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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鐵血女將軍VS茶味世子爺(九)

2024-05-07 08:22:30 作者: 半夏冬生

  身死之日,惶然睜眼,年輪倒轉,再入弱冠之年。

  賀景昭想,許因兩世疊加,亦活了二十有四,卻從不曾有一個女子令他生出如此奇妙心境!

  如今,才教她輕易便擾亂了他的心神!

  熄滅油燈。

  人站在黑暗中,半響,已然冷靜。

  他要毀賀家不假。

  但不想看姜國重蹈上一世戰火連天的覆轍也是真。

  有什麼可在她面前自行慚穢的!

  況且她……見不得就真的是折射在雪山上那束,乾淨的令人可望不可及的光!

  

  踩著月影,走下台階,在院中枯坐良久。

  他養的灰色信鴿突然撲稜稜飛上中空,來回盤旋。

  指尖一粒石子嗖的飛向葉依楠所住房間窗欞。

  垂眸間,他唇邊扯起一抹危險的笑意。

  走出院外,進入林間,直到一棵樺樹下,賀景昭才停腳。

  「主子。」陸七單膝跪地:「焦太尉的身份,是否回給二皇子?」

  「嗯,」賀景昭:「三十七封信還沒線索?」

  陸七:「能確定信已進宮。」

  賀景昭看上去並無多少驚訝。

  陸七:「主子早有預料?」

  「之前尚屬猜測,」他那雙仿佛對什麼事都生不出在意的眸子裡,皆是涼薄的諷意:「不必查了。」

  陸七:「不查了?」

  賀景昭:「收信人既已收,何需查!」

  陸七猛地一驚:「主子的意思是,陛下收到信了?」疑惑:「那為何還讓葉將軍背上通敵叛國的嫌疑?」

  賀景昭目中冷意翻湧:「她不過是他,釣魚的餌罷了!」

  陸七聲音微低:「……葉將軍知道嗎?」

  賀景昭的目光向通往院落的小徑上點了一下,語氣淡淡:「會知道。」

  陸七:「……」

  賀景昭輕飄飄掃他:「為臣本分,何須你憐憫?」

  陸七:「屬下只覺得,像葉家這樣忠勇之人,不該落得如此下場,令人心寒!」

  賀景昭轉身:「把庫里祛疤的藥拿來。」

  「主子受傷了!」陸七一緊張,什麼都拋諸了腦後,直蹦他面前,上下左右的打量。

  賀景昭:「……嗯。」

  葉依楠聽到院子裡再次傳回腳步聲,緩緩閉上眼睛。

  腦海中一遍遍回放,賀景昭與他護衛的對話。

  二皇子?

  焦太尉?

  陛下已經收到信了?

  陛下再用她做餌?

  聯想到前幾日他收到的那份飛鴿傳書。

  大哥病未痊癒,是說太子患病未愈吧!

  二哥把家裡銀錢給岳父,又懷疑岳父,是說二皇子與焦太尉的勾當?

  老爹沒錢修門,脾氣壞得很,日日都有拆了大門當柴火的念頭,是說陛下境況不佳,而她的存亡只在陛下一念之間?

  陛下想用她釣什麼?

  還有焦太尉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一個個問題涌在腦袋裡,葉依楠腦袋憋的發脹。

  微微爬起身。

  床帳忽的被掀開。

  「要起身?」賀景昭披了件外袍。

  葉依楠:「……渴。」

  賀景昭:「上了藥,別動,在下拿給你。」

  桌上的油燈點亮,她盯著一顫一顫的燭火,腦袋裡驟然湧出一個念頭:「既然姜國危,對烏苗國最有利,是不是說明,陛下身邊的心懷不軌之人,當真與烏苗國有關?」

  「而陛下用她以及二十餘萬葉家軍做餌,釣的就是那個人?」

  刀光血影、半生戎馬,想起背負污名而亡的葉家軍,不知是不是原主情緒,葉依楠只覺一瞬寒意刺骨。

  「將軍。」

  「將軍……」

  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將葉依楠拉回了神。

  賀景昭:「將軍,在想什麼?」

  他掩在昏暗的燈光里,叫人看不清神色。

  即便在謙遜有禮的稱呼自己為「在下」,可她分明察覺到,他身上唯有疏離和冷漠。

  打在窗欞上的石子,就躺在她手心。

  這人是故意引她去聽的吧?

  為什麼?

  葉依楠抬起眸子,一動不動盯著他:「陛下他……是想逼我反呢,還是不想讓我反呢?」

  賀景昭默了一瞬,無情無緒:「在下不懂將軍在說什麼?」

  葉依楠從他面上收回目光,接過他手裡的杯子,一點一點將裡面的水喝完。

  賀景昭伸手來接空杯。

  葉依楠沒有給他,放在了床頭,看他一眼,問:「你冷嗎?」

  不等他回答,緩緩趴回床裡頭。

  「我冷!」

  明明是輕的幾乎聽不見的兩個字,賀景昭不知為何,它們竟能伸進他的耳朵,緊緊掘住他的心臟。

  林間的那些話,本就是他故意讓她聽見的。

  按理說,她這樣的反應也是他原本想看到的。

  可真的看到了,他卻並未覺得得償所願,反倒不痛快的緊。

  [+10,總進度22。]

  葉依楠:「……」

  罷了!

  側著身子,她將自己蜷成了一團,背著他:「休息吧,明天回府。」

  賀景昭站著看了半響,拿起床頭上的杯子,放回桌上。

  再次熄滅油燈,躺回外間。

  睜著眼睛,直到天際發麻,才昏昏睡去。

  「將軍,那幫孫子,趁你不在,已經襲營好幾遭了!」平安一張麥色的娃娃臉意氣奮發:「不過末將們沒敢給將軍丟人,都叫他們有來無回。」

  「好!」葉依楠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突然齜牙咧嘴。

  「受傷了?」葉依楠二話不說就扯向他領子。

  賀景昭撩開門帘,便瞧見這副場面。

  陸七上前將一件披風披在賀景昭身上,道了一聲:「公子。」

  「這位就是賀公子?」平安趁勢從葉依楠的魔抓下逃脫,幾步跨到賀知舟面前,豪爽道:「多謝公子救我家將軍!」

  賀景昭拱手作禮,自我介紹:「賀景昭。」

  平安抱拳回禮:「平安。」

  「公子醒了?」張嬸圍著圍裙從廚房出來:「快來用早膳。」

  賀景昭看向葉依楠。

  葉依楠正扯著平安後領子往院中的石凳上按,抬眸看他一眼:「我們吃了,賀世子吃完,動身。」

  神情與往常無異,好似昨晚那個脆弱的人不是她一樣。

  賀景昭眼珠微垂,看見她手裡拿著藥瓶,不耐煩的拿眼神威脅磨磨蹭蹭的平安解衣衫。

  土匪似的!

  平安臉直紅到脖子根。

  一個大老爺們扭捏的不成樣子。

  賀景昭或許不了解女人,但絕對了解男,眯眼瞥了眼平安,丟給陸七一個眼神。

  陸七愣了一愣。

  直到瞧見賀景昭的目色越來越涼薄,突然心領神會,趕緊到平安身邊,自告奮勇:「將軍先歇會,讓你小的替平將軍上藥吧。」

  葉依楠看陸七。

  他眼睛抽筋似的直往賀景昭處示意。

  葉依楠轉眸,賀景昭端起碗粥,正對著他們喝粥。

  一派的溫潤無害!

  但直覺告訴葉依楠,讓陸七給平安擦藥就對了!

  她從善如流,將藥遞給陸七。

  [+3,總進度25。]

  葉依楠:「……」

  吃醋?

  這點進度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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