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呵呵，記得當時我真的很呆，像個花痴似的盯著他瞧了好久。當時真被自己嚇壞了，以為自己真變花痴了，不過後來就習慣了，那時想，為了他，可以放棄一切。呵呵，最後，還真做到了。為了成為他的左膀右臂，我犧牲了一切娛樂的時間，將原本活潑開朗熱愛運動的無憂少女，變成現在這個冷酷無情處事果斷的女強人。呵呵……現在想想真的有點諷刺。做了這麼多，竟只換來」動情就換掉「的結果。慕馨予呀慕馨予，你真是個蠢到家的女人呀，竟為這種人賣命，甚至為他給你的一個笑容而感恩。呵呵……真是蠢呀。」

  慕馨予自嘲著，痛苦占滿她的臉，硬是將原本精緻嫵媚的臉變成苦瓜。

  「其實你不必這麼悲觀的，也許一切沒你想的那麼糟。」

  「誰？」

  慕馨予沒料到有人會來，一臉驚愕。

  「是我，上官麟。」

  上官麟從班門外走進來，坐在慕馨予對面。他臉上並沒有太明顯的表情，可眼睛卻泄了他的底，裡面裝著滿滿的擔憂。

  「呵呵……原來是你呀。」

  看清來人，慕馨予的心跳才平復下來，但同時也有點失落。她還以為是寒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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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慕馨予，別傻了，寒冽都不記得跟你讀一所高中，又怎麼可能到這兒來找你？醒醒吧，慕馨予。

  如扇般濃密的睫毛並沒有擋住慕馨予眼中滿滿的失落，輕而易舉的被善於觀察的上官捕獲。上官眉頭微皺，已不復剛剛那般輕鬆。

  「別再想了，對你沒好處的。也許他真的還沒開竅，但這麼多年你都等了，再等幾年又有何妨。」

  看透了她的心，也從她眼裡讀出濃濃的疲憊，但寒冽就畢竟是他的生死之交，他不能看著這麼好的女人就這樣離好友遠去。

  「可我還要等多久，我已經等了10年了。從上高中到現在，他周圍所有的人都注意到我，唯獨他沒有在乎過我，你要我怎麼想。」

  已經有些歇斯底里的慕馨予大聲衝上官喊著。其實她也不想，但現在不沖最信任的好友發泄，她懷疑她會崩潰。而上官也任她在自己面前哭鬧咆哮。他知道，一旦她走出校門，就又要變回全能秘書，掩蓋自己所有的情緒。

  「哎……這又是何苦呢？大大方方的告訴他你愛他不好嗎，為什麼要這般折磨自己？」

  上官麟輕輕撫摸慕馨予的頭，像是個疼妹妹入骨的大哥哥。

  「你明知道這樣是行不通的，要是說出來了，他一定會立刻辭了我的，那樣我就不會再有機會接近他了，我不要就這樣離開他，我不要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他。」

  「可你這樣有好到哪兒去嗎，做他的情婦你就滿足了嗎，你不想一輩子與他相守嗎？」

  「我想我想我想，可我想有什麼用，那是不可能發生的夢境！」

  「你不去努力又怎麼知道做不到？」

  上官麟深呼吸，平復了下洶湧澎湃的心情才繼續道：「試試看，大不了離開他，老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慕馨予擦乾了眼淚再次回到冷酷無情的另一面。

  「麟，我知道你為我好，但請你再給我點時間，等我真的想好再告訴你答案，好不好？」

  上官麟隨著她一同站起，輕拍她的肩，眼中儘是寵溺。

  「傻丫頭，你不用給我什麼答案，但你記住，我永遠站在你身後，是你最強大的後盾，要是有什麼用得到我的，不用客氣，儘管來找我，你知道了的，我一想把你當作親妹妹來疼。」

  聞言，慕馨予露出如雨過天晴般的笑容。

  「恩，好哥哥，馨予記住了。」

  「呵呵，傻丫頭。」

  太陽的餘暉暖暖的照在兩人身上，在地上形成兩條長長的影子，越走越遠，最後，終於消失不見，只剩空氣中還留有淡淡的溫馨的味道，襯托夕陽的落寞。

  「馨予，還是讓麟送你回去吧，你這樣我真的很不放心。」

  暉儒學院門口站著四女三男，他們個個樣貌出眾，氣度不凡，渾身散發著貴族的氣息。

  「是呀，還是找個人送你吧，要是嫌男生送不方便，那就我送，這樣總行了吧？」

  知道兩人都是好意，但讓他們送真的很不合適。她並沒有告訴她們，她現在是寒冽的情婦，她不想讓朋友們為她擔心，所以對此隻字未提。而寒冽在外對此事也未向誰提起過，所以現在知道她和寒冽關係的，只有當年的暉儒四公子而已。

  「好了，既然馨予都說不要了就算了，馨予，你自己在路上要小心，要有什麼處理不了的麻煩，就打電話給我們，別怕麻煩我們。」

  想是知道馨予的想法，上官麟連忙上前幫忙說服大家，眾人只好退讓，但幾個姐妹淘還是不放心的交代著。

  林雅秀習慣性的推推鼻樑上架的眼睛，上前拍拍慕馨予的肩膀。

  「既然你堅持，我們也不再勉強你。哎……總覺得你有什麼秘密藏著不說，但既然你不想提，我也不想逼你說出來，只希望你記得，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挺你到底。要是累的，我這裡隨時都等你靠岸。」

  慕馨予揚手，用衣角擦掉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的，這種被家人呵護的感覺。這種溫暖的感覺，這種甜意流淌在心間的感覺。

  慕馨予仰首，嚴重充滿溫情，她揚起嘴角，呈現出最完美的燦爛笑容。她雙手張開，將好姐妹們攬入懷中。

  「好姐妹，一生不變。謝謝你們，給我家人的感覺。我覺得我好幸福，竟然有幸認識你們，我愛你們。」

  「馨……馨予，別……別這樣這……這樣真的好奇怪，人……人家會懷疑我們是gay的。」

  最內向的韓晴雪已經羞紅了那張精緻白皙的俏臉，而范羽白卻怡然自得的享受著難得的來自朋友的溫情。

  「管其他人去死，只要我們開心就好啦。馨予，多抱一會兒，還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再見你一面，這次可要抱個夠本。」

  就這樣又過了很久，四個女生才戀戀不捨得放開彼此。

  「這次真的要走了，你們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走了。」

  慕馨予招來計程車坐進去，但依然趴在車後的玻璃上留戀的看著站在原地的姐妹淘們。

  說不留戀是假的，只有在這裡，她才可以不用顧忌一切做自己，只有在林雅秀她們面前，她才不需要戴上冷酷的面具、隱藏自己的感情。

  「哎……真不願意離開。呵呵……還是跟她們在一起的感覺好。當時我怎麼這麼傻，竟然選擇寒冽而忽略了身邊更重要的朋友。呵呵……真傻，我真傻。」

  慕馨予搖搖頭，眼中儘是自嘲。

  「小姐，xxx已經到了，您看是這裡嗎？」

  在司機的提醒下，慕馨予才意識到她跟寒冽的家已經到了。

  「哦，是這裡，謝謝你。」

  付了錢，慕馨予下了車，但她站在屋外久久沒有意願進入。

  忽然間，慕馨予竟感覺到，這個龐大的家就好像一個龐大華麗的籠子，而這一切，卻是她自己選擇的。

  慕馨予苦笑，喃喃自語到：「呵呵……真是自作自受，愛情？呵呵……這就是你要的愛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