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婉拒

  放學後，肖雨涵背著書包走在放學的路上。彬彬由於生病，肖雨涵緊繃的神經這幾天難得的放鬆了下來。

  「肖雨涵，等一等。」郝亦濃攔住了她。

  「郝亦濃有什麼事嗎？」肖雨涵好奇地問著。因為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交集。

  「我……我今天弄到兩張鋼琴王子——理察。克萊德曼的專場演奏門票。我知道你喜歡彈鋼琴，所以想邀請你一起看，可以嗎？」

  「謝謝你，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還有事」。肖雨涵知道萌萌喜歡她，她可不想讓萌萌產生誤會。

  「那就算了吧，我也不去了」。

  望著郝亦濃滿臉的失望，低頭而去的背影，肖雨涵忍不住叫住了他，她不願意別人因他而傷心。

  「郝亦濃，你等一下。我陪你去吧，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說呢。」

  

  「真的嗎？」郝亦濃興奮地跑了回來。

  「嗯，哎呀，時間快到了。我們快走吧。」

  因為是世界知名的鋼琴王子來沈的首場演奏，所以遼寧大劇院演奏現場座無虛席。郝亦濃的票是甲類票是比較靠前的位置，如果不來還真的可惜了。

  當鋼琴王子嫻熟地彈奏起開場名曲——《獻給愛麗絲》的時候，肖雨涵的眼裡已蓄滿了淚水。她10歲的時候就已經通過了鋼琴10級的資格證書。本來媽媽是想讓她在鋼琴方面有所發展，如果沒出現意外，也許已經送她到國外深造了。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快樂的童年時光。媽媽經常帶她往返與各名家鋼琴補習班之間，所有的精力及財力都毫不猶豫的投入到她身上。自從媽媽離開她之後，肖雨涵就再也沒碰過鋼琴。看到鋼琴就仿佛看到媽媽那張和善及期待的笑臉，鋼琴成了她的隱痛。她知道自己在逃避的同時一刻也不曾忘記過鋼琴。她也曾夢想過當一名鋼琴家，到世界各地去演奏，圓媽媽從未對她說過的夙願。家裡那架鋼琴雖然每天她都在擦拭，但從來沒有彈過。

  她低下頭，任淚水肆意橫流，她需要渲泄自己一直以來隱忍的情緒。

  郝亦濃猶豫並慌亂地遞過來一方白色的手帕。肖雨涵不好意思地接過手帕，擦乾了淚水。

  「謝謝！」

  郝亦濃看見坐在旁邊的肖雨涵百感焦急。這是他想用一生去保護去呵護的女孩，看見她的無助與悲傷，他知道自己的心在痛。他溫柔的拉過肖雨涵的手，想一輩子就這麼握著。

  肖雨涵被他的舉動驚呆了，連忙抽回了被握住的手。

  「那個……不好意思」。郝亦濃慌亂地說。

  「噢，沒……沒什麼」肖雨涵不想讓郝亦濃誤會。因為她知道自己不喜歡他，她不想給他任何希望，不是她殘忍而是她不想他陷得太深，今天一定要把話說清楚。

  沒想到所有的一幕都被坐在他們後排的歐陽浩看到了。

  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了那個特別的女孩，那個讓彬彬充滿了依戀的女孩。她悲傷的情緒他盡收眼底，心裡某處有種隱痛的感覺。這個靈動的女孩挑起了他的興趣，也許是從「看見」她的那一刻開始的吧。當他看見肖雨涵的手被郝亦濃握住的時候，恨不得一拳揮過去。但當他看到她抽出手的那一刻自己緊繃的酷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退場後，肖雨涵望著滿天的繁星，深深地嘆了口氣。

  「郝亦濃，謝謝你今天請我看演出。我今天很高興。我也有話跟你說。我知道你一直以來對我很好，但我可能要辜負你的好心了。我現在的精力都放在學習及打工上面，我沒有時間去觸及感情。我想有一個人比我更適合你。她就是萌萌，她很喜歡你，希望你能接受她。」

  「感情是不能夠轉移的，從認識你那天開始我就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你，但你一直沒有給我表白的機會。我只能默默地注視著你，感受著你。明知道你不可能喜歡我，卻無法說服自己不去喜歡你，不去想你。一直以來，我每天都在折磨著自己。你安靜地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我被你的淡定，你的脫俗，你的美麗所吸引，不能自拔。我每天過的都很痛苦，很無肋，我不知道如何去發泄我將近失控的情緒。給我一次機會，讓我來守護你吧。」

  郝亦濃近乎瘋狂地搖晃著肖雨涵的雙臂，眼中充滿了肯求與期待。

  「對不起。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的感情。我知道我的心還沒有找到它的方向。」肖雨涵眼裡含著不忍的淚水，她掙脫了被他禁錮的雙臂。

  「我知道了，我不會勉強你的。」郝亦濃說完無助的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肖雨涵在心裡一遍一遍地說著對不起。無意中她傷害了一直喜歡自己的他，但是她不能強迫自己的心。

  透過車窗，歐陽浩看見肖雨涵隨風飄動的長髮以及眼裡的淚花，忍住了想要下車安慰她的衝動。

  歐陽浩不了解自己了。塵封了幾年的感情世界，為什麼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被打開了。那個已經不相信愛情的他，那顆受傷的心靈好象在復甦。

  他皺了下眉頭，這是他遇到難題後的專屬動作。

  他點燃一支煙，看著眼前的背影一點點的在面前消失……

  歐陽浩滿臉疲憊地回到了家。

  「王媽，你通知肖老師明天可以給彬彬繼續上課了。」

  「好的，歐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