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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鐵血女將軍VS茶味世子爺(四十)

2024-05-07 08:23:27 作者: 半夏冬生

  兩人輕車熟路進小佛堂,葉依楠舉止嫻熟的把地上兩個厚墊子摞在一起塞進姬長歌膝蓋下。

  姬長歌見狀,愣了一下,見葉依楠把椅子上的薄坐墊墊在了她自己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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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掩唇輕笑嬌嗔:「你每每在京里,總會累我隨你跪佛堂。」

  葉依楠一撩袍跪下:「我還好奇,這麼多年,姑母的脾氣如何就沒變過?」

  「什麼沒變過?」葉貴妃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葉依楠和姬長歌一瞬跪的挺直挺直!

  葉貴妃看著她倆,仿佛看到了她二人小時候的模樣。半響,嘆了口氣:「起來吧,今日晚了,改日再跪。」

  姬長歌:「……謝母妃。」

  葉依楠:「……臣遵命。」

  轉身之際,掏出一個紙包,遞給旁邊的嬤嬤:「給姑母買的糕點。」

  嬤嬤拆開,葉貴妃接過一塊,望著她和姬長歌消失的背影:「她小時候就頑皮,屢屢犯錯,就拿這個哄本宮!」

  嬤嬤:「將軍每回都是跪了才給娘娘,是想讓您高興。」

  「本宮知道,」葉貴妃又嘆了口氣:「撐了葉家這些年,到底苦了這孩子!」

  嬤嬤:「娘娘心裡的苦,奴婢知道。」

  葉貴妃輕輕搖頭:「她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為了葉家、葉家軍,步步為營,本宮這些年卻渾渾噩噩,也該為他們做些什麼了!」

  忽然,一個暗衛落在葉貴妃身旁,低語:「陛下叫人帶景昭公子進宮。」

  葉貴妃沒什麼反應:「繼續叫人盯著。」

  暗衛:「是。」

  嬤嬤扶上葉貴妃的手,邊走邊道:「娘娘今日在用膳時特意提景昭公子,不光是試探將軍的心意,還有陛下吧?」

  葉貴妃:「這座宮城裡的人,不都是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算計來算計去嗎?」

  望向姬長歌的公主殿:「花會尚需幾日,明日送楠楠出宮吧,她性子不羈慣了,待在這裡,不舒坦。」

  嬤嬤:「是。」

  風拂動樹葉,嘩啦啦作響。

  賀景昭垂著眸子。

  石桌上擺了三碗冒著騰騰熱氣的餛飩。

  半響,他拿起筷子。

  舉止優雅,慢條斯理的吃完時。

  傅神醫與陸七的碗已空了。

  陸七收了碗,端來茶水。

  傅神醫喝完一杯,再斟了一杯,看著始終不發一言的賀景昭:「你就不怕她一氣之下,順了葉貴妃的安排,真嫁與他人?」

  賀景昭神色微凝,良久,像是說與自己聽:「她身有傲骨,如今還願意來這一趟,便是察覺了……」

  傅神醫不贊同:「國公府也早晚傾覆,順他們謀劃,自你能脫身,何故如此?」

  賀景昭:「她是為國守疆的將軍,屆時我必身沾國公府污名,於她不體面。」

  更重要的是,他若真先娶了旁人,即便只是權宜之策,與她也只剩陌路。

  傅神醫有些心疼:「非得如此?」

  賀景昭目色涼薄:「她的婚事,陛下不會選這京城裡任何一個有根底的人家,否則,無異於另一個叫他如鯁在喉的葉家。」

  「但葉將軍身份在那,無緣無故,他不好拉下臉面賜婚平民於她,除非……是她所願。」

  傅神醫皺眉:「既如此,為何任由葉貴妃大張旗鼓張羅。近日,京城適齡的男子可皆被畫像。」

  賀景昭溫潤疏淡的眼中溢出厭煩:「陛下籌謀之事,要收網,需要一個戲台子。」

  傅神醫:「你想如何?」

  賀景昭:「儘快結束這一切,離開京城。」

  傅神醫疑惑:「那豈不離葉將軍更遠?」

  賀景昭:「我若與朝廷無牽扯,只要她此次選不到成婚之人,葉貴妃必定心憂,屆時,陛下不會介意將我一個無關痛癢之人給她。」

  傅神醫奇怪:「你如何得知,這一切會順著你的想法走。」

  賀景昭:「葉老太君心疼她,總要如她願。」

  傅神醫:「為了她,只能如此?」

  賀景昭溫潤的目中爬出些暖意:「她身邊不能有過於顯山露水之人,我活成旁人注意不到的角色,才有可能。」

  傅神醫:「……就算你不是國公府公子,也有狀元郎身份,又有太子信任,若走仕途,以你的心智,前途無量亦未可知,她當真值得?」

  賀景昭:「遇她之前,我沒想過扯出母親和我的身世,只準備利用她,把我和這座骯髒的府邸埋葬的轟轟烈烈。」

  馬上風,是上一世,這座府給他的恥辱。

  再活一次,他只為焚毀。與焦太尉勾結,可不就是與烏苗勾結,國公府的九族都保不住。有什麼比通敵叛國更讓所有人都唾棄的呢?

  賀景昭站起身,負手望著天上的明月:「遇她之後,殘月炙陽,露晨寒暮,都……」

  咻地,他的目光滑過院外。

  抬手一揖,向傅神醫喚了聲:「叔父……」

  「叔侄?」姜王望著殿中的傅神醫,莫辨之態,總讓人覺得他能看透一切:「你何時知道?」

  傅神醫恭敬道:「今日那婢女說了之後。」

  「景昭的母親是草民師妹,與草民早已去世的兄長曾……,但突有一日,她說要嫁與旁人,與兄長斷絕了關係。」

  「她嫁入國公府不到一年,難產而亡,兄長也隨之抑鬱而終。」

  「草民雖也恨過她,但畢竟師兄妹一場,人又都去了。」

  「後聽說景昭這孩子攜胎毒出生,草民每年便來京中找機會與他整治。」

  姜王:「你沒查過你師妹在懷胎時,如何中毒?」

  傅神醫面上閃過氣憤:「查了,但無非是後宅那些骯髒事。」

  姜王眼中晦色流動:「沒想過報仇?」

  傅神醫苦澀:「那是國公府,若草民這等身份有能力抗衡,想必當年師妹也不會選擇這條路。」

  姜王:「……景昭可知?」

  傅神醫:「今日知曉他是草民兄長親子後,一併告知他了。」

  傅神醫出去,伺候姜王的太監又領了賀景昭進來。

  姜王看了他半響,這才開口:「寒窗苦讀多年,一朝及第狀元,卻如此行事,終究失於莽撞!」

  賀景昭神色有些頹靡:「臣失德!」

  「罷了!」姜王抬手打斷他:「從縣令做起,多歷練幾年吧。」

  賀景昭垂下的眸中滑過深沉,再叩拜:「臣德行有虧,只見樹木,不能遠慮,惶恐不勝其任。」

  姜王神色莫辨:「你要辭官?」

  賀景昭:「臣想接臣母親的屍身回醫谷。」

  姜王閃過一抹詫異:「屍身?」

  賀景昭:「是,臣母親的屍身被置於冰棺之中,至今完好!」

  姜王:「傅神醫保存的?」

  賀景昭:「不是,是賀國公。」

  姜王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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