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我會走，但必須帶上你

  戴墨鏡的男子接過售票員遞過的機票：「不行，我還有急事要辦。」

  尚薇眼裡的淚終於奪眶而出，她哀求著：「求求你，先生，我著急著去找我男朋友，如果我晚了，他就要去別的地方了。」

  墨鏡男子沉思著。

  「真的求求你，先生。求求你把票讓給我，我不能錯過他，不能失去他了。」她幾乎要把這輩子所有的求字都說出口，而在這之前，她很少會用這個字的。

  「薇。」田程再也忍不住看她傷心欲絕的樣子，聽到她這麼在乎自己，承認他是她的男朋友，他內心被甜蜜漲滿，可是看到她傷心，心又疼起來。再也控制不住，他走過來，拉住她的手往外走。袁磊也摘下墨鏡，對著站在一旁觀戲的蕭然做了酷酷的ok的手勢，跑過來，在她耳邊輕語：「你老公這招不錯吧？」

  「去，你誰老公啊。」

  「我老婆她老公啊。」他嘻笑：「等思楊回來，咱們一塊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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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尚薇驚喜地看著拉著她的男人。他沒走，他還留在上海。

  「薇，你肯叫我程了？」他的臉上洋溢著孩子般的笑容，開心地把她抱起來。

  又想進一步地求證：「你剛才說什麼？」

  「我不能失去你，不能錯過你了。程，至此，我方明白我的心，我才知道我其實有多愛你。」

  顧不得羞澀，她急切地想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他。想讓他和她一起分享這甜蜜的時刻。他愛她，她也愛他，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妙的事呢。

  「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傷心。」

  「程，我以為你真的走了，我以為你會不要我了。」尚薇抱住他，仍然有些擔心。

  田程擦乾她臉上的淚，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怎麼會不要你，怎麼會丟下你？要走，也要帶你一起走。」

  北京敏媛公寓裡。

  由男人婆蛻化而來的小女人李敏媛正在耐心地扮演愛情心理醫師的角色，而她的病人當然就是一直鬱鬱寡歡的柳思楊。

  「別苦著臉了，思楊，我還是那句話，你不要以為你這麼做就是成人之美。我相信紀哲寒是個好男人，我敢肯定他只是一時看不清自己的心在哪。尚薇這幾年發生了這麼多事，他們兩個都需要時間去調整，去重新適應對方在自己心裡的角色。我相信他是愛你的，你也應該相信他。」

  柳思楊無奈地搖頭，五臟六腑好像都被攪到一塊：「如果那個人不是尚薇，我肯定會爭的。可是她是尚薇啊，她受過那麼多的傷害，我怎麼忍心把哲寒搶過來，怎麼忍心往她的受傷的心上撒上一把鹽呢。雖然她決定退出了，可是我能看到她眼裡的迷茫，她能退出，能成全我。我怎麼可能自私地霸著紀哲寒。雖然我能感受到他的愛，能感受到因為尚薇出現，他對我的愧疚。可是我……」

  「算了，我今天不想和你理論這麼多。」李敏媛打斷思楊的話，嘆了口氣，心理醫生這個角色看來她還是不能勝任。

  「對不起，敏媛，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柳思楊的態度軟下來。

  「中午了，出去吃點東西。大小姐，我可是為了你一上午都沒去公司，你不會早飯不吃，午飯也讓我陪著你挨餓吧？」敏媛一臉地可憐兮兮。

  一家中檔餐廳里。

  「多吃點，思楊。你不能這樣下去，吃飽飯，我就給紀哲寒打電話。」

  「思楊？」正在和未婚夫在公司樓下餐廳吃飯的唐佳佳筷子含在嘴中，環視著四周，尋找著這個聲音的出處。

  「不要。敏媛，你要敢打，我就和你絕交。」

  是思楊，一聽就是那丫頭的聲音，唐佳佳終於發現，那個聲音就來自自己的左前方，與她不過隔了兩張桌子。

  紀哲寒頹廢地站在一處不知名的街道十字路口，迷茫著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給敏媛打電話說思楊沒過來，唐佳佳那也沒消息。蕭然和袁磊那電話已經打了無數，都回答沒見到。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一口東西都沒吃，身心疲憊地拖著高大卻看起來憔悴不堪的身體想去離他最近的一個攤點買瓶水喝。

  「唐佳佳的電話，思楊有消息了！」剛走到攤點，紀哲寒的手機就響了，他的臉變得激動起來，顫抖著摁下接聽鍵。

  「佳佳表姐，你看到楊楊了？」

  「剛剛在餐廳吃飯，我看到她和敏媛在一起。」

  「敏媛？我給她打過電話，她說沒見到思楊，想和她見一面又推說正在開會，原來她是在騙我。」

  「你別怪敏媛，我剛才聽她們說話，敏媛是要打電話給你的，可是思楊說要是打，就和她絕交。好了，不和你說了，現在她們分開了，一個往東一個往西。」

  敏媛不得不去公司了，囑託思楊去公園散散心。

  唐佳佳此時看上去，就是一個間諜，看著她們走出餐廳，匆匆對未婚夫解釋了一下，她就趕出來跟蹤著柳思楊。

  「思楊上北海公園方向去了。」唐佳佳對紀哲寒說著思楊的最新動態。

  「我馬上就到，表姐一定不要跟丟了。」顧不得饑渴，他對著來往的的士招手。

  北海公園裡的園中園——靜心齋。

  思楊是看到這個名字才進來的。本來以為能灑脫地離開，可真正離開了，她才發現她的心竟那麼脆弱地痛，連平靜一下就做不到。

  找了個亭子坐下來，看著滿池秋水發呆。天氣越來越涼了，冷風吹的她有些冷，滿池秋水也泛著漣漪。可是這點冷比起心裡那份冷說應該不算什麼了。

  她站起身，感覺更冷了，不自覺地把胳膊環抱住肩。

  很突然地，身子竟覺得暖和了很多，一件男式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她的心呯然動了，淚水沒有任何預兆地從眼眶裡打著轉。

  她不敢回頭，不敢去看那張臉，怕看到那張臉不是在夢裡出現幾百回的，她沒有勇氣了。

  從後面輕輕地抱住她，把頭放到她纖弱地肩上，他輕喚：「楊楊，對不起。」

  眼眶裡的淚水終於肆無忌憚地流下來，聲音顫抖著：「你怎麼來了？」

  「對不起，楊楊。我不能沒有你。」

  「我不想見到你，一點都不想。」

  「可是我想見到你，非常非常想。」

  「現在見到了，你可以走了。」

  「我走可以，但是必須帶上你。」

  呆在那，思楊不知道該說什麼，心結已經打開了。她懂他的意思，可是勇氣被愛情仿佛耗去了大半，她不知道該怎麼做。

  「楊楊，嫁給我，嫁給我……」

  輕輕地轉過她的身子，他輕輕俯下身子。

  「寒，可是尚薇……」

  「沒有什麼可是，我愛你。我一直都愛你，我終於看清我的心了。」

  不由分說的攫住她的手，感受到她細微的掙扎，他的眼中浮起哀傷的祈求，「現在這個可惡的人終於看清了，你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的，對嗎？」

  那雙蘊含著深情的黑眸緊緊地鎖住她，教她說不出拒絕的話。說不出，乾脆就不說了，她定定地看著他，想聽聽他接下來還能說出什麼話。

  「我只愛你，楊楊，不管你還怨不怨我，我都會跟你糾纏直到終老。」頓了頓，紀哲寒一字一頓的說：「我只愛你一個。」

  他的語氣鄭重，他的眼神溫柔而深情。

  靜默中，和煦的暖空氣逐漸開始升溫，她終於不再感覺冷。鼻子有些發酸，卻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嫁給我，好嗎？」語氣依然溫潤，像這滿池的秋水一樣散發著柔情。

  定定地望了他半晌，淚，滴滴滾落臉頰。

  他的唇湊過來，試圖吻干她臉上的淚。她別開了臉，看著瞬時變得失望得不知所措的那張她仿佛思念了半生的臉。

  然後在他還一臉失望時，她露出那兩個淺淺的盛滿著喜悅的酒窩，慢慢地闔上眼，貼進他的胸膛：「很安心，很幸福。」

  聽著她的低喃，他終於確信，他沒有錯過。

  擁著她在長椅上坐下，不顧多人的側目，他魔術般地掏出口袋裡的鑽戒，緩緩地跪下：「楊楊，嫁給我吧。」

  「喂，你起來，好多人在看呢。」他不怕別人看，她可是害羞的很。最怕大庭廣壯之下上演什麼浪漫畫面，她害羞地看著四周偶爾掃過的目光，拉他。

  「答應我，不然不起來。」他耍賴。

  「先起來！」她命令。

  「先答應！」他不從。

  「你……」嘆了口氣：「給我點時間，或許三天。」

  傷口需要時間去癒合，她還是覺得有些傷心，但幸好他們之間有愛，他可以用愛去治療她的心傷。

  「三天？」對他來說有點長，畢竟他現在是那麼心急。

  「或許三月？」她紅唇微動。

  「三月？」紀哲寒站起來，又蹲下搖著她：「楊楊，不可以。」

  「或許三年？」她不為所動。

  「楊楊，你要讓我在地獄裡待多久？」他差點坐到地上，臉上的憂傷與不安一顯而見。

  她卻撲哧笑了：「說的是也許，你又何必這樣。三天後問我，也許會有答案。」

  說完她站起來就往前走，丟在他一個人愣在那裡。

  「楊楊等等我。」

  紀哲寒終於明白了什麼，三兩步追上他最最心愛的人兒，攔腰抱起。

  「放下我，放下我……」她捶打著她的胸膛，卻是一臉的甜蜜。

  「我說過，到老了我都會纏著你，你跑不掉的。」他抱著她，緩緩地放下，俯下身子，去捕捉那兩片日思夜想的紅唇。

  「不要……」本想瞪他一眼，卻又被他吻得目眩，不自覺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