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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災星

2024-05-07 05:34:36 作者: 馬魚龍

  我叫李白,出生那天風雨大作,鬼哭狼嚎,方圓幾百里的黑狗突然成群結隊沖/進村里。這些黑狗圍著我家的院牆狂吠不止,隨後,開始啃咬同類的皮肉。

  直到我出生那刻,老屋周圍灑滿了腥臭的狗血,屍骸滿地,如同煉獄。

  村裡面的吳瞎/子說,那是百鬼索命,幸虧黑狗用血擋住了進村的惡鬼冤魂。而在這一天出生的我,命格絕對不一般。但我家人詳細一問,吳瞎/子卻連連擺手,什麼也不說了。

  

  離奇的事還未結束。

  七歲那年,村里來一位號稱鐵口神斷的先生。剛豎起招牌,父親帶著我去湊熱鬧。

  算命的非要給我算一卦。

  一問生辰八字,算命先生眼中露出驚愕的神情,對我五體投地跪下,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

  正當大家疑惑,這算命先生猛地吐出幾口鮮血,直挺挺的躺下,人沒氣兒了。

  三人成虎,都說我邪氣纏身,會給人帶來災禍,事情越來越離譜,有人提出要我們搬走。

  沒幾天,激進的村民,甚至都拿刀上門了。

  這時候,吳瞎/子來了,相傳他是個道士,破四舊的時候因為道觀被砸才寄居在我們村。因為老眼昏花,所以才叫吳瞎子。

  平常給人算卦摸骨,十里八鄉出現神神道道的事兒都是他出面擺平的。

  他作保,保證給我驅邪納福,以後絕對沒事兒。還收了我當乾兒子。

  有了他作保,村民這才悻悻的散去了。

  吳瞎/子幫了大忙,又成我的乾爹,我父母買了許多禮物上門,可吳瞎子卻拒絕了禮物。

  打從這兒,吳瞎/子就啞了,不再說話。

  災星轉世的傳言讓我我備受困擾,學校裡面也沒少受欺負,學習成績自然不怎麼樣。

  我對學習也沒什麼興趣,但是吳瞎/子家裡面的老書我卻看的津津有味,什麼甲乙東方起青龍,丙丁南方為朱雀……

  吳瞎/子有時候提點我兩句。

  但書裡面的內容過於離奇,練成以後能飛檐走壁,呼風喚雨,練成要靠機緣!這不扯嗎?

  我就當小人書看了。

  而且在這還能蹭燉的老鱉吃!

  吃的多了就好奇老鱉的來歷,悄悄的跟蹤,可吳瞎子走的太快了,速度跟騎了自行車一樣,我總是跟丟。

  後來我學聰明了,老纏著讓他給我講捉老鱉的事兒,他終於受不了說要帶我去。

  我知道了在黑龍潭,騎車在黑龍潭邊兒等他,去早了就在草堆里睡著了。

  再醒過來,我看見了今生難忘的一幕。

  乾爹正在和一個拖拉機那麼大的老鱉在打鬥。

  我被嚇的面無人色,嗷了一聲。

  老鱉聽見了我的嚎聲,轉頭就向我咬來,我嚇的立刻昏了過去,發了三天的燒才算清醒。

  我不敢告訴父母,乾爹也不提,不過我算是明白了,書上的內容應該都是真的,這世界上真的有妖魔鬼怪。

  因為偏科嚴重,我在高考時名落孫山,最後混了個大專,學的還是冷門護理專業。

  快畢業的時候,家裡突然來電話說我父親有病讓我趕緊回家,著急忙慌的就趕了回來。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半陰天,天氣十分的悶熱。

  剛進村,就聽見一陣鞭炮和悲傷的嗩吶聲,準是村裡有人辦白事兒。

  也沒有在意,順著小路就奔回了家,剛進屋,乾爹突然出現,抓住了我的手腕。

  從腰間抽出了一根麻繩,開始捆我。我父母也過來幫忙,把我捆了個結結實實,然後根扔麻袋一樣,把我丟在床上。

  窗戶還用木板給釘死,要不是親生父母也參與,我差點以為他們要害我。

  晚上,被捆了一天的我,渾身都麻木了,就在我琢磨怎麼能儘快磨斷繩子的時候,窗戶外面忽然有個女人的聲音,叫我名字。

  「李白……」

  我皺起眉頭,大半夜怎麼會有個陌生女人來我家窗口喊我?

  「誰?」

  「我是郭麗麗啊!」

  聽到是郭麗麗,我放鬆了。

  她和我一個村兒,小時候我基本沒有玩伴,也就她不嫌棄我是個災星,和我一起上學。

  後來到了初中,村里傳了我倆的閒言碎語,她父母上我家鬧了一場,從那兒就不敢跟她說話了。

  「大半夜的,什麼事兒?」我隔著窗戶問道。

  「我有個事兒想請你幫忙。」

  往窗口挪了挪,我接著說到,「啥事兒你說唄。」

  窗外傳來抽泣聲音。

  郭麗麗哽咽起來:「我爸媽為了二十萬彩禮讓我嫁人,可對方是個瘸子,而且我已經有對象了……想逃走,可我沒出過遠門,你幫幫我,帶我去省城,我對象在那兒等我呢!」

  我一陣激憤,直接在心裡開始罵街:「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為了二十萬賣閨女!」

  可我現在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就是有心也無力啊。

  當下就給郭麗麗說了我的難處。

  窗戶外一陣響動。

  接著,一把小刀從木板縫隙塞了進來,我心中狂喜,趕緊摸過來,割斷了麻繩。

  就在這時候,鞭炮聲打破了寂靜,伴著哀怨的嗩吶聲。

  活動下麻木的手腳,我順嘴問道:「麗麗,咱們村誰死了啊?」

  但窗外沒有回音,我又問了幾聲,一股異樣的感覺襲來。

  開了電燈,等眼睛適應了燈光以後,我靠近窗台想要再喊幾聲。

  就在這個時候,我下意識看了一眼手裡握的刀,頓時感到頭皮發麻,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哪兒是什麼刀,分明是一截斷掉的尺骨。鋒利的骨碴上,還殘留著麻繩的絨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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