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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62 還有孩子

2024-12-03 11:31:33 作者: 徵文作者

  「哪位是岑之喬的家屬?」正在這時,一位護士從手術室出來,對著等候在那裡的幾個人就嚷了一聲。

  頓時幾個人就都圍了過去:「我是他的父親,我女兒怎麼樣了?」

  「病人大出血,現在需要輸血,你們誰是a型血?」護士急切的說了一句,顯然情況十萬火急。

  三個三男人卻都難住了。

  a型血。。。

  岑父跟岑子晉都是b型,蔣司南是ab型的。。。

  「不能從別的醫院血庫裏調嗎?」蔣司南皺眉問了一句。

  「可以,但是會比較慢,病人情況十分的危急,隻怕等不及了。。。」

  一言出,驚了一屋子的人,岑父頓時就慌了:「一定要救我女兒,一定要救我女兒。。。」

  「可是沒有合適的血我們也沒有辦法。。。」被他緊緊的攥著手,護士為難的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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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

  「我是a型血!」正在這時,一個女聲幽幽然的響起,循聲望去,就見杜婷婷正從長廊的盡頭走了進來,一邊挽起了衣袖:「我給她輸血。」

  顯然沒有料到她會這樣做,蔣司南一愣,有些不解的望了過去,杜婷婷卻眉頭都沒多皺:「我不是要救她,我是要救念琛哥哥的孩子,他現在不在了,他的孩子總不能再出事。」

  這樣說著,自顧自的跟著護士進了手術室。

  手術很成功,因為供血及時,母子都平安無恙。

  分別送到了加護病房和嬰兒室,杜婷婷也跟著出來。

  抽了不少的血,有些暈,但是精神還好,站在嬰兒室外,她不住的有些出神:「是個男孩兒,很可愛,念琛哥哥,你應該可以安息了。」

  不知怎麼的,這一刻忽然很想哭,是她救了顧念琛的孩子,所以。。。

  「念琛哥哥,如果你泉下有知一定要記得我,感激我,然後下一輩子對我好點。」

  語畢,眼淚潸然而下。

  加護病房裡,岑之喬渾身無力的躺在那裡。

  周遭靜悄悄的,除了機器聲滴答作響,就隻有她的呼吸聲。

  麻藥的藥力還沒過,所以她並不能動彈,渾身上下,除了腦子,也沒有可以運作的地方。

  可是她倒寧願腦子也不能運作,什麼都不想,什麼也不知道,也就不會這樣的難過。

  她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最笨的笨蛋,就像杜婷婷所說,就是顧念琛的克星,從來沒有帶給他好事,有的隻有傷害與痛苦,甚至,連他的命,都是因為她而丟。

  眼淚撲簌簌的落,她也沒有力氣去擦,隻任由著沾濕了枕頭,恍然憶起兩人最後的一次見面,他幾近哀求的讓她原諒,她卻隻是冷笑著甩開他的手。

  「除非你永遠消失在我的生命裏!」

  她這樣說了,他也真的這樣做了,可是誰知道,這個時候她有多後悔。。。

  想到這兒,眼淚又滑了下來,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死的是她,寧願他好好的活著,可是沒有如果。。。

  時光不能倒流,她甚至連一聲原諒都來不及說,他就那樣消失在了她的生命中。。。顧念琛,你要我怎麼辦?

  *

  之後的幾天裡,岑之喬就一直安安靜靜的呆著。

  不哭也不鬧,像是沒有情緒的布娃娃,就那麼安安靜靜的躺著。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在惱自己,可是誰也沒有法子去勸,要怎麼勸呢?

  說多了,反而是在傷口上撒鹽,可若是不說。。。任由她那樣情緒低落也不是辦法。。。

  無奈之下,岑父隻好找來了蔣司南。

  「喬喬這個樣子你也看到了,她才生了孩子,卻整天以淚洗面,我實在是擔心。。。」岑父老淚縱橫,看著岑之喬日漸消瘦,他的心裡怎麼會好受?

  蔣司南又何嘗好受呢?見到岑之喬那樣,再聯想到顧念琛被炸彈炸死的情形,他比任何人都要心痛,所以這段日子,他甚至不敢出現在岑之喬的面前,生怕觸及那一段不想回憶的記憶。

  「伯父,我們都能明白喬喬的痛苦,可是誰也沒有辦法代替她痛,隻能等她慢慢的平復。」

  「這一點我也明白,但是那孩子死心眼兒,我怕她鑽進牛角尖兒裏出不來。。。」岑父嘆氣。

  雖然岑之喬不是他親生,可是性格卻像極了他,又倔又強,活脫一塊硬石頭。

  「伯父的意思是。。。」

  「我希望你能多去開導一下她。」岑父開口解釋:「梅子死了,現念琛也不在了,能陪在她身邊的也隻有你了。子晉父親的身體不好,他隻能暫且先回去那邊照料,而我這個做父親的,雖然陪在她身邊,卻也沒辦法像你們年輕人那樣溝通起來方便,所以司南,要是你有時間,多來陪陪她。」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蔣司南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想想也是,他因為目睹了顧念琛的死狀而不敢面對岑之喬,卻怎麼就忘了,喬喬這個時候才真正的需要有人在身邊。

  這才起身,對著岑善方頷首:「伯父,您這幾天一直守著喬喬想必也很累了,不如回去休息,我留下來陪她。」

  岑善方這才露出了笑臉,眼見著蔣司南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中,方才站起身來,又擡眼望了一眼十二樓的病房,這才轉身,離開了醫院。

  蔣司南坐著電梯一路到了十二樓。

  才剛上去,就見一陣熙熙攘攘的熱鬧模樣。

  醫生護士滿走廊的跑,還有翹首觀望的病人,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

  他愣了一下,沒來由的有種不好的預感,伸手就拉住了從跟前跑過的一名護士。

  「請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那護士十分的著急,手裡還拿著不知道叫做什麼的儀器,被他拉住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穩了,這才道:「八號床的病人服安眠藥自殺了,現在我們準備給她洗胃。」

  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蔣司南一怔,下一刻,就一把推開了護士沖了過去。

  病房裡正忙碌非常,一進門,就有苦澀的藥味撲面而來,幾名醫生圍在床邊正小聲的討論著什麼。

  因為背對著身子,所以他看不到床上的人,心中就越發的慌張了起來,撥開人群,飛也似的撲到了床上。

  「喬喬,喬喬你怎麼樣?」

  入目的,是一張慘白的小臉兒,比記憶中還要消瘦許多,看的他眼眶兒一酸。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竟然選擇了逃避,用死來逃避!

  厲聲的呵斥,終於讓床上的人慢慢的睜開眼來,嘴裡頭又苦又澀,胃裡卻空蕩異常,望著床邊兒的人,又望了望站在那裡的醫生,她的眉頭一蹙,忽然就激動了起來。

  「我怎麼沒死?為什麼沒死?」

  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櫃子上還有半瓶藥,她想都沒想就去拿,可是尚未觸碰到,卻被蔣司南一把奪走,扔到門邊的垃圾桶,他呵斥:「喬喬,你到底要做什麼,你怎麼。。。怎麼能自殺?」

  陡揚的聲調兒有些刺耳,讓岑之喬一震,卻隨即的,就不管不顧的撲了下去,撥開人群就要去撿那藥瓶子。

  立馬就有兩個護士上前來禁錮住,可是此時的岑之喬已經失去了理智,力氣大的要命,一邊掙脫著兩個人,一邊不住的大喊:「我要死,讓我死。。。讓我死。。。」

  「啪--」

  所有的聲音都在這一個響亮的耳光聲中消失殆盡,蔣司南顫著雙手,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有料到會打下這一巴掌去,可是他不後悔。

  望著岑之喬僵在那裡的身子,他一步一步走過去,按住她的肩膀,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他的聲音也一點一點的輕溢出口:「岑之喬,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怎麼可以選擇死來逃避?你死了,你父親怎麼辦?你的孩子怎麼辦?顧念琛已經不在了,難道你想讓你的孩子連母親都失去嗎?」

  每一個字都是滾著血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烙在岑之喬的心上,她的身子猛的一顫:「孩子。。。我的孩子。。。」

  像是魔怔了一般的,口中不住的念念有詞,卻隻有那兩個字:孩子。。。

  蔣司南不由得一陣的心痛,像是刀割一般的,天知道,他多希望死的是自己,興許她也不必這樣的痛苦!

  「所以喬喬,你要堅強起來知道嗎?別說現在還沒有找到顧念琛的屍體,就算他真的已經死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好好的活下去,帶著你與他的孩子,帶著他那未被找到屍身的希望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

  三年後,西郊大橋。

  又是一年的冬天,h市一如往昔的冷,寒雪覆蓋著大地,讓原本就偏僻的郊區越發的冷清了起來。

  靜淡無聲,仿若周遭的一切都被凍結。

  大橋上,興許是天氣的緣故,鮮少有什麼車子行人經過,所以當一亮銀白色的凱迪拉克穩穩停住的時候,還是驚了滿地的積雪。

  卻是許久沒有什麼人從車子上下來,隻依稀聽得有孩子的啼笑聲,如同銀鈴一般的。

  「媽媽媽媽,我們為什麼每年都要來這裡啊?」

  「在這裡真的能見到爸爸嗎?」

  「我同班的同學都有爸爸,我的爸爸到底在哪裡啊?」

  一連串兒的問題出口,在空曠的大橋周圍響徹,不用看那孩子,單單聽這聲音,就靈氣十足,十分的討人喜歡。

  隻是他的問題卻有那麼幾分的傷感。

  這個孩子。。。沒有爸爸嗎?

  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答,隨著孩子的聲音漸低,隱匿在其中的一個溫柔的女生,帶著平穩的腔調兒,緩緩的溢出了口:「你的爸爸啊,他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等到小檸檬長大了,他就會回來了。。。」

  「那我的爸爸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是不是像朵朵爸爸那樣又高又大,還很會打架?」

  「朵朵的爸爸很會打架嗎?」

  「嗯,聽說有一次把人家的門牙打掉了,因為那個人不小心撞到了朵朵,把她的花裙子弄髒了。。。」

  「那跟小檸檬的爸爸不一樣,檸檬的爸爸啊,是十分儒雅又十分溫和的人,不會隨便動拳頭的。」

  「真的嗎?」孩子的聲音裡帶了歡喜雀躍,「好希望可以快點長大,那樣就可以見到爸爸了。。。」

  「嗯,快快長大。。。。。。」女子輕柔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似是帶了無限的悵惘,隨著車子啟動,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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