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鐵血女將軍VS茶味世子爺(十四)
2024-05-07 08:22:40
作者: 半夏冬生
「啊!」
突然,院中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
數枚銀針破窗而出。
絡腮鬍子跑進內室,裡面空蕩蕩,並無一人。
他轉身去開房門,卻被李郡守拉住:「你是長沙守將,不該出現在此,」一甩袖:「本官去看。」
房門打開,看見倒在院門口的人時,李郡守驚慌跑去,連聲喚:「君兒!」
「傳大夫!」賀景昭看著書房,目光冷的嚇人。
「對對,大夫,快叫大夫!」
院中一陣兵荒馬亂。
李君蘭嘴唇發紫,明顯是中毒了。
李郡守看了眼自己的女兒,魂不守舍向賀景昭:「小女情況危急,招待不周,請世子海涵。」
「無妨。」賀景昭雖依舊一副君子如玉模樣,但明顯疏離而有世子派頭,大爺似的端坐品茶。
李郡守:「……」
這位爺難道看不出,他是在對他送客?
怎麼也跟葉依楠那個棒槌似的!
「世子,」大夫先向賀景昭行了禮,而後向李郡守道:「大人,小姐這是中毒,兩日之內若找不到解藥……」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快去配!」李郡守舉止間看似著急,眼裡的急色卻鬆了不少。
向賀景昭:「世子可有大礙?不知有無看清那賊子?」
「未曾,」賀景昭放下茶盞:「本世子在令千金之後,尚未來得及邁入院門,令千金已被襲。」
「哦哦,」李郡守也不知道信了沒,小心翼翼:「不知世子有何事吩咐下官?」
「本世子科考在即,遲遲不能出淮南,不知何故?」賀景昭明顯懶的跟他寒暄。
李郡守抹了把虛汗,既然這位爺已經在淮南晃了好些時日了,若還說是葉將軍封境,肯定不行,便道:「外面關於葉將軍『通敵叛國』的流言,想必世子聽說了。」
賀景昭眸中閃過暗色:「嗯。」
李郡守:「前幾日下官是為了查找流言源頭,這才不得已。現下可以出,世子隨時能走。」
賀景昭抬眸向他,看不出什麼情緒:「找到了?」
李郡守垂首:「下官慚愧,尚未。」
直到賀景昭徹底在眼前消失,才喃喃道:「能出去一個是一個,總比都死在這裡強!」
語畢,慌忙跑向書房,打開房門便急急吼:「解藥拿來!」
「撲通」一聲。
他被絆倒撲在地上。
下意識回頭,見不久前還在與他說話的絡腮鬍子,此刻已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一陣風,他猛地看向窗戶,只見窗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狐狸面具覆面。
「你,你是誰!」他連忙爬起。
「要這個?」面具男手裡捏起一粒藥丸。
李郡守驚疑滿目:「你到底是誰,你要幹什麼?」
面具男:「淮南封境,陛下授意為何?所在何處?」
李郡守盯著他手裡的藥丸:「淮南未曾封境,只是……」
藥丸在面具男手中化為了齏粉。
李郡守的聲音也隨之戛然而止,隨即目眥欲裂,眼看越來越激動。
只見面具男慢條斯理從一個小瓷瓶中又取出一粒藥丸。
在李郡守的注視下,將瓷瓶底朝上。用事實告訴他,他手裡拿的是攸關他女兒性命的最後一粒藥。
李郡守仿佛被抽空了全部氣力,頹廢道:「授意『孤家寡人』,看完就燒了。」
面具男:「葉將軍也與你一樣,聽從授意,自困淮南?」
李郡守:「不是,她是被困。」
面具男:「葉將軍世代鎮守淮南,葉家軍安,淮南邊境安,葉家軍危,淮南首當其衝危……何等事,叫他出此下策?」
腦海中不由浮現葉依楠身上的累累傷痕,心裡有些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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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郡守看了眼他手中的藥丸,連最後一絲掙扎也放棄了:「烏苗國國力原本強於姜國,三十年前,葉家軍首次大敗烏苗國,毀了姜國向其進貢的條約,將其趕出姜國國土,隨後幾年,都未讓烏苗國翻身,此事你知道吧?」
賀景昭:「繼續。」
李郡守:「聽說當年的烏苗國國主在賓天之際,培養了十男十女,其中包括他的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安插進了姜國。」
「先皇在時,傾盡人力搜捕,也只不過處理了四人。陛下登基雖也處理了四人,可他們的皇子和公主遲遲未有下落。」
「陛下,這是拿淮南做餌啊!」
面具男:「陛下親口所言?」
李郡守顫著稀疏的花白鬍子:「你為何會知?」
面具男:「我亦知,陛下未登基前,你曾是他的幕僚。」
李郡守看了眼地上的絡腮鬍子:「你非姜國之敵,否則不會殺他。」
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面具男聽。
「這是陛下的一場豪賭,我們都是籌碼。」
面具男:「你想逃!」
李郡守撲通一聲跪地,朝京都匍匐跪拜:「陛下,臣有愧!」一把鼻涕一把淚:「可臣怕了,怕您真會不顧淮南百姓死活啊!」
又一陣風。
過了許久,李郡守抬頭,發現屋裡已無他蹤影,只有窗子上留下一粒藥丸。
他踉踉蹌蹌起身,將它攥進手裡。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跌跌撞撞跑到書架旁,打開暗格,裡面空空如也。
「完了,徹底完了!」他咚的一聲跌倒在地。
房門口一暗,有人走了進來。
李郡守抬頭去看,是平陰。
他道:「兒子早說過,父親想用葉家軍把自己摘出來不可行。」
李郡守怒容滿面,大吼:「逆子,為父都為了淮南百姓啊!」
平陰平靜看他:「內外夾擊,葉將軍不會是烏苗國的對手。一旦葉家軍覆滅,烏苗國再無對手。已鑽入京城的烏苗人奪取姜國指日可待。」
看了眼地上的絡腮鬍子:「父親與他們周旋許久,無論誰輸誰贏,為的就是從其手中保下淮南,保全李家。」
李郡守像是被戳穿了什麼,臉憋的脹紅。
平陰:「父親是普通人,想用有限的能力護自己的城,無可厚非。父親也是俗人,有保全家人的私心,亦正常。」
「為了避免您繼續為難,兒子把您的密信都送給將軍了。」
李郡守渾身發顫:「通敵叛國,株連族人,你……」
平陰打斷他:「將軍說了,您費心周旋,假意配合得到的情報很有用。」
李郡守無力看他半響,扶住書架起身:「罷了罷了,若她能保全淮南父老鄉親,為父就是一死……」
他的聲音發顫。
若能生,誰想死!
平陰走過去扶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