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章 憤怒的唐恩

  唐恩回到木屋就進入了系統空間，這樣至少可以保證在現實中不用嘔吐。

  「叮，恭喜殺手唐恩完成擊殺約克任務。」

  「任務難度：f。完成評價：d」

  「獲得經驗： 0。血氣：150」

  「叮，恭喜唐恩完成殺手認證任務，系統隨機獎勵技能——心如止水。」

  唐恩一踏入系統空間，就是一連串的合成聲音提示。

  老管家道：「恭喜你，殺手唐恩！」

  唐恩一臉尷尬的道：「對不起，昨天我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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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我不介意。」

  「嗯，謝謝。」唐恩點點頭，轉而沮喪的道：「真沒想到約克神父竟然是這樣的人……」

  老管家道：「人心最是難測，沒有人能完全讀懂另外一個人。你看錯了也很正常。」

  唐恩感慨的點點頭，這件事情對他感觸確實挺深。想到老管家事前的話語，好奇的問道：「你似乎一開始就認定約克不是好人？」

  「先糾正一下，我的眼中沒有好人和壞人之分。他是好人，不會成為我不殺他的理由。他是壞人，也不會成為我殺他的藉口。」老管家淡淡的道。

  說完，右手一揮，一道光幕出現。裡面播放的正是唐恩見到約克的所有場景。有初到異世的第一次見面，也有幾次唐恩在村中無意看到的。

  「之前說過，我能看到的內容和你一樣。只是我看的比較細緻，比如說，這一刻，他在和身旁的老農夫打著招呼，但實際上他眼神的重點卻是路過姑娘的臀部。當然，對於男人來說這無可厚非，那確實要比老農夫有吸引力。但是，注意看他的眼神深處，嘴角彎度，那太危險，通常代表了貪婪和占有。」

  「再比如這一刻……這一刻……」

  老管家不停的放大、切換角度，直觀的講述著這一切。

  唐恩傻傻的聽著，這一刻，老管家在他的眼裡就是神。

  最後，老管家道：「聽明白了嗎？沒聽明白也不要緊，這只是些小技巧，戰鬥時也用得著，我會一一教你。」

  唐恩心中一動道：「這學會了豈不是一眼就可以看穿別人？」

  老管家搖搖頭道：「剛才我就說過，人心最是難測。或許有人也有約克的這種想法，但他未必會去做。更何況，看眼神識人，這不管在哪裡都有人注意到，訓練起來也很簡單。你如果太注重這個，說不定就會被別人的眼神欺騙。」

  唐恩點點頭，隨即胃裡又是一陣翻滾。剛才看了光幕的影像，使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約克的死狀。

  「你還好？」

  唐恩臉色發白道：「還行。」

  老管家道：「或許你應該試下心如止水。」

  心如止水？唐恩心中一動，這好像是剛才系統送給自己的技能。他連忙翻開殺手面板，在原本空空如也的狀態技能樹下面，出現了個技能。

  心如止水，天賦技能，不可升級。使自身快速恢復平靜，免疫大多數負面狀態。技能持續時間30分鐘，冷卻時間3個小時。消耗100血氣值。

  「天賦技能？」唐恩第一次見到這種技能。

  「所謂天賦技能，指的是不用你學習，直接消耗血氣值就可以使用的技能。」

  「哦……呃，等一下，不用學習？那其他的技能都需要學習？」

  「那是當然！」

  「不是點上技能點，就可以用？」

  「技能點？」老管家訝然的皺著眉頭，隨即嚴肅的道：「唐恩，殺手可以有遊戲的心態，這很好。但是殺人並不是遊戲，沒有哪個技能是沒有破綻的，你能想像你開了跳躍攻擊的技能後，被人拿出弩弓直接釘死在空中嗎？」

  「呃，我知道了。這技能怎麼用？」唐恩知道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連忙尷尬的岔開話題。

  「默念即可。」

  「心如止水」

  瞬間就覺一股清涼籠罩全身，雖然心裡還是不舒服，但身體上卻再也沒有那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呼……唐恩不禁長出一口氣。

  老管家道：「這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殺人後遺症這種狀態還是想辦法排解出來比較好。」

  唐恩忙問：「那應該怎麼排解？」

  「這是因人而異的，只能問你自己！」可惜這次無所不能的老管家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

  「問我自己？」唐恩傻眼了。

  嗯，老管家點了點頭道：「殺手這種遊走於生死邊緣的職業，心裡狀況出現問題那是在正常不過的。心裡有壓力，那自然是宣洩出來最好」

  「但是每個殺手的性格愛好又是不同的，孤僻一點的，將自己關入黑屋子，放血啊什麼的；性格稍好一點的是去做一些刺激的事情，徒手攀岩、瘋狂飆車、不停的上床等等。最溫和的是看書、旅行、養植物、玩音樂之類的。」

  「你現在雖然可以用你那所謂好人、壞人理論，來支撐你殺人的信念。但是老實說，我並不看好這個。我的建議是你去找一項感興趣的事情做做。當然，這事情最好不要太激烈。要知道那些性格孤僻的殺手，最後往往都自殺了。」

  「……其實我有個更好的方法」，聽完老管家的話後，唐恩忽然道。

  「哦？」

  「不當殺手就行了。」

  老管家道：「可是你已經殺人了。」

  「……那不一樣。」

  「你的意思是說約克不是人？」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確不是人。」

  「可笑的文字遊戲！」

  「隨便你怎麼說吧」，唐恩憊懶的聳了聳肩。說完就順著藤蔓向老管家的木屋爬去。

  「幹什麼？」

  「休息啊，我要爭取在半個小時內睡著。」

  第一次殺人給了唐恩很大的衝擊，在未進入空間之前，他的頭皮都是麻的。不過在對自己施展心如止水後，身心平靜了不少。唐恩決定趁著半個小時的技能有效期間迅速睡著，也許睡一覺了就會感覺好受些了……

  「我知道，但你應該去自己的木屋。」

  「拜託，別這么小氣嘛！好了，晚安。」開什麼玩笑，出去了半個小時沒睡著再吐怎麼辦？那可是我的小屋……

  唐恩迅速的溜進了木屋，將自己的身體扔在了一張古色古香的木床上。

  …………

  一夜無話。

  或許是心如止水的作用，又或許是內心比自己想像中來的強大，唐恩很順利的在短時間內睡著，無夢的度過了整個夜晚。

  睡眠是最廉價健康的治癒手段，一覺過來，唐恩頓覺心中好了許多。

  老管家的木屋什麼都好，就是不能提供早餐。

  唐恩這時想起老農夫的煙燻兔肉，不過這時候村子裡肯定因為約克的死亂作一團吧。老農夫大概也沒有心思再做兔肉了……

  心中默念退出系統。

  推開簡易製作的木窗，唐恩深吸一口氣，清晨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咦，怎麼感覺少了點什麼……」

  對了，是炊煙！

  唐恩所在的木屋是看不到小石村的，但是每天清晨還是能在偏北方向，看到縷縷上升的炊煙的。

  難道昨天的事情給他們的觸動太大，都沒心思做飯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唐恩心中忽然有點不安。

  還是先去看看吧……

  唐恩迅速滑下大樹。

  不對啊，這裡應該可以看見教堂的屋頂的光明神雕像了啊……不對啊，這裡應該可以看見農莊的土牆了啊……

  唐恩在小樹林中越走越急，不妙的感覺直逼心頭。

  轟——

  終於在樹林邊上，唐恩腦中轟的一下就炸開了，踉蹌的倒退幾步。

  原本那片安詳和諧的農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黑的凹土。什麼土屋、教堂、農夫都消失了。仿佛這裡什麼都沒有過。

  「啊！！！」

  唐恩目眥欲裂，急速沖向那片焦地。

  「這都是錯覺，都是幻象，都是假的，農莊還在的，村民還在的……」

  焦土中最為顯眼是正中一塊散發著白光的石碑，位置正是以前教堂的所在地。碑文記載，

  「光明神歷玖玖柒年秋，神威臨世，恩澤四方。時布蘭國小石村忽為邪魔操控，二百村民皆化亡靈。幸神靈眷佑，適光明巡察使來訪，攜十二光明騎士大戰邪魔。苦戰時余，邪魔終伏。二百邪靈亦皆淨化，重歸諸神懷抱。

  烏爾里奇·德·塞斯曼」

  只是普通的石碑，周身砍琢的刻痕十分清晰。碑文周圍被加諸了一些複雜玄奧的符文，這大概就是周身散發白光的緣由。這就是光明教會的聖靈碑。

  如果後人觀摩此碑，大概會發出一些讚美神的感慨，慶幸邪魔被消滅的及時，否則這周圍百里怕是亡靈肆虐，生靈塗炭。

  當然，知道其中情況的唐恩絕不會這樣想，

  「操！操！操！」

  唐恩跪倒在地，雙手狂扇自己嘴巴，陷入無限悔恨之中。自己明明聽到約克說過那什麼巡察使會來的，為什麼沒想到這情況，為什麼沒想到這情況……

  什麼邪魂、亡靈……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一切和塞斯曼脫不了干係。

  「啊……啊！」

  唐恩一拳砸在了聖靈碑之上，砰，拳面破裂，血流不止。

  鑽心的疼痛頓時讓唐恩心中一清，他迅速站起來，繞著焦土的四周狂奔了一圈。然後進入系統空間。

  「老管家，老管家……」

  「在這呢！」老管家在唐恩的身後說道。

  唐恩一把抓住了老管家：「你可以找到他們痕跡的對不對？」

  老管家觀察著光幕：「這種威力之下，很難留下什麼痕跡。再說就算是找到了，你又能怎麼樣？」

  唐恩猙獰怒吼：「找到了，我就殺了他們！」。

  「勇氣可嘉。」老管家不置可否的給出了評價。

  片刻，老管家平靜的道：「很抱歉，沒有什麼線索。」

  「你是故意不告訴我。對！不！對？」唐恩明顯不相信這樣的結果，盯著老管家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冷靜點，我不是神。」

  ……

  兩人對持片刻，唐恩黑著臉退出了系統。

  老管家重新將光幕定格在了焦土西邊的道路上，半響搖了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光幕再轉，退出去的唐恩此時正跪坐在地，一拳一拳的擊打石碑。

  砰砰作響之下，潔白的石碑血跡斑斑。

  「希望這件事情，能夠給你帶來些改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