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煙雨樓撫琴 沐冷冽生氣

  沐冷冽一大早就上朝去了，慕苡芷這天睡到將近中午才醒。我為什麼要這麼悶悶不樂呢？生活中還有更多事情等待我去發現呢！她決定撇開這些讓她想不通的事情。她逃過下人的眼睛悄悄溜出了冽王府。雖然沐冷冽說她是王府的奴婢，但下人們並不敢將她當奴婢看，小紅還是服侍著她。

  哇，原來外面這麼熱鬧啊，人來人往的，集市上賣各種各樣東西的都有。在冽王府呆了快一個多月，慕苡芷覺得自己都快悶壞了，出來走走逛逛原來那麼舒服啊。她盡情地在人群中穿梭，不知不覺走到一家琴行，娘親，她撫摸著其中的一把琴，淚水忍不住充滿了眼眶。

  「老闆，這個琴多少錢？」

  「這位小姐真是識貨呀，這把琴賣給您，五十兩銀子。」店老闆熱情地招呼著。

  慕苡芷摸了摸身上，她一文錢也沒有，再次不捨得摸了摸那琴，又放了回去，準備離開琴行。

  「老闆，這琴我要了。」一個聲音響起，慕苡芷抬起頭一看，一個俊秀斯文的男子正把一錠銀子放在櫃檯上，老闆忙收起了銀子。慕苡芷嘆了口氣，有些落寞的離開了，她本想回去想辦法弄點錢再把這琴買回去的，她已經很久不撫琴了，可現在看上的琴卻被人買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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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小姐，請等一等。」來人攔住了她的去路，是剛才買琴的男人。

  「你？是在叫我嗎？」慕苡芷不敢確定地問道。

  男子笑了，這個人和那個人真是不一樣啊，他的笑容溫暖又不吝嗇，「當然是叫你啊。這個，送給你。」男人把剛才她看中的那把琴遞給她。

  「這，這怎麼可以呢？」慕苡芷有些不知所措，她不認識這個人，又是第一次出來逛，就碰到這樣的事情。

  「我見這琴和小姐很般配，就很想買下來送給你，你就當是滿足我的一個心愿吧。在下肖恩桐。」

  「不行的，肖公子，我不可以無功不受祿，娘親說過，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慕苡芷婉言拒絕道。

  「既然是這樣的話，小姐不妨撫一曲給在下聽，就當作是互換的禮物吧。怎麼樣？」肖恩桐提議道。

  慕苡芷有點動搖了，她實在太愛這把琴了，剛一見到的時候就覺得特別親切，讓她不覺想起爹爹和娘親，她覺得這位肖公子的提議也不錯，於是點點頭答應了。

  「太好了，那外面就去煙雨樓吧。在那品茗撫琴，定是人生一大快事。」肖恩桐和慕苡芷走在街上，兩個下人抱著琴。這樣俊男美女的組合吸引了街上很多人的目光。這簡直就是絕配，男的瀟灑俊逸，女的出塵脫俗。

  煙雨樓是京城有名的地方，是文人墨客最喜歡去的地方，肖恩桐將慕苡芷帶到靠窗的一個位置。

  「不知可否讓在下知道小姐的芳名。」

  「肖公子，我叫慕苡芷。」

  「哦，慕苡芷。不知道你府上哪裡？」肖恩桐見慕苡芷穿著不凡，卻又拿不出二十兩買一把琴，心裡覺得甚是奇怪。

  「我？那個……」慕苡芷突然覺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在哪裡，別人問起的時候不知如何回答。

  「不方便嗎？我只是想以後在想和你見面不知去哪裡拜訪。」肖恩桐一臉遺憾的說道，在琴行，他第一次見到慕苡芷的時候就被她的氣質吸引住了，當看到她買不到琴而落寞的樣子他竟覺得十分心疼，於是毫不猶豫的買下要送給她。

  「不，不是的，我……我住在冽王府。」慕苡芷最終決定告訴他她棲身的地方。

  「冽王府，沐冷冽？」沐冷冽可是個人盡皆知的名字。

  「是的，我……我是冽王爺的……丫鬟。」慕苡芷說道。

  「哦，原來如此。」肖恩桐悄悄吁了口氣，是冽王府的丫鬟，冽王爺果然是不同凡響，連一個丫鬟的氣質都這麼好這麼特別。是丫鬟還好，就怕是冽王爺的小妾什麼的，不過聽說冽王爺不近女色，不然這麼個小仙子似的人兒還不早就娶下了。

  慕苡芷開始邊撫琴邊唱起來：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優美的琴聲和歌聲吸引了煙雨樓里所有人的目光，慕苡芷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絲毫沒有察覺周圍人的目光。

  「王爺，您看，那是小姐嗎？」其實在煙雨樓下面經過的沐冷冽早就被樓上的琴聲吸引，也早就注意到那個撫琴的身影，原來上次御前表演的人真的是她，他並沒有猜錯。

  一曲完畢，慕苡芷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肖公子，對不起，失禮了。」

  「慕小姐，以後不要叫我公子了，你不介意的話就叫我肖大哥吧，而我也喚你苡芷如何？」

  「嗯，好的，肖大哥。」慕苡芷破涕為笑了，肖恩桐伸手要幫她拭淚，卻被只強勁有力的手抓住。慕苡芷也被這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

  「是……王爺。」她絕沒有想到他會現在在這裡出現。

  「冽王爺」肖恩桐抽回被沐冷冽抓住的手，抱拳道，「久仰！」沐冷冽並不看他，他盯住慕苡芷。

  「你娘是這樣教你的嗎？在這種場合拋頭露面。」沐冷冽用冰冷譏諷的聲音說道，慕苡芷聽到這話只覺得渾身一陣冰冷，他竟然用娘親來傷她。

  「我沒有，我只是和肖大哥……」

  「你還敢講！馬上給我回去！我給你下過命令，沒我的允許，不能跨出王府半步，你竟敢違背我的命令」沐冷冽粗暴地拉起她的手要離開煙雨樓。

  「你等等。」慕苡芷掙脫開他的手，走到肖恩桐面前，向他彎腰，說道，「肖大哥，今天謝謝你了。」說完，她拿起桌上的琴準備離開，這個肖恩桐是真心對她的朋友，她不能就這樣把人撂下，即使會接受多大的懲罰，她也要跟她道謝。

  「啪」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慕苡芷手裡的琴已經落地，摔成了七零八落，沐冷冽一掌劈下去，那琴弦飛起來，刮破了她的手背，血立即流了出來，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你……」慕苡芷愣住了，她蹲在地上，努力想把那琴拼好，但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沐冷冽，他怎麼可以這樣呢？她看上了一把琴，他卻二話不說的毀了它，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她難堪。慕苡芷沖開人群，想外面跑去，此刻她只想離開這個令她如此傷心難堪的地方，。

  「啊！」隨著一陣馬蹄聲越來越近，她被橫空抱起，放在馬背上。

  「別動，再動就要摔死你。」沐冷冽用身體鉗制住她，一邊警告道。她停止的反抗，默默地一動不動，任由沐冷冽擺布。很快他就感覺到胸前的她在偷偷的掉眼淚，因為那淚珠一滴一滴滴到他的手上。

  「你就那麼想要他的琴嗎？」沐冷冽問道，在別人面前都是那麼溫柔有禮的，唯獨面對他總是陰陽怪氣的。他因為上官林的事情已經夠頭疼了。見她不回話，只顧掉眼淚，他決定不再理會她，徑直回到了冽王府。一下馬，慕苡芷就往「飄逸閣」跑去，打開門又關上。

  「好啊，任性，鬧脾氣，那就別吃飯了。小紅，今晚別給她吃飯。」沐冷冽也甩袖回書房了。

  這些冽王府的每個家丁下人都戰戰兢兢起來，他們的主子臉上明顯呈現霜凍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