小錦買了許多的糖， 配上窗花與年畫，一下子就有了過年的喜慶。

  回村的路上，沈珂提前下了洪大叔拉的驢車，在田地間負手閒逛，氣派的像是朝廷里派下來的大官兒，審視著農田裡的秋收成果。

  只不過此時不是秋末，而是深冬，地里的村民們也不是在滿臉笑容地收穫，而是面露苦色地還在拔那些凍死的秧苗。

  前些日子剛下過雪，地里表面結著霜，地下則是徹徹底底的凍實了，像是一塊兒又一塊兒的冰，想要挖出凍死的秧苗，還得用手和鋤頭挖開凍實的土地。

  不知是誰忽然提起：「哎，這李家的帶出去的怪果子，好像已經賣光了呀！」

  沈珂就是來向這些人證明，她並非是一時興起。

  村里那些艷羨的人眼可比西紅柿還要紅，哪肯就這樣承認沈珂賺了錢：「怎麼可能啊，一看就是她的那些東西一個也沒賣出去，她臉上掛不住，回來的時候都給扔了！」

  田裡的人眾說紛紜，刨土刨的都快直不起腰了，竟然還有閒心在此議論紛紛。

  然話音未落，李荀就從沈珂身後那條路上走了過來，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拎著得有滿滿二十兩的肥瘦肉。

  哪還能不眼饞啊？

  陪父親干農活的小童聞見肉味吞了吞口水：「爹，我也想吃肉。」

  孩子他爹被說的老臉一紅，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子：「吃什麼吃？哪有那個閒錢給你吃肉！」

  那孩子也是不服氣，看了沈珂一眼：「沈姐姐家都吃的起肉，我不管，我就要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