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談判

  說曹操，曹操就到。

  

  「真是巧了。」楊元慶意味不明的笑道：「剛說到沈家，沈家的請帖就來了。」

  楊守正一臉凝重道：「沈家在長安城低調，但是不代表沈家沒那個實力。如今你搞出貨幣更換這一大事，而沈家又沒同意，是以這宴註定不是什麼好宴。」

  頓了頓，楊守正挑眉道：「要不，把咱們楊家的壯丁都叫上？」

  聞言，楊元慶嘴角抽了抽，拍著楊守正的肩膀說道：「老楊，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吧，我又不是帶人去打架的。」

  「再說了，就算是鴻門宴，他沈家也得能舞得動利劍的。利劍傷人，亦可傷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舞得起來的。」

  看著楊元慶臉上玩味的笑容，楊守正想了想，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他贊同道：「也是，我與其擔心你，不如擔心擔心被你盯上的沈家。唉，這人一老就犯困，爹去小憩，你去赴宴吧！」

  楊元慶怔怔的看著楊守正的背影，半晌無奈一笑：「果然是親爹啊！」

  ……

  低調的沈家，宅如其人，兩牆垂柳隨風招搖，沒有別家的高牆，爬上樹杈都能看到院內。

  至少表面看來是如此。

  走進去，卻讓人一瞬駐足，不敢相信眼前富麗堂皇又有內涵的宅院，和外面的矮牆是一家。

  楊元慶微微垂首，抵著下巴跟著沈家下人向內走去，心中卻暗暗思考著：若是把沈家抄一頓，能挖出多少好東西？

  走進大廳，看到從主位上站起的人，楊元慶斂去心思，這人應該就是沈家家主沈平相了。

  沈平相起身行禮道：「草民參見楊大人。」

  「沈家主太客套了，今日小子來此，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代表楊家，所以這些虛禮就不必了。」

  「楊大人果真是如傳言中一般平易近人。」沈平相吹噓一句，隨後叫人上茶就座。

  僕人下去後，廳內只剩下楊元慶和沈平相。

  「也過了飯店，沈家主叫我來，總不會是喝喝茶那麼簡單吧？」

  沈平相聞言，雲涌的思緒一瞬收起，呵呵笑道：「今日邀請楊大人前來，實在是沈某的不是，按理來說，本該我去楊宅求見楊大人才是，沈某在這應該先向楊大人告罪才是。」

  「哦？」

  「如今楊大人是皇上面前的紅人，而後又有麻將、面膜、琉璃等物面世，說上一句楊大人是長安城內最近興起的新貴也不為過。」

  「沈家主謬讚了，小子也就是瞎鼓搗，可當不起新貴。」

  兩人打了會太極，沈平相才切入話題。

  「之前楊大人的『告示令』，沈某收到了卻沒敢加入新行會，楊大人恐怕也會有疑惑吧？」

  楊元慶端起茶盞，微微笑道：「疑惑？沒有，行會就在那，你們愛進不進。」

  聞言，沈平相眼角嘴角齊齊一抽。尼瑪，這話還讓不讓人接下去？

  莫非是因為沈家沒有第一時間加入新行會，所以楊元慶惱羞成怒了？

  沈平相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索性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還請楊大人恕罪，沈家也有難言之隱，如果楊大人聽完，還是要怪罪，那沈家無話可說。」

  「嗯？」

  楊元慶略一挑眉，示意沈平相說下去。

  「楊大人剛接手楊氏產業，有所不知。在這些商戶內部，即便看起來都在一個行會內，其實暗地裡也有不少的齷齪。」

  見楊元慶神情不變，沈平相繼續說下去：「譬如，之前的甄家主……甄十喚和金德銀二人，在行會內結成小團體，富了自己，卻讓很多中產階商戶的日子愈發拮据。」

  楊元慶抬手，打斷沈平相的話，不無鬱悶道：「沈家主，你能不能說點有用的乾貨？這些已是眾所周知的，你認為扳倒了金德銀和甄十喚的我，還不了解嗎？」

  碼垛，這場談話好難。沈平相暗罵一聲，面上卻是尷尬的笑了笑。

  「請楊大人恕罪，那我直說了，金德銀和甄十喚在行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底氣，就是我沈家。」

  「而我沈家背後的底氣，則來自范陽盧氏！」

  說完，沈平相目光一錯不錯的看著楊元慶，不錯過他臉上任何的一個微表情。

  然而楊元慶全程面無表情，讓沈平相看不出絲毫的變化。

  片刻後，楊元慶放下茶盞，砸吧砸吧嘴道：「好茶。」

  沈平相嘴角抽搐，欲再重複一遍時，便聽楊元慶似笑非笑的問道：「那麼，沈家主今日和我說這些，是為什麼呢？」

  「想探探楊大人的口風，看看楊大人是否值得成為盟友。」

  「盟友？」楊元慶嗤笑一聲，道：「沈家主未必想多了，你以為沈家是在和盧氏合作嗎？就算你沈家認為是合作，真當盧氏看得上沈家？」

  這話很難聽，但確實一個無法更改的事實！

  沈平相面色難看，沒了楊元慶剛進門時的風輕雲淡，主動權再一一被楊元慶掌握。

  楊元慶叩擊著桌面，淡色說道：「沈家主，如今我這裡有條康莊大道給你走，就看你走不走了。」

  「還請楊大人詳說。」

  「加入新行會，成為楊家名下一員，臣服皇上。反之……想必沈家主也知道是什麼後果吧？」

  楊元慶代表的是皇上，這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了，雖然上面那位從來不插手商戶的事，也沒明確表示過。

  如果不依附楊家，臣服於皇上，還跟著盧氏，那麼就是和皇上、和整個大唐朝作對。哪怕短時間被盧氏庇佑，順風順水，但是誰能保證盧氏會一直庇佑沈家呢？

  恐怕最終下場，只有一死！

  「條件呢？」

  沈平相問道。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也不會天降銀子，在商場摸滾打爬數十載的沈平相，沒那麼天真的以為跟著皇上，對抗五望七姓，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簡單。」楊元慶笑道：「沈家加入行會，以後所得拿出三成捐入國庫，用於民生的建設。當然，沈家出錢，名聲自然也是沈家的，不過早晚的問題。」

  「三成？」

  沈平相驚的差點從一支上跳起來。

  他握緊拳，下一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

  「楊大人，你不覺得這是欺負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