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少陽的覺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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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愛她的，這一刻，他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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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三娘告訴他喜歡和愛之間的區別時，他還不能理解。因為在他看來，這兩者並無差異。可是現在，他深深體會、明白了三娘的話，愛和喜歡終究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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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原來是如此的深刻，教他無法去承受失去所愛的痛苦，而現在的他，根本就不願去相信，她即將離開他的事實。為了她，他寧可去相信他從來不相信的奇蹟，並期待它的發生。為了她，他開始信仰各路神祗，若是上天能仁慈，不奪走她，那麼，他以後必定逢廟必參、遇佛即拜。

  只求，上蒼別奪走她。

  暴雨，終究是下來了，即使茅屋身處密林之內，雨水還是傾斜而下。春天，難得見到這樣的大雨。隨雨水的飄下，陣陣涼意也侵入茅屋。

  雷少陽努力地去溫暖著丁曦蘭的手，可是，她的手依舊是冰涼的。為了替她暖身子，驅逐入侵的寒氣，他在她旁邊生起了火。過了一段時間，丁曦蘭的手還是那麼冰涼，不過幸好還有些微弱的呼吸。

  不到最後一刻，他絕不放棄。怕清蘭花香受這旁邊火堆熱氣的影響，不能充分被丁曦蘭吸進，雷少陽將香囊拆開一個小口，將其中的清蘭花瓣倒出，並嚼碎，再餵給她。

  可是現在，丁曦蘭已經是重度昏迷，根本就無法主動下咽。雷少陽只好輕吻著她的唇，再度叩開她的牙關，將嚼碎的花瓣送入深處，並不停地輸入熱氣。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丁曦蘭終於將那些花瓣咽下去了。

  雷少陽見此狀況，不由得欣慰地舒了一口氣，接下來，他得替她暖好身子，不能讓她再這麼冰冷下去。再這樣下去的話，他真的會很怕很怕。思及此，他緊緊將她擁在自己的懷裡，再把他的衣服替她蓋上，用自己火熱的身軀，去溫暖她。

  雖然他們早已有過肌膚之親，但那是新婚之夜，也是他們成親這麼久以來，唯一的一次，並且那時候他根本就是無「意識」狀態之下，他根本就想不起那時候自己曾做過什麼事。像這樣能夠無比清醒無比親昵的抱著她，他倒還是頭一回。

  撫摸著她那已不復昔日紅潤的臉頰，雷少陽喃喃道：「娘子，無論怎麼樣，你都不可以拋下我。我到現在才知道，你對我有多麼重要。我也是才知道，若失去你，我也會活不下去。娘子，堅強點，好嗎？你，我，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一起努力，度過這個難關好不好？」

  語畢，他將她的頭靠在自己頸窩離，淚，還是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天知道，他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像這樣流過眼淚了。若不是她替他擋了那一下，只怕，這會躺在這昏迷不醒得，該是他了。

  這個傻丫頭，怎麼如此得輕率。難道，她就不曾想想，若是她受到傷害，他也會難過的麼？為了他，她難道就不顧自己的性命麼？真是個傻丫頭……

  雷少陽就這麼擁著她，外邊的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懷中人終於有了點動靜。「娘，娘，你別拋下曦蘭，爹和曦蘭都還要你，曦蘭也一直很聽話，娘，你怎麼可以拋下我們不管……」

  雷少陽聞言，敢請她是在說夢話呢。不過，在知道她有反應後，他不由得一陣興奮，趕緊摸摸她的手、探探她的額頭，然後喜悅得親了她得臉。太好了，他的娘子，終於恢復正常體溫了，手、額頭都不再冰冷了。

  「爹，爹，你不是說要看著曦蘭出嫁的麼？你怎麼這麼早就拋下曦蘭了？爹，爹……」

  丁曦蘭的額頭上開始冒出汗珠，人也不停的掙扎、囈語。雷少陽鬆開她，並稍微地將自己的衣服往下拉了拉，以讓她能夠透透氣，舒服點。

  看來，她是想起傷心事了。可嘆，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連個安慰話，也沒法說。因為此時，她根本無法聽進他所說的話。

  「啊……雷少陽，你別過來。我們，我們不能這樣的……你別忘了，我們簽有契約，你不可以碰我的……不許你叫我曦兒……」

  雷少陽看見她在說這些話的同時還作出防備的動作，不由得好笑。看來，他們的洞房之夜，也是叫她難忘的，不然，她也不至於在昏迷之後還清楚記得這些事情。

  在丁曦蘭話語的提示下，驀然，他的腦海里靈光一閃，某些遺忘的記憶自某處復甦，他想起了那些他本就應該記起的事情。那些教他刻骨銘心的記憶，此刻，以後，永遠不會再遺忘了。

  他終於知曉，那天晚上，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事情。他對她，是多麼的「殘忍」、多麼的粗魯。

  目光仔細盯著她瘦小的臉龐，他感覺，他虧欠她太多了。

  「曦兒，你放心。從今以後，我定會好好待你，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他的語氣平和、堅定，是誓言更是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