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精純的香火氣

  黑白太極袍在半空中衣袂翩翩，讓蜀山掌門沈飛鷹看起來才是真正的人間仙人。

  他氣定神閒的落在楊元慶離開的路上，轉身和煦的說道：「既到了蜀山，便是緣分，世間一切緣法自有因果。」

  「蜀山講究入因破果，少年不也是帶著因果來的麼？既蜀山已經沾染上因果，蜀山不願，又怎能躲得多？」

  楊元慶暗暗打量著沈飛鷹，長得仙風道骨的，上來就是滿嘴跑火車，這老道士更像是個神棍。

  他卻不知道溫如業等人聽完沈飛鷹這話，面色直接驟變。

  說白了，蜀山不想和朝廷牽扯上關係，為得就是不扯上因果，因為那必然是無窮盡又數不清的因果。

  

  或者，他們該在楊元慶上山之前，就把人阻在外面，這樣也免了一場因果關係。只是不知道，這次楊元慶帶給蜀山的是福是禍？

  「之前我就說，不該讓這小子上山。」

  秦向天終於找到了機會表達自己的立場，他做的沒錯，就不該讓楊元慶上山。

  馬後炮的話，根本沒讓沈飛鷹給他一個眼神。

  「蜀山也好，禁.地也罷，隨時歡迎爾等前來，少年既來之不如便去禁.地一觀？」

  「好說好說，那就麻煩掌門了。」

  人家給了台階下，何況說話還那麼好聽，楊元慶也沒端著，畢竟他來蜀山的真正目的就是去禁.地探索。

  見掌門直接忽視了自己，秦向天心裡有些不舒服，說道：「掌門，禁.地是我蜀山禁秘之地，外人怎可……」

  話沒說完，就被沈飛鷹突然凝來的目光，嚇的不敢再說話。

  那目光平淡且深邃，暗底卻藏著幽深的涌動，好似睥睨天下的天尊。

  秦向天低下頭，冷汗一瞬浸濕.了後背，他能看出掌門目光中對自己的失望，可是失望什麼？

  沈飛鷹帶著楊元慶在眾目睽睽下，往禁.地方向走去，剛走出十步遠，前者突然停下，頭也不回的說道：「蜀山修的是君子劍，爾等卻修了滿口的仁義道德，可嘆你們還不如一個少年人看的分明。」

  如果說剛才是秦向天一個人的自我懷疑，那麼現在則是蜀山眾人紛紛陷入羞愧中。

  和少林寺拒因果於門外不同，蜀山是以身入因果，然後破之，勘破因果可助自身修為上升。反之，也可能止步不前。

  不過，古往今來，在歷史長河中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蜀山大能，皆是勘破因果才登上了巔峰，是以這些後人也以破因果為目標。

  然而現在，沈飛鷹的一句話，讓眾人愧色難當。

  ……

  「沈掌門，禁.地你去過沒？」

  「沈掌門知道禁.地里妖獸都在哪棲息麼？有沒有什麼危險不能去的地方？」

  「沈掌門……」

  不得不說沈飛鷹脾氣是真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還沒見過楊元慶的不要臉，對後者的話有問必答，言談中一副鄰家長輩老爺爺笑呵呵的模樣。

  問過之後，楊元慶心裡也有了關於蜀山禁.地的信息，和寒雪門禁.地相同的是，裡面同樣妖獸肆.虐，也有一個危險地方不能前去。

  不同的是，整個蜀山禁.地裡面，不像寒雪門禁.地裡面一樣冰雪連天，而是猶如一個面積奇大的煉丹閣。

  等楊元慶來到禁.地外面，看著禁.地的形狀，心想：何止是裡面形如煉丹閣，外面更像是個煉丹葫蘆好吧？

  「參見掌門！」

  守衛禁.地的兩名弟子行禮。

  沈飛鷹點了點頭，說道：「打開禁.地。」

  「是！」

  兩名弟子一人拿出一塊玉劍，然後放進葫蘆下方兩扇門的凹槽內，隨後那道門發出厚重的聲音，爾後緩緩打開。

  臨進禁.地前，楊元慶思忖須臾，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沈掌門，你們門派有沒有活成精的什麼內門長老，然後他從外面撿回來一個小孩？」

  這話可算是把沈飛鷹問住了，他愣了好久才緩緩搖頭。

  「這樣啊！那算了。」

  說罷，楊元慶帶著謝凌雲、風鈴兒準備走進禁.地，這時沈飛鷹又喊道：「等等。」

  「嗯？」

  沈飛鷹唇角翕動，拖了半晌方才拱手說道：「如果你能走進妙閣，煩請把裡面的回春丹方帶回來。」

  「回春丹方？」

  「是！」

  沈飛鷹沒解釋太多，又好似已經知曉楊元慶會煉丹一樣。

  「好，如果我能進妙閣，會帶回回春丹方。」

  深深的看一眼沈飛鷹，楊元慶不再遲疑，轉身進入禁.地。

  身後沈飛鷹壓了壓眉頭，旋即長嘆一聲：「本來只是一縷因果線，如今這羈絆卻是越來越深，也不知對蜀山是否是好事？」

  有些事沒發生，現在想也想不通透，即便是自認能觀後世十年的沈飛鷹，在楊元慶身上也只看到了一個結果：未知！

  「把門關上！」

  「是！」

  與寒雪門禁.地一樣，禁.地每開啟一次，下一次就需要十日後再次開啟。

  沈飛鷹最後看一眼關閉的門扉，轉身離開。

  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在十幾年前.突然閉關，一閉關就真的不管任何俗事了，原本那時的沈飛鷹意氣風發，如果帶領蜀山走出去，未必不能成為五大門派之首。

  然而那個蜀山輝煌的時候，沈飛鷹急流勇退，他在等，等一個冥冥之中的人出現。

  等的時間太長，就在連他也不確定，那個人是否會出現時，楊元慶來了！

  沈飛鷹留住楊元慶，想從他身上看未來十年蜀山如何發展，才能保住香火和傳承。讓沈飛鷹失望的是，他只看到一片空白，那空白好似刻意的把他隔絕在外。

  這空白，也讓沈飛鷹心頭蒙上一片霧霾，他只能祈禱楊元慶所帶給蜀山的因果，能不毀滅蜀山的傳承。

  ……

  禁.地內，楊元慶踏入進來，並沒有和在寒雪門禁.地內感知到天地靈氣一樣，這片空間好似沒有靈氣波動。

  只是細細感知下，就能發現空間內沒有靈氣充盈，那些不知從何處飄來的香火氣卻含.著道道靈氣。

  「好奇怪的地方，這些香火氣竟然本身就有靈氣波動。」

  謝凌雲訝異道。

  風鈴兒聳了聳鼻尖，那淡薄的和即將要消散似的香火氣，順著她的嗅動鑽入體內，化成一絲可用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