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桔梗花落還會開

  猶豫了好久，尚薇撥通了紀哲寒的手機，他們之間應該做個了斷了。她現在一樣搞不清她和紀哲寒之間的關係，好像他們早已由親密愛人變成了很尷尬的關係。

  「薇，你好了嗎？」看著依舊美麗的她緩緩地向他走來，他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那天去醫院她已經出院了，他給田程留了自己的電話，卻忘了要尚薇的手機號。

  「寒，我好了。」她暖暖地對他一笑，不想讓他有任何的擔心。

  「好，點菜吧！」紀哲寒把菜單推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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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便！」尚薇為自己的話震驚了片刻，以前他們一起吃飯，只要她一說隨便，紀哲寒很輕易地就能報出她喜歡的菜名。

  她看著紀哲寒，看他是否還能把她愛吃的菜點出來。

  沒想到紀哲寒只是微微一笑，對著侍者報出了她耳熟能詳的菜名。

  「寒，你還記得我愛吃這些？」

  「有些東西好像已經習慣了。」

  他的話讓她已下定的決心動搖起來，他仿佛還是三年多前的他，又好像不是。很快她就在心裡咒罵自己：尚薇你不能這樣，已經決定了要放手。已經決定了成全他們，你怎麼可以動搖呢？你不能傷害思楊，也不能傷害田程，你和紀哲寒已經錯過了，這三年多的時間，太多的事情都會改變。

  「思楊回老家了，你怎麼沒一起去。」默默地吃著菜，她問。

  紀哲寒淡淡的一笑：「我下午去。」

  「等思楊回來，我想找她談談。」

  「談談？」紀哲寒的心提到嗓子眼。

  她好怕他把她當成一個壞女人，她怕他會以為她想拆散他們，三年多的誤會已經夠深了，現在就不要再增加什麼了：「寒，你別擔心。我不會傷害她。」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她是那麼善良，她怎麼會傷害思楊呢，明明就是自己太多慮了。

  「我希望你們兩個好好的。」她緩緩地道。

  「可是你……」

  「我想和田程回法國。」她說的很堅定。

  莫名的紀哲寒心裡竟然有絲輕鬆，可更多的則是不安和內疚，就這樣讓她回法國去嗎？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薇，我問一句話，你愛田程嗎？對我說實話。」

  「愛？或許吧。」她含糊的答，眼神飄起來，愛田程嗎？以前好像是愛了，可是當記憶重新回來，她變得茫然，她看不懂自己的心了。直到今天都沒想明白，心事纏著心事。但是有一點她明白：她不想傷害任何人。

  紀哲寒無語了，他不知該怎麼說下面的話。他只是覺得，他不能給的，田程也許能給她。

  傍晚時分，紀哲寒來了，他輕車熟路地來到小區。剛下車，就已經有人認出她。

  「哲寒，來參加楊瑞的婚禮了吧。」

  他微笑著答應著。

  上樓，輕輕地敲著柳思楊家的門。

  柳夢雲開的門，她和楊奇天熱情地把女婿迎進門。

  「楊楊呢？」紀哲寒環顧了四周，也沒看到思楊。

  「最近工作很忙？」楊奇天問。

  「嗯，是有些忙呢。」

  「難怪楊楊老是困，每天睡到傍晚然後才出去溜躂一圈，問她怎麼沒精神，她說工作太忙了，沒休息好。」柳夢雲若有所思。

  他跑到離小區最近的街心公園。柳思楊果然在那，她知道他今天來，也知道他已經到了，可是卻沒有勇氣去面對他。她愛他，不想看到他痛苦，她想放棄了。

  愛讓她變得胡思亂想，變得自卑多疑，變得多愁善感，變得不再是她。那個喜歡因為孔雀草的花語而愛上孔雀草的女孩呢？她消失了嗎？

  「楊楊。」看著她茫然地坐在那，微閉著雙眸，他恨透了自己。輕喚了聲，在她身邊站定。

  「來了。」很簡單的兩個字，實在不知該多說什麼。哥哥結婚，他來是很正常的事，不管怎麼樣，他現在還是她的未婚夫。

  「嗯，楊楊，我今天中午和尚薇一塊吃的飯。」他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些話來，可是他就想告訴她他們之間的動態，不想對她隱瞞什麼。

  「哦。」更簡單的一個字。

  「我們就只是單純吃了一頓飯。」

  「嗯。」

  快到門口，她在樓梯上停下來。

  「你還愛她嗎？」明明說好不想問的，可是現在她又忍不住了：「說實話，我不想聽敷衍的答案，哪怕是回答不知道。」

  「對不起，楊楊。」這個問題直到現在都沒弄明白，他真想罵自己笨蛋，可是他不想敷衍她，更不想騙他。

  柳思楊微閉上雙眸，半晌睜開：「上去吧。」

  楊瑞的婚禮舉辦的很熱鬧，所有的親戚朋友幾乎都來了。除了關注楊瑞之外，不少人走到他和思楊面前詢問著他們的結婚日期。

  「還沒想好呢！」他們不約而同的回答讓彼此顯得更加生分。

  一塊回的上海，思楊不想讓父母覺察出什麼。

  尚薇額頭已經沒事了，下午，田程提前下班回來，她和他一起出來在花園裡隨著地走著。

  「這裡很漂亮，上海的變化真是大！」田程為了打擾沉默的氣氛說了句廢話。

  「桔梗花凋謝了。」看著花園裡的桔梗，她突然就答了這麼一句。

  田程順著她眼神的方向看過去，

  現在已經深秋了，桔梗花已經開始凋謝了。前一段時間還開得正望呢。這和她和紀哲寒的愛情一樣嗎？轟轟烈烈一場終於要凋謝了。

  她看著凋謝的桔梗，不知道是紀念還是應該悼念這段在深秋夭折的愛情。他已經不聲不息地撤出了她的世界。

  她最愛的桔梗啊，那代表永恆之愛的桔梗，終於在這個時候把它的另一個涵義清清楚的呈現在她的眼前：無望之愛。

  她還清楚地記得，她說：「很奇怪，桔梗花竟然有兩種花語，可是我還是那麼喜歡她。」

  紀哲寒笑了：「那我們就只要記得她是永恆的愛就好了。」

  可是現在她眼睜睜的要看著這永恆的愛變成無望的愛了。難道無望的愛才是永恆的愛嗎？她不解。

  看著她的淚又靜靜地滑過臉頰，田程讓她的額頭抵著自己的下巴：「桔梗花每年都會開的，即使錯過了今年的，明年的還會有……」

  他輕輕的一句話，終於讓她感到釋懷：錯過的就錯過了，該來的還會來的。桔梗花落了還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