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林雅秀輕輕推開慕馨予的房門，臉上帶著凝重的表情。

  哎，我幹嘛那麼衝動哦，現在到好，都不知道該怎麼跟馨予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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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雅秀再看看沒有開燈的房間，不安的感覺更加濃烈。

  「馨予，馨予？」

  林雅秀一步步慢慢走進房間，左右張望著找尋慕馨予的身影。

  「馨予你在哪兒呀，出個聲告訴下我好嗎？馨予，馨予？」

  「雅……雅秀，只有你嗎，他沒來吧？」

  從黑暗中，慕馨予慢慢爬出來，臉上那個還帶著痛苦的表情。

  「馨予，馨予你沒事吧，你臉色看起來好差啊。」

  林雅秀趕快上前攙扶著，看起來緊張的不得了，她輕皺起眉頭，一臉嚴肅的嘮叨著，眼中還不時閃過不讚許。

  「你呀，不是跟你說過了，要你不舒服就打電話給我嗎，那你為什麼不打給我，看不起我嗎？你可是懷有身孕的人呀，怎麼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呢，你現在可是很危險的時期，稍有不慎就會一屍兩命，你知道嘛！下次可不許這麼胡鬧了，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不會再有下次了，今天是特殊情況，以後就不會了，相信我！」

  慕馨予輕扯著林雅秀的衣袖撒著嬌，臉上帶著純真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時單純的生活。

  「你呀，老是這樣，就是改不了對我撒嬌的習慣，真是拿你沒辦法。」

  林雅秀輕輕拍拍慕馨予的頭，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就像是疼愛著自己妹妹的姐姐，臉上總帶著母系的光輝，亮的讓人睜不開眼。

  「是呀，因為我知道，只要我對你撒嬌，你就不會再生我氣了，就像是媽媽一樣，可以包容我的一切罪過。」

  慕馨予燦爛地笑著，可眼中還是有那麼一絲落寞，使本清澈的眼泉變得有些渾濁。

  林雅秀當然知道慕馨予在想什麼，她一言不發，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拍拍她的背。

  慕馨予也十分享受，頭躺在林雅秀的膝蓋上，放鬆自己的身體，將她自己完全交給林雅秀。

  「呵呵，這樣不就很好嗎，幹嘛還要去想那些沒必要想的東西呢。不要在自尋煩惱啦，現在又不是那個時候，要回去看他們還不是說話間的事，有什麼好失落的呢？」

  「呵呵，說來簡單，可我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麼回去見媽媽？我……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跟媽媽說才好，她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要是再生了氣……那就更不堪設想了。我不敢也不想這麼做。」

  看見慕馨予掉淚，林雅秀的心裡也很不舒服。她收起臉上的擔憂，帶著溫暖的笑容抬起慕馨予的臉，讓她與自己直視。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慕媽媽那麼疼愛你又怎麼會怪你呢？要是讓她知道你的情況，她還不心疼死，她呀，一定會想盡辦法的彌補，會用各種方法來愛你。她才不會被你氣生病呢，在她的眼裡，你做的一切都有原因。就像當年你死活不願嫁給你哥哥，最後被慕爸爸停掉生活費一樣。她還不是沒有罵你也沒有不理你，而是想盡辦法的寄錢給你、幫你，生怕你在外面受委屈。你想想，這樣愛你的母親又怎麼會罵你氣你呢？」

  慕馨予眼中含淚，輕捂著嘴唇強忍著不讓淚掉下來。她又怎麼會忘記那一切，媽媽那時忍著淚，死死攥著她的手的情景她到現在還深深印在腦海。那時的媽媽看起來好憔悴，像是短短一晚就老了十幾歲。

  「我想，回家。」

  慕馨予想了好久才有勇氣說出來，像是做了個好大的決定。

  「嗯好，我們回家，我們回家！」

  林雅秀將慕馨予緊緊抱住，已經淚流滿面的她聲音聽起來都有些嘶啞。

  「不要再去理會其他人了，我們回家，回家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再好好的重新生活，你說這樣好不好？」

  看著強顏歡笑的林雅秀，慕馨予只有淡淡一笑。她知道，一定是寒冽說了什麼才會讓林雅秀變成這樣，不過她不想提也沒不要提起。現在的她不再是那個為寒冽而活的慕馨予，現在的她只為自己而活，為孩子而活，其他的她不再考慮也不想考慮。

  「嗯好，這樣最好，讓孩子在一個溫馨、祥和的家庭環境中出生是再好不過的了。我一直都這麼想，想給他一個這樣的家，但爸媽……」

  慕馨予有些遲疑，當年鬧成那樣，爸媽還會接受她嗎？

  「沒問題的啦，我已經幫你問過了。」

  林雅秀自信的拍拍她的肩，臉上終於浮現出真正的表情。

  「慕媽媽說沒問題，要你早點回去。還說要你哥哥去接你機。慕爸爸說你要是還要這個家就回來，要是你不要他也沒辦法。看吧，他們還是愛你的，所以別再想了，回去吧，他們都在等你呢。」

  「那……哥呢？」

  「他呀，娶到小莉那麼好的女孩他還能再恨你？他很歡迎你回去，說要好好謝謝你，要不是你他就錯過了真正的愛情呢！」

  「是嘛，那我……真的能回家了？」

  「嗯，真的能回家了。」

  「耶！雅秀萬歲！」

  慕馨予一高興，完全忘記自己是孕婦，開心的在房間裡蹦來蹦去，可她這一蹦，卻嚇壞了她旁邊的林雅秀。

  「你……你小心一點，還懷著孕呢，這樣很危險的！」

  林雅秀趕快上前拉住慕馨予，將她固定在凳子上開始了「訓導」。

  「你難道不知道你在懷孕嗎，竟然敢做這麼危險的動作，你不想要寶寶了是吧。還口口聲聲說你愛寶寶，這就是你愛的表現嗎，再怎麼興奮也不該這樣，你知不知道，這樣子寶寶很可能會早產，還有，你知不知道早產兒很容易身體不好，以後會常常去醫院，那樣對孩子不好你知不知道？」

  慕馨予低著頭，眼中含著淚，樣子看起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就像是個被虐待的小媳婦一樣。

  「好嘛，我知道了，以後不敢了嘛，不要在凶我了啦，我會怕耶，那樣也對孩子不好不是嗎？」

  「你呀，就記這個記得牢。」

  林雅秀推推慕馨予的額頭，眼中儘是寵溺。

  「呵呵，那是當然，這個在你罵我時有用嘛，要是你多說些對我好的，能讓我不挨罵的東西，我就一定會好好記牢的。」

  「是是是，可我說的那句是害你呀，那個不是為了你好才說給你聽的。所以，你給我好好記牢了懂不懂？」

  「懂懂懂，我懂了，你別再嘮叨了，都快變成老太婆了。」

  「你說什麼？」

  林雅秀眯著眼睛，眼中閃著危險的光。

  「那個……我剛剛有說什麼嗎，我怎麼不記得了呢。呵呵，最近就是這樣，總忘些東西。哈哈……」

  「哼，裝瘋賣傻就你最會了。」

  「呵呵，人家是真的忘了嘛。所以，你就別追究了啦。」

  慕馨予拉拉林雅秀的衣角，臉上帶著獻媚的笑容。

  「好啦好啦，你別再這麼看我了，我都快吐了。你早點休息，過幾天就要離開了，現在最好養養精神，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有你受的呢。」

  「嗯，我知道。」

  慕馨予乖乖起身回到床上，任憑林雅秀幫她拉好被子，拍她的背。

  「雅秀。」

  「嗯？」

  「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對不對？」

  「對，永遠都不分開，永遠都是好朋友。」

  「嗯，這樣就夠了。」

  慕馨予很滿足這個答案，乖乖閉眼沉沉睡去。

  林雅秀一陣鼻酸，從慕馨予的話中她已了解，慕馨予已經猜到剛剛寒冽說的話了。

  她擦掉眼淚，憐愛的撫著慕馨予的臉。

  「傻孩子，都知道了幹嘛不提，怕我難過嗎？可我更怕你難過呀，你的心是那麼晶瑩剔透，我不想它出現裂痕哪！」

  淚再次布滿了那張精緻的臉，連一點空地都不留給其他人。悲哀襯得林雅秀更加憂鬱，像是抑鬱而死的林妹妹。這讓歐陽博再也忍不下去，衝進去環住自己的戀人。

  「別再多想，一切順從天意吧。他們的路他們自己會走，不要在擔心了，回去吧。」

  林雅秀點點頭，任歐陽博帶她離開。獨留一室黑暗，給已沉睡不醒的慕馨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