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談心

  第79章談心

  「我從不知還有這樣的大道理。」

  蘇三郎心裡說不出是何滋味，只覺得有些苦澀，他看著神色平靜的周恆，不由肅然起敬。

  蘇三郎咽了咽喉嚨說道：「恆哥兒，你說的沒錯，叔知道該怎麼做了。」

  蘇三郎深深的看了周恆一眼，轉身出去。

  這一次，周恆沒有再開口叫住他。

  趙氏深深的看了一眼周恆，眼裡有著說不出的情緒，她微微笑了笑說道：「我去做飯。」

  那年他們被革除族譜，沒有人說他們做得對，而現在周恆說的這番話，無疑的肯定的告訴他們做的沒錯。

  趙氏咽了咽喉嚨，忍住想要落淚的衝動，她努力的勾起唇角去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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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恆弟弟，謝謝你。」

  蘇小靈輕聲開口，她感激的看著周恆。

  周恆淺淺笑了笑，沒說什麼。

  他的目光看向遠處天空，心中思緒四起。

  雖然改變很難，但總是要有人去做這個改變的，有了一個，才有接下來的第二個第三個……

  ——

  蘇三郎來到陳虎家，正屋時不時傳有說話聲音，蘇三郎沒管，直接去敲陳虎一家住的屋門。

  躺在床上的陳虎聽似乎在發呆，眼神空洞死氣沉沉，是陳二妞聽到敲門聲音推了推陳虎小聲的說道：「爹，有人敲門。」

  陳虎這才回過神，沙啞著嗓音對陳二妞說道：「二妞，你去看看是誰啊。」

  陳二妞爬下床去開門，看見蘇三郎，露出個淺淺的微笑：「三叔叔，你來看我爹了。」

  蘇三郎溫和的點點頭，伸手摸了摸陳二妞的頭髮進了門，陳二妞把門關上了。

  「你們娘和大妞呢？」

  蘇三郎沒看見錢氏和陳大妞，不由一問。

  陳二妞抿了抿唇小聲的說道：「奶讓大姐和娘去挖地了。」

  蘇三郎走到陳虎的床邊坐下，看著死氣沉沉的陳虎心裡一陣難受，他是經歷過的，所以他懂那種痛不欲生的痛苦，他沉聲開口：「虎子，你要振作起來。」

  陳虎吸了吸鼻子，他只覺得心裡發梗，呼吸也困難，他把頭朝著床的里側不看蘇三郎，也沒有和蘇三郎說話。

  他是一個沒用的男人，什麼都做不了，心中有萬般死志纏繞，他不若死了算了。

  蘇三郎嘆了口氣，他開口說：「虎子，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陳家去自立門戶，就像是我一樣？」

  陳虎身子僵硬了一下，他迴轉頭來看著蘇三郎，嗓音干涉的開口：「三哥，你說啥？」

  陳虎以為自己聽錯了。

  蘇三郎面不改色，緩緩開口說道：「我是來勸你自立門戶的，我知道你勤奮，家裡的苦活累活沒少做，但你們一房，卻是過的最不好的，以前他們總說你沒兒子，但現在你有兒子了，不也一樣沒有改變？」

  「弟妹的身體不好，大傷大虧，還能苦累幾年？她若去了，你的大妞二妞怎麼辦，她們的婚事會是什麼樣的你想過嗎？虎子，我不想看見你落這樣下場，你好好考慮我的話，如果你想重新開始，我會幫你，到時候在我家旁邊建個房子，買幾畝地種，農閒的時候，咱們一塊去鎮上找活兒做，那年賣的老虎還余了點銀子，足夠你用來建房買地了。」

  蘇三郎認真的看著陳虎，他說的每句話都是真心話。

  陳虎也看著蘇三郎，他忍不住熱淚盈眶，他緊緊握住蘇三郎的手，似乎有許多話想說，但是到了嘴邊，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他控制不住的發出嗚咽之聲。

  「虎子，你振作起來，咱們好好的活，活的漂漂亮亮的，讓哪些人看看咱們活的多好，人不愛我我自愛，錯的不是你，是他們錯了。」

  蘇三郎堅定的說道，他的聲音鏗鏘有力，一字一句都烙在陳虎的心上。

  陳虎想到了錢氏，想到了陳大妞和陳二妞還有襁褓之中的兒子，他抬頭擦去了眼淚開口說道：「好，我聽你的。」

  「三哥，謝謝你來，不然我……」

  陳虎感激的看著蘇三郎，是蘇三郎又一次救了他，把他從困境之中拉出來。

  沒有人知道，他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但蘇三郎來到了他的身邊，告訴他勇敢的去打破這一切，去謀尋別的出路，陷入死角之中的陳虎，又看到了希望，他決定跟隨蘇三郎的腳步走。

  「三哥，你等我幾天，我就帶著全家來找你，建房買地算我借你的，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陳虎咽了咽喉嚨說道，好似被蘇三郎點醒之後，他什麼都想開了。

  他可以不用建很好的房子，搭建個窩棚就行了。

  只要有地就好，他可以去租地，同村租不到就去其他村子租來種，總有一天他會把房子建起來的。

  蘇三郎看著陳虎已經想開了，眼神也不再死氣沉沉，他就放心了，點頭說道：「好，那三哥等著你。」

  陳虎點點頭，他有了不少精神氣。

  蘇三郎想起他離開蘇家的時候費了一番周折，他有些擔心陳虎，他皺眉問道：「虎子，你準備怎麼和他們提起？」

  「三哥，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別擔心，你等我幾天就行，要不了幾天的。」

  陳虎沒打算告訴蘇三郎他要怎麼做，蘇三郎幫他夠多了，這點小事就不用他操心了。

  陳虎看著蘇三郎，不由握緊了拳頭，他鼓足了勇氣把在心間猶豫許多年的話說了出來：「三哥，等我來了，我能和你結拜嗎？」

  陳虎有些忐忑，這想法在心裡已經很久了，只是他一直沒敢說出來而已。

  蘇三郎不是他親哥，卻是比他親哥還像親哥，至此以後，他誰也不想認，只認蘇三郎。

  蘇三郎看著陳虎，重重的點頭：「當然可以。」

  他要是沒把陳虎當兄弟，他也不會來這兒了。

  得到了答案，陳虎露出了笑意：「好，三哥，你等我。」

  蘇三郎點點頭。

  「三哥，你先回去吧，我這裡你不用操心，我能辦好的。」

  陳虎起身坐起來，送蘇三郎出門。

  蘇三郎離開之後，陳虎就對陳二妞說道：「二妞，去地里把你娘和姐姐喊回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