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朕都替你們丟人！

  新的帳冊由楊元慶一手書寫，裡面是所有王氏大房成員，包括僕役的口供，且每一條都證據確鑿。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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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帳冊掉在地上，王思澤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彎腰撿起帳冊，脊背一下子好似更加彎曲了。

  「你……」

  王思澤再看向楊元慶的目光沒有了先前的淡定，反而還存在著深深的忌憚。

  別說四門高姓，即便是那些郡姓背後哪個乾淨了？可這些東西通常都只告訴親近的人，即便事後留有尾巴，也會把這尾巴徹底解決掉。

  而現在楊元慶不單知道了所有事，還知道的這麼詳細，王思澤怎能不駭然？

  他甚至想到，如果楊元慶對整個王氏下手，那麼包括他二房在內的所有王氏成員，都無法逃過他的魔爪！

  所以，現在楊元慶是給了自己一個台階，是要自己一個態度！

  念及此，冷汗從王思澤臉上滑.落，他喉嚨動了動卻猶如一團棉花堵塞在內說不出半個字。

  反抗，下場顯而易見。

  妥協，將代表著整個王氏不復原先輝煌……

  「王家主你的意思呢？」

  楊元慶平視著他，卻讓王思澤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他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不是他們王氏輕敵了，是所有人都小看楊元慶了，此子不動如山，動則山崩地裂，而他王氏……不過是屠刀下第一人罷了。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一句話落，王思澤頹然低下頭，他知道王氏的榮華富貴要過去了。

  楊元慶露出滿意笑容，說道：「王家主也不必如此沮喪，畢竟王氏還能保留火種，可比整個姓氏完全被抹去的強。」

  聞言，王思澤駭然抬頭，然而他在楊元慶那微妙的目光中卻漸漸看懂了一些東西，此人是真的想滅了整個王氏……

  片刻後，王思澤不知道怎麼走出這座曾經無比熟悉，且代表著王氏輝煌的大宅子的，他只知道回去以後要約束族人了，萬萬不能惹怒楊元慶。

  至於和大房關係較為親近的三、四房，平日裡就幫著大房不斷打壓他二房，現在他最多只能送去一句忠告，至於三、四房的人聽不聽，就不是王思澤能左右的了。

  畢竟，有時候人想去作死，攔都攔不住！

  ……

  隨著王氏三房、四房的人悉數被帶走大部分，這兩房終於安靜了，也知道如今消息不能外出，他們只能憋屈的無奈接受。

  要說最倒霉的還要屬郡守，本來是想拉個偏架，結果把自己拉進去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屁.股要乾淨，也不會被楊元慶一併關進牢里了。

  羅列出王氏犯罪族人的罪名後，太原郡在消息閉塞了五日後終於能和外界交流，有些人第一時間就悄摸摸的把消息送去了長安。

  再說另一邊，李世民知道此事後先是在朝堂上龍顏大怒，隨後就好像忘記了這事一樣，隻字不再提，這也讓一干文臣武將面面相覷不敢多言。

  「那楊元慶不是去打吐谷渾了嗎？怎麼繞過長安跑去太原郡了？」

  「嘿，誰知道呢，現在局勢還不明朗，王氏大房八成要倒霉了。」

  「欸，這也不一定，可別忘了四門高姓親上加親，可謂是相互庇佑。王氏有難，和他們有姻親關係的鄭氏、盧氏會不管嗎？」

  下朝後私底下交談的自然是寒門出身的朝廷官員，而如長孫無忌一般的老狐狸則是靜觀其變，態度倒是和李世民如出一轍。

  反倒是四門高姓再一次被架在火架子上烤，上次損失的名譽眼看剛剛彌補過來，王氏又出了這樣的事，這讓天下士子如何再相信四門高姓？如何再擁戴他們？

  「國舅爺，這件事你怎麼看？」

  無奈，以鄭氏為首的一些官員下朝後直接攔住了長孫無忌的去路，想探聽一下李世民的口風。

  不料長孫無忌看了看天，似笑非笑道：「怎麼看？當然是用眼看。」

  留下齊齊懵逼的眾人，長孫無忌瀟灑離去。這次事情李世民也沒找他相商，但也透露出一個訊號，李世民要對四門高姓動手了。

  縱觀大唐開創以來，四門高姓沿襲著舊制，也享受著舊制的榮光，那風頭隱隱要壓過身為帝王的李氏。

  四門高姓把持著天下士子的出路，頗有一種攜士子以令朝廷的意味，換做哪一個帝王能一直忍受呢？何況李世民是個治國強者，他也不想看到政令無法出長安的局面。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之前的李世民一直在隱忍，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但天下寒門士子苦無出路，朝廷官員的任用又施行推舉制，這就導致李世民束手束腳。

  而這時，破局……哦，不，或者應該說攪局的人出現了，這人便是楊元慶。

  楊元慶的出現，徹底攪亂了長安的形勢，進一步的攪渾了官場這潭深水，讓朝廷兩極分化的局面被打亂，也讓四門高姓亂了陣腳。

  要說起四門高姓最大的敗筆，就是太過輕率，本以為楊元慶只是一頭披著虎皮的狐狸，沒曾想卻是披著羊皮的狼！

  從太原郡的摺子和雪花一樣飛進長安，而這其中也有楊元慶遞上的摺子，以及一本厚厚的『王氏罪惡史』。

  直到楊元慶的摺子來到長安，李世民才真正的發生，也是真正的龍顏大怒。

  「啪！」

  厚厚的摺子被摔在地上，露出斑駁的幾行字，離的近的官員好奇看去，只一眼便噤若寒蟬的收回目光。

  謀取前朝皇陵重寶……王氏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作啊！

  「看看，都給朕瞪大眼睛好好看看，這就是忠良？這就是望族？說出去朕都替你們丟人。」

  李世民在早朝時氣宇軒昂的一頓批判，可算是把在位這幾年憋心底的惡氣給出了一出，也算是把四門高姓全批判了進去。

  什麼望族，什麼忠良，都不如自己的腰包重要！

  是以，在楊元慶把王氏大房的人押解回長安時，朝堂上下出奇的沒了反對的聲音，就連之前跳的最歡的鄭氏和盧氏也不敢再發言。

  姻親是真，四門高姓同氣連枝也是真，可若要為了一個王氏賠上自己的家族，那便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