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樂樂的轉變

  【-】快天亮時，樂樂終於醒了。

  她一動，蕭默書和顏歡馬上警覺過來，看到樂樂正睜開眼睛看著他們。

  「樂樂。。。」 顏歡坐在女兒的身邊，「樂樂，你醒了，餓了嗎？」

  樂樂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小嘴一張一開的，只吐出一個字：「渴。。。」

  「這裡有水。」蕭默書忙端來一杯水給顏歡。

  顏歡看了他一眼，將女兒抱起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小心的餵女兒水喝。

  樂樂喝完水，顏歡才將水杯給蕭默書。

  蕭默書想她們母女應該是有話要說，便道：「我去跟黃院長說一些，準備點粥食給樂樂吃。」

  顏歡淡淡的點頭，等蕭默書出去後，讓樂樂躺好。

  「樂樂，媽媽跟你說對不起，真的好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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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你的肚子裡的時候，你真的不想要我麼？」樂樂腦海里， 迴響的就是這些話，讓她好難過好難過，就好像她是這個世界上多餘。

  「不是這樣的。。。」顏歡搖頭，可是覺得不應該騙女兒，便說道，「一開始，或許我沒有做好準備迎接你。 樂樂，你對我是個意外，那個時候我。。。我根本沒有去想，怎麼接受這個意外。可是有一次，有一次在大街上，我懷著你差點被人撞上。是你外婆，，她拉住我，她護住我的肚子，手就放在有我的腹間。」

  「樂樂，你知道嗎？那一刻的感覺好神奇，我好像通過我媽媽的手感覺到了你。我突然。。。突然又不是那麼確定，我是不是真的不要你。我懷著你離開，去了一個陌生地方。樂樂，我一直掙扎著，不知道怎麼面對你的存在。可是你不會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麼的重要。每每在我陷入困境的時候，我會想到你。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去做一個媽媽。。。」顏歡說著，說著流下淚來，「可這並不代表我不愛你，我比誰都愛你。樂樂。。。」

  「歡歡。。。」樂樂聽著，眼睛也濕潤了。

  「樂樂。。。我不會不要你，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我的人生里，只有你，你是我的女兒，沒有你我根本活不到現在，你知道嗎樂樂？」

  「歡歡，我也不可以沒有你的。。。」樂樂小手伸過去，要抱媽媽。

  「樂樂。。。媽媽一定好好學習，學習做一個媽媽，學習照顧你，歡歡。」顏歡低聲說著，親著女兒的額頭。

  「你會把我給那個人嗎？」樂樂再想起那個人的臉，心裡奇奇怪怪，別彆扭扭的。

  「不會，我不會。。。除非，你想跟他。。。」顏歡說著，很是緊張的看著女兒。

  「我不會，我要和你在一起。」樂樂非常堅定的說道。

  歡歡如同鬆了一口氣般笑了。

  「樂樂。。。他。。。他的確是你的爸爸。。。」她沒有忘記，沒有忘記蕭默書抱她的時候，樂樂嘴裡叫的那聲爸爸。聲音弱弱的，卻有幾分依賴的味道。

  顏歡突然意識到， 這些年她沒有盡好一個母親的責任，而樂樂其實需要一個父親。一個可以寵她，愛她的父親。

  「我不要他。。。」樂樂緊緊的抓著她衣服說道。

  「樂樂，我和他的事情，一時間我也說不明白。可他的確是你的爸爸。。。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討厭他。他同樣愛護著，疼著你。。。」顏歡說出這些話，是有多麼艱難呢！可是她又知道，她必須得說。

  「可是。。。」樂樂心裡也複雜的很，只是他抱起她來的時候，她記得他的臉，他好高大高大，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問你，樂樂，你想要爸爸嗎？」顏歡柔聲問道，「你有爸爸，我是你的媽媽，我和他未必會在一起，可是。。。可是他是你的爸爸。。。」

  「歡歡。。。」樂樂臉上還是露出了猶豫。

  「樂樂，就算你叫他爸爸，我也不會難過。」顏歡似乎明白她的想法般，忙說道，「因為多了一個人可以疼你，我很開心。我的樂樂，這麼的可愛，應該有爸爸來疼你。」

  樂樂眼睛眨紅，沒有說話。

  此時，門響了，蕭默書過來敲門。

  顏歡回頭，看他進來，她站起身：「你在這兒照顧樂樂，我出去看看。。。」

  蕭默書頗為意外，點點頭。

  「樂樂，院長奶奶煮了粥，你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喝點粥好不好？」蕭默書說著，要過去抱著樂樂，讓她坐起來。

  樂樂竟沒有拒絕，小心的將她圈在懷裡，再一手拿著粥碗過來，邊吹散著熱氣邊餵她。

  「燙嗎？」蕭默書吹了好幾口，才敢讓樂樂吃，還是擔心會燙著了她。

  「不燙。。。」樂樂回答的很彆扭。

  蕭默書聽到她回應自己了，倒極是開心：「那多吃點。。。。」

  他便一勺一勺的喂，直到樂樂吃了大半碗，擺擺手吃不下去了。蕭默書也想她剛病癒，不宜吃太多。放下了腕，讓她躺好，拿了紙巾給她擦嘴。

  樂樂睜著大大的眼睛看他，突然開口問道：「你為什麼。。。不要歡歡？」

  那話問的太直接，太突然，讓蕭默書有些措手不及。他看著女兒，指尖竟有幾分顫抖：「我。。。我做錯了事情。。」

  「做錯了什麼事情？」樂樂追問。

  「因為有些事情，是我必須要做的。但是對歡歡而言，卻是殘忍的。」蕭默書很艱難的開口，他甚至害怕，害怕跟女兒說那些事。太不堪，太殘忍，像是要把他出再凌遲一次。

  「歡歡說你是我的爸爸。。。」樂樂吸了一下鼻子，她沒有聽懂他說的話，可是這麼聽著卻覺得好難過。「我以前一次也沒有見過你，歡歡不喜歡你，我也不喜歡。。。」

  「對不起，是我不好。」蕭默書聽著女兒說這樣的話，更是心痛難忍。

  「你和歡歡都好奇怪，一直跟我說對不起。。。我才不要對不起。。。」樂樂說著，又紅了眼眶。

  「樂樂。。。」蕭默書無措的看著女兒，他是多麼希望，希望老天爺給他個方向，讓他知道怎麼做才可以讓女兒快樂一些，歡歡也快樂一些。

  「我還會欺負歡歡嗎？」樂樂又追問。

  「不會，我發誓，再也不會。」蕭默書忙搖頭，「樂樂，我。。。我從不願意欺她。。。」

  「你不可以對歡歡不好，你知道嗎？」樂樂吸著鼻子說，「歡歡她。。。她有時候挺笨的，她不會做飯，洗衣服也洗不好，她。。。」

  「是，她是挺笨的。。。」蕭默書竟是笑了。

  「你要是再欺負她，我不會原諒你的，我會討厭你一輩子。」樂樂很認真的警告他。

  「我不會，樂樂，我不會的。」蕭默書一遍遍的對女兒承諾。

  樂樂相信了，她覺得他好像也不那麼壞，而且他真的是她的爸爸呢！她是有爸爸的，她有媽媽，也有爸爸呢！

  顏歡從樂樂房間出去，一路出去，這會兒雨完全停了，天也亮了，外面的空氣非好。天空也是藍的，空氣里有濕濕的泥土的氣息。

  「歡歡。。。」黃院長從那邊的地里走過來，「樂樂醒了嗎？」

  「她醒了。」顏歡回答，「黃院長，昨在晚上也辛苦你了。」

  「我沒做什麼的。」黃院長搖搖頭，「再說，我看樂樂，也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孩子。」

  顏歡一時間羞愧，無言以對。

  「歡歡，我我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黃院長對顏歡露出極是祥和的笑容，「只是，人有時候應該要拿起來，同時也要學會放下。」

  顏歡心神一動，看著黃院長不說話。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兒，你明白我的意思。有些執念，深根在心中，苦的是自己。」黃院長看著遠處的天空，「你看，面對天空大地，人是多麼的渺小呢！人生短短几十年，學會放下，學會寬容，不是因為別人，僅僅因為你自己，因為那些真的讓你珍惜的人。」

  顏歡聽著眼睛一熱，這一刻她感覺到，黃院長似乎把一切都看的透透的。

  「好好想想我的話。。。」黃院長說著，全往裡面走了。

  顏歡就站在操場上，這會兒孩子們也出來，這些孩子大多是孤兒，要麼是一些打工子弟寄住里的孩子。不過此時，在他們的臉上只有天真浪漫的笑容，不僅絲毫愁緒。

  她這么小的時候在做什麼呢？一時間她苦笑，那麼記憶似清晰又模糊，早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歡歡。。。」蕭默書不知何時也走了出來，站在她的身後。

  她轉身看這個男人：「樂樂喝了粥嗎？」

  「喝了。。。」蕭默書心中難掩激動，樂樂會有這樣的轉變，定是她說了什麼。「歡歡，謝謝你。」

  顏歡並不需要他的謝謝，只是冷冷的道：「蕭默書，無論你怎麼對我，都是我跟你的事情，跟樂樂沒有關係。但是，如果有一天你連樂樂都傷害的話，我不僅僅是恨你，我一定會殺了你。我說到做到。」

  「我記住了。」蕭默書低語一聲，目光也落到遠處，兩人再無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