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門客

  「古塵沙，不知你有無興趣爭奪皇位？」龍雨雲確定了古塵沙的身份，就有想法。

  「沒興趣，但我要拿回些屬於自己的東西。」古塵沙問：「但你想要我影響朝廷局勢，救你那龍劍島，這就是痴心妄想了，別說我現在勢力單薄，哪怕我位高權重也影響不了國策。當年我朝滅百國，剿滅千百宗門，那些宗門都逃到了海外，積攢實力伺機報復，所以皇上定下三條國策中的一條，就是平海外，眼下我朝拼命造船，研製出來鐵甲巨輪，就是為了讓海外的疆域全部歸我朝。」

  「這我比你清楚。」龍雨雲苦笑：「我在京城也有秘密產業，清楚時局。我龍劍島是保不住了，甚至我龍氏一族的族人都要被抓去抽取血脈。我只希望能夠從大皇子古恆沙的手中把族人解救出來。」

  「抽取血脈這事，乃是邪道所為，大皇子這麼做是不是瘋了？」古塵沙大為吃驚。

  「他是想得到龍神血脈，不惜做邪道殘忍之事，拿活人煉製。他的手下，就有當年被剿滅的嗜血教高手。」龍雨雲眉宇中已有強烈恨意。

  「朝中皇子各自相攻，大皇子居然招攬滅絕人性的嗜血教高手，也不怕別的皇子抖落出來？」古塵沙知道嗜血教有秘法，可以從生靈鮮血中提煉出來生命活力的藥水和丹藥，不知道殘殺了多少性命，無論哪朝哪代都要剿滅。無論是江湖還是民間，黑白兩道，對嗜血教的人有稱呼，叫做吸血惡魔。

  這些都是皇室宗學必須要學習的東西，讓皇子知道江湖中事，知道邪教手段，更知世事險惡。很多皇子甚至都會被派出去清繳邪教餘孽來歷練。是以朝廷中每個皇子都有心機，有手段，有魄力，絕不是酒囊飯袋。

  古塵沙裝瘋賣傻不假，卻也用心學習，甚至比很多皇子都要刻苦。只是限於資源不足，武功方面不能進步而已。

  「現在朝中哪個皇子不招攬正邪兩道的人作為屬下和門人清客？各自都有污點，誰敢胡亂攀咬，況且大皇子坐鎮海關多年，勢力雄渾，手握大權，誰都不敢對他輕舉妄動，要是對付他不成，被他反戈一擊，哪怕是皇后親生嫡子七皇子古法沙都承受不住。」龍雨雲對諸多皇子簡直了如指掌，顯現出龍劍島勢力之大，底蘊之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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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塵沙聽著沉默下來，諸多皇子勢力雄渾，他萬難望其項背。但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比如眼下十皇子就要對他不利，若沒可靠人手那就防不勝防。

  「我看你處境也頗為艱難，不如我們合作如何？」龍雨雲看時機成熟：「我助你在朝廷站穩腳跟，你助我扳倒大皇子，營救我龍氏族人如何？」

  「大皇子居然和嗜血教勾結，如此兇殘，已非常人，我在正道義理上應該幫你，況且此人也取走我母親遺物納為己有，私義上我也應該對付他，既然如此，就與你合作。不過我眼下有難處，你得幫我做許多事情....」古塵沙詳細的把自己處境說了。

  「你還真是勢單力薄，身邊就個小太監。」聽完古塵沙的陳述，龍雨雲也皺眉：「你得首先要在外面建立自己府邸，豢養忠心家奴和高手，這些我都可以為你辦到，我手下也有些財力，不過當務之急，我看你是要取得天符大帝的歡心，交給你差事，你就可以明目張胆的擴充實力。」

  「這件事要等我踏入道境再說，眼下實力不足以應付各種危險。」古塵沙早就計算。

  「踏入道境不是靠苦練就可辦到的。」龍雨雲擺擺手：「我也是機緣巧合，在海底採摘珍珠之時，偶然掉入了上古龍巢，居然獲得了殘碎的意識碎片，從而激活了體內的龍神血脈，這才修成道境第一變服氣辟穀。否則就算再苦修一甲子也是夢幻泡影。」

  「如此之難麼..」古塵沙喃喃道。

  「要不然怎麼稱呼為道境，以自身精神奪取天地靈氣，不食人間煙火，再也非人，大幹造物之嫉，我看你修行還可以，卻實戰經驗太弱，意志也不堅韌，沒有那種磨礪出來的鋒芒，參悟道境，是和天地斗，和天地斗，就必須要和人斗，連人都鬥不過，如何斗得過天地？」龍雨雲就有凌雲之氣度。

  「那好，這幾天我也閒來無事，入山修行武學，正巧遇到你這樣的高手，就指點我一二。」古塵沙心頭戰意澎湃，能夠有道境強者餵招，求之不得。

  轟！

  雪地中兩條人影急速分開，氣浪四處擴散席捲得大雪重新飛上天空。

  古塵沙大口大口喘息，而龍雨雲站立當場，氣定神閒。

  兩人已在山中呆了三日，藉此機會，古塵沙幾乎每日都和龍雨雲交手，在對方的指點之下，武學修為可謂是突飛猛進，在以前他就是閉門造車，根本缺乏人交流，再怎麼冥思苦想都難免不周之處，而現在卻就把些瑕疵一一修復。

  尤其龍雨雲身為龍劍島島主，其實就是國王，常年帶領軍隊和大永朝征戰，更和海盜惡賊廝殺，見多識廣，武學經驗更是積累得豐厚無比，指點古塵沙讓他會少走不少彎路。

  古塵沙本身就聰慧，經史子集無一不讀，觸類旁通之下，對於武學也一日千里，進步之快連龍雨雲都覺得驚奇。

  「你力量之大，幾乎可以追趕上我，真不知道你是服用了什麼東西，或者是被某種強大而近乎於道的力量重新塑造了身軀，難道你的巨靈血脈被激發了，冥冥之中得到了巨靈神力的改造？」龍雨雲和古塵沙對掌，每掌都覺得他的力量之中蘊含不可抗拒之滔天大勢，經脈都微微發麻。

  要知道她乃是道境強者，哪怕第一變，也已經脫胎換骨，絕不是凡俗境界的武道宗師可以抗衡得了的，她隨手一拳一掌都可把宗師擊斃，而古塵沙居然可以抵擋她的三四份掌勁而不落下風，還可以隨時反擊，速度也疾如鬼魅，唯一欠缺就是那種身經千百次戰鬥養出來的鋒芒銳氣。

  「我總感覺差了些什麼，不能捅破最後那層模糊的東西，眼前世界很模糊，我看不真切。」古塵沙站在雪地中苦想。

  「你這是接觸到了武學障，這也是突破道境的關鍵，必須要靠感悟。」龍雨雲深深吸氣，傷勢好了很多，「一千個武學宗師，最多也只有一個可以觸摸到武學障，你真是天縱之才，現在我也教不了你太多，你必須要在生死搏殺中步步感悟，人在生死邊緣，會激發精神潛能，參悟了大恐怖和大歡喜，就能有機緣摸到那一線大道。」

  「明白，多謝賜教。」古塵沙行了一禮。

  「既然我們約定下來，那事不宜遲，你這幾天也學的差不多，剩下只能靠自己，接下來我會在京城周圍暗中為你布置座府邸，作為你根基之地。」龍雨雲在出謀劃策：「你若是要人手，我也有些。」

  「勞你費心。」古塵沙點頭，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我讀最近朝廷大事錄，天符初年，皇上曾下旨意冊封你們龍劍島龍家為王，企圖讓你們投靠大永朝廷，但你們收到詔書之後，卻遲遲拖延，不肯來京，於是皇帝震怒。」

  「是有這回事。」龍雨雲冷笑連連：「一封詔書就想使得我龍劍島百萬軍民全部淪為他麾下之臣，哪有這麼簡單的事。你問這個有何用意呢？」

  「我是想問，那詔書現在還在否？」古塵沙要的就是這個。

  天符大帝冊封龍劍島龍家為王的詔書那非同小可，等於是國與國之間的國書，所用之璽必非常濃重，上面的天子之氣也濃郁異常，若自己能得到，獻祭給上天，那必定可學習到日月同輝接下來的招式。

  這才是最主要的。

  「你要這詔書做什麼？沒用的廢紙而已。」龍雨雲疑惑。

  「自然有用，這可是物證，將來板倒大皇子也許有用，等我說話有份量了就會上奏說不是龍劍島不歸降，而是大皇子從中做梗。」古塵沙小小撒謊。

  「既然你有用，那就給你，不過我未帶在身上，等過些時候再行聯絡。」龍雨雲道：「我會把龍劍島的剩餘產業都安插在京城，你和我聯絡之時也要小心謹慎，京城中的皇子可不是省油燈。」

  「這個你就放心，這麼多年過去我多少有點心得。」古塵沙想了想：「對了，我會派我的貼身太監小義子和你聯絡，此人是我心腹，你多少也可以指點下他武學。」

  「你有什麼手下，都給交給我調教。」龍雨雲微笑，身軀無風自動，躍上樹梢，如飛鳥跳躍而去，速度比古塵沙快了一倍。

  「這輕功固然很快，但仍舊沒有到凌空虛渡，可以踏空而行之地步。」古塵沙回想道境變化，只有修煉到第七變，離地騰空。那時候把天空當成大地奔跑，才算得上「仙」。

  沒有到第七變，無論跳多高，終究是要落地。

  看見龍雨雲離去，古塵沙暗中點頭，這次進山修煉居然獲此強援，武學也受益匪淺，最重要的是能夠獲得聖旨，如把「日月同輝」第二式學到，那才是有安身立命之根本。

  他早就看穿了，什麼權謀，勢力，都只是輔助，唯獨自身力量才是根本，天符大帝若沒有蓋世神功，哪裡能鎮壓百國？甚至企圖廢立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