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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突變

2024-12-02 00:22:16 作者: 雲風輕

  「這事,子軒你別管……」簫亦楓站在太子府門口,倨傲的望著我跟駱子軒,語氣不是商量,只是告知。

  「雪琳,你別擔心,我會帶你走的……」駱子軒望了望我,又轉過身望著簫亦楓,語氣不善的說:「若這事我非要管,冰國的太子殿下打算如何?」

  「那就只有請霧國太子在本國做段時間客了。」簫亦楓背轉過身,語氣冰冷。旁邊的侍衛一聽這話,全部向我們靠攏過來。

  「簫亦楓,你要想清楚,你今日如此,就等於說將來與霧國為敵?」駱子軒看著靠攏的侍衛,語氣嚴肅的說道。

  我聞言,從駱子軒身後走了出來,望著簫亦楓,心中既痛且亂,喃喃出聲:「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駱子軒心疼的看了看了我,大聲對簫亦楓說道:「本太子今日一定要帶她走。」

  簫亦楓轉過身來,對著那些侍衛沉喝一聲:「你們還在等什麼?等本太子親自動手?」

  「簫亦楓,你真的非要到無路可走的地步麼?」我大聲的喊道,他怎麼能如此任性,他是一國太子,怎麼能如此自私的因為自己而罔顧兩國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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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簫亦楓凝眸看向我,傷痛浮現,「我只是不想再次失去……」

  「當初你放棄她時,你就該想到這樣的結果……」駱子軒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簫亦楓眸光一轉,手一揮,喝道:「動手。」

  那些侍衛正要動手,突然,一個穿著太監服的身影,急速而來,對著簫亦楓俯拜下去,喘著氣說道:「太子殿下,皇上宣郡主進宮。」

  我和駱子軒對望一眼,有些不明所以,我們才剛回來,皇帝又要做什麼?

  簫亦楓睥睨了我一眼,沉聲問:「父皇可說為何事?」

  那太監恭敬的回道:「是皇后,要見郡主。」

  我一聽望向那個還跪在地上的身影,我心裡明白這次皇帝是不可能放過皇后的,只是皇后又為何要見我?思緒轉了轉,又有些瞭然,當初她還要殺我,也許此刻還是有這樣的想法,但她畢竟是簫亦塵的母親,或許她此刻是有什麼話要我轉告給簫亦塵。

  人生即使有再大仇恨,走到這步,都會變得不再重要。

  良久,我出聲:「我去。」

  駱子軒扯了下我的衣角,不是很贊同。簫亦楓望著我,眼神複雜,那太監跪在地上不知道是該起身還是該繼續跪著,他是來傳皇帝的旨意的,我這個被宣詔的人都發話了,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可太子沒叫他起身,他又不敢擅自做主。

  好不容易放晴的天,突然,颳起了大風,本就有些脆弱的陽光,被風一吹,頃刻間消失無蹤。我眯著眼,望著突然陰沉下來的天,嘆道:「要變天了!」

  「去回了父皇,就說郡主昨夜未歇,回府已經歇著了……」簫亦楓望著那個呆住的太監,語氣輕鬆,「若說錯了,下場……不用本太子提醒……」

  「奴才知道了,郡主歇著了,奴才記住了。」不待簫亦楓說完,那太監急忙磕頭說道。

  簫亦楓露出滿意的笑容。

  駱子軒驚異的側目看看我,又望向簫亦楓,喃喃道:「真的變了?」

  我望向天際——亦塵,你離去的那個方向,離我越來越遠了。

  ☆★☆★☆★☆紅顏的分隔線★☆★☆★☆★☆★☆★☆★

  兩日後,太子府地牢

  「雪琳,你別這樣,事情還有轉機。」駱子軒輕聲的說著安慰的話,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處境。

  我眨了眨眼睛,苦澀的笑道:「子軒,連累你了,不好意思。」

  我以為簫亦楓只是威脅駱子軒,畢竟關係到兩國關係,至少會有些理智的,誰知道他真的把駱子軒抓起來了,還關進了這陰暗的地牢。

  「以前,我時刻都希望你的眼光能停留在我的身上,哪怕只有一會……」駱子軒望著我,眼神清澈,「沒想到有一日你真的把眼光停留在我身上,會是在這樣的環境中……」

  我心中一痛,我不是傻瓜,當然明白駱子軒的意思,「子軒,你是個好人……」

  「卻不是你眼中能給你幸福的人……」駱子軒輕笑著接過話茬,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靠在牆上,微揚高頭,望著那昏暗的光線,「還記得第一次遇見你時,你拿雪砸了我就想跑……」

  我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遇見駱子軒時的情景,當時自己還把他當壞人來著,輕嘆口氣,也就幾年的事,怎麼感覺過去了好久好久一樣,嘆息著說:「那時的一切,都很簡單……」那時是很簡單,沒有現在這麼複雜。沉重。

  沉默,靜寂的連呼吸聲都清晰。

  「雪琳,若有機會,將來再陪我去看次雪中梅花可好?」自然的語氣,透著一些釋然。

  我心一顫,眼眶微濕,頷首笑道:「好。」他這一句話已經表明他的立場,對於他來說,我不敢說這是最後一次他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我能肯定這是他第一次做出這樣的決定。

  愛情確實是兩面的,一面很美,一面很憂傷,只在於得到與失去。而他選擇了憂傷的看著我擁有美麗!

  簫亦楓站在風中的身影,孤寂而悲傷,嘴角一抹笑瞭然而悲涼,原來,子軒也喜歡她,可是他卻選擇了讓她自由的飛翔,而自己無法做到……望了望那牢門,命運為何讓我們相遇?

  天已經黑了,這兩日又飄起了鵝毛雪,懸於屋樑的燈籠,被風吹的左右搖擺,奄奄欲熄的光,極力的掙扎著,似有不甘。

  從地牢回到幽思苑,疲憊的躺在軟榻上,現在我的心情已經不能單純的用,傷心和難過來表述了……望著跳動的燭光,有一些模糊。

  「雪琳,皇后和元定侯,病逝了……」昏沉中,聽見門吱呀了一聲,桔梗冷靜的聲音響起。

  前兩日回來後,我要求讓桔梗來照顧我,簫亦楓沒有反對。我睜開眼望著她,沒答話,意料之中的不是麼?

  她又說:「元世子世襲了爵位,歸於太子麾下。」

  我坐起身對她說道:「桔梗,我口渴幫我倒杯水好麼?」

  桔梗應聲倒了杯茶遞給我,伸手去接,差點打翻。桔梗猶疑的眸光在我臉上打轉:「雪琳,你沒事吧!」

  我一笑,「沒事……」望了望手中冒著熱氣的茶水,剛我伸手去接,突然,眼前出現重影,輕嘆口氣,也許是這段日子太累了。

  桔梗在我旁邊坐下,眼神複雜,「火國的新帝和火國的九公主來冰國了。」

  我正準備舉杯的手停下,望著她,「火國的九公主?」那不是郝拉若舞麼?她來做什麼?

  「為聯姻而來……」像是看出我心底的疑惑,桔梗緩緩說著,聲音有些無奈。

  「聯姻?」我囈語般的念著這兩個字,又有一個女子要成為皇室的犧牲品了麼?一種不好的預感包圍著我。

  桔梗握住我的手,突然問:「這次聯姻的對象,你猜是誰?」

  我望著她,疑惑的說:「除了簫亦楓這個儲君,還有第二人選麼?」

  「是賢王……」

  「眶鐺」我手裡的茶杯落地,那一杯熱茶盡數餵了我的衣衫。

  桔梗拉著我起身,胡亂的拉扯我的衣服,「雪琳,你有沒燙傷,快把這衣服脫了……」

  「桔梗,我想靜靜……」我的安靜讓桔梗擔心。她看著我,眼裡有一種倔強,她應該覺得我很可憐,猛轉過身,不想看到那麼憐憫的眼神。

  衣服上驟然一松的力道,讓我知道她鬆了手,少頃,聽到了門開了又合上的聲音。

  屋子裡安靜的可怕,我木然的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夜風似有人追趕般的迫不及待的吹了進來,燭光跳動的更厲害,掙扎了一下,周圍陷入一片漆黑。

  我抱住身子蹲了下去,眼淚滴落了下來……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原來我不大方,我說只希望亦塵活著,哪怕他抱別人在懷裡微笑,我也可以不介意……只不過是自欺欺人……一股血氣衝口而出,我捂著胸口,笑了,原來不用忍著傷心的感覺,輕鬆很多。

  靠著冰冷的牆,解下亦塵送我的那隻簫——心痛的像要窒息般,也好,這樣也好,讓他娶了郝拉若舞,簫亦楓即使將來登基了,也不敢隨便的動他。

  只是,若舞,對不起了,原本我希望你跟大哥在一起的,我也知道你愛是的大哥……

  只是,我的心,突然間,空空的,有什麼東西,即將失去……

  將簫湊至唇邊,亦塵,就讓我最後再為你吹奏這一曲《你是風兒我是沙》

  風吹動我的發飛舞,一如當時我們合奏時的伴舞。

  閉上眼,音律飛揚,恍惚中看見亦塵坐在燭光下,撥動琴弦,眼眸深情的望著我。

  從此我就陪琳兒浪跡天涯,並肩看彩霞,踏遍紅塵路。

  琳兒,我們成親好麼?

  等我們有了孩子,我就帶著你和孩子一起的遊歷。

  天之界,時間之盡,為了你……覆了天下也罷……

  淚水無聲劃落,被空氣冷卻,手握著玉簫,顫抖著,久久不捨得結束最後一個音符。

  「原本我以為,是你背棄了他,才住進這太子府,今日看來,不是……」突然冒出的聲音,讓我略略一驚,睜開眼,漆黑的一片,讓我根本就看不清楚來人,胡亂抹了下臉,站起身,「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目的,我是來殺你的。」他的回答讓我一怔,隨即輕笑出聲:「你倒是坦白,那為何不動手?」

  來人似乎沒想到我會是這反映,問道:「你不害怕?」

  怕?我如今還有值得害怕的麼?

  「當一個人明白了怕與不怕都改變不了現實的時候,她就沒有心思再去思考這樣的問題。」

  眼前光亮一閃,他點燃了燈,儘管只是側面,那一張面具還是讓我認出了來人——水憐憂。

  「你是太自信我不會出聲喊人,還是太有把握在我出聲喊人前殺了我?」以前我就覺得他神秘,看來今日得解了。

  水憐憂轉過身看著我,突然驚呼出聲:「你怎麼了?身上怎麼有血?」

  我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斑斑血跡,反映過來。水憐憂一陣風似的旋轉,人已站在我面前,執起我的手腕,又是一聲驚呼:「你中毒了?」

  我抽回手,那些庸醫沒有人看出我中了毒,他卻一下就看出了。可是看不看出都沒有用,猶記得當時水煙說,此毒無解,而最終毒發是我流下紅色眼淚。想著我扯開衣袖看了看,並不是很紅,只有些淺淺的痕跡。

  水憐憂卻是臉色一變,「紅顏淚?」目光驚疑的看著我。

  這下變成我疑惑了?紅顏淚不是於世只有三顆麼?他怎麼知道的?

  「太子的母妃就死於此毒……」

  我愣愣的望著他,消化著這個消息,簫亦楓的母妃是死於紅顏淚?

  「你不是來殺我的麼?怎麼還不動手?」我坐在桌邊,輕鬆的問道。水憐憂不說話,只是看著我,我伸出手摸著那張面具,「能把面具拿下來,讓我看看你的樣子麼?至少讓我知道我死在誰的手裡……」

  水憐憂還是不說話,但並沒出手制止我,我用手指輕挑開面具,一張不遜色於簫亦楓等人的俊顏展現在面前,我呆了下,笑道:「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帶面具了……你是怕太多的人傷心……」

  水憐憂平靜的看著我,我起身,輕踱著步子,不再看他,「動手吧!記得利落些,我怕疼……」

  「我不想殺你……」

  「你覺得現在殺與不殺有區別麼?」我轉身望著他,「何況,你不殺我,你怎麼跟你的主子交代?」

  「皇后已經死了……我們水家世代都為沈家暗衛,皇后給我的最後一道命令就是殺了你,自此水家後人不用再聽命於沈家。否則自斷一臂……」劍出鞘卻不是衝著我,而是他自己的手臂,我瞬間回神,握住劍鋒,「不要做這麼蠢的事,如今,我已經中毒,你殺不殺我都一樣,我不會怪你。」

  他握住劍柄的手微微發抖,卻不敢抽回去,他要是抽回去,我的手估計就斷了。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我們都這麼站著。我不否認,我確實希望就這麼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不想臨了,還欠一份人情。

  「再這麼看下去,我就要血流干而死了,你是不是故意……」

  他突然對著我單膝跪下去,「從此,我水憐憂只為你而活。」

  我微愕,握住劍鋒的手一抖,劍落在地,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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