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葉子媚

  出關之後，葉晨花費時間換洗，穿戴好衣衫，刮去鬍渣，束冠長發，完全變了個模樣。

  雖是年紀輕輕，但少年身姿修長挺拔，生得劍眉星目，英姿勃發，瀟灑丰神，眉心中若隱若現的月之印記，更是平添幾分魅力，讓人矚目。

  遠遠一看，便似是一位翩翩而立的俗世佳公子。

  「環兒……」

  輕輕呼喚了一聲，卻不見小丫鬟的出現，葉晨並不在意，料想定是有著其他事情打理，也不繼續叫喚。

  打開院門，入眼便見得父親派來的兩位近身侍衛立身不動在兩邊，一如既往地保護著院子的安全。

  可以清晰感受得到，兩位神色淡漠的近身護衛身上，都有著一股淡淡的殺氣，這可是真正經歷過生死以及殺人之後才擁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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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說，兩人都是真正的精英高手，實力非同一般，是家族中的高手，但只聽令於當代家主，就連三位長老都無法使喚他們做任何事情。

  他們僅僅站在那裡，就透著這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伴隨著殺氣毫無忌憚地釋放，根本無人膽敢靠近，因為這股殺氣足以讓人嚇破膽。

  只是葉晨風淡雲輕地一走而過，而後朝兩人微微一笑，抱拳作輯道：「謝謝兩位大哥這四個月內的守護，小子感激不盡。」

  兩位貼身護衛淡漠朝他點點頭，然而眸子中卻閃過了一抹驚訝。

  他們可是明白自己身上的殺氣到底是有多麼地可怕，族中的不少族人看見他們都要遠遠繞開而行，稍微靠近一些都要臉色蒼白，更別說那些後輩子弟了，除卻了少數幾人之外，更是個個驚恐地看著自己，嚇得不敢動彈。

  只是今日葉晨居然面對他們可以風淡雲輕，一點也不受到他們身上的殺氣影響，真是奇怪了。

  葉晨抱拳告辭之後，獨自一個人悠閒地順著碎石小路，慢悠悠的對著爹娘所在的庭院走去。

  暖煦煦的陽光灑在身上，這樣輕鬆的散步還是重生之後頭一次，讓悶頭修煉了足足四個月的他有種舒爽得吐氣的衝動。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輕鬆過了，哪怕就是前世都是屈指可數的。

  轉過一條路，突然一陣銀鈴般清脆動聽的少女嬉笑聲從另外一條小路中傳了出來，令人聽了精神一振，仿佛給這炎熱的夏天帶來點點涼意。

  葉晨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得另一條道路上，正有著一群千嬌百媚的美麗少女嬌笑著走來。

  雖然一個個都不過是雙八年華，但處於青澀花季年華，正在綻放開屬於青春的美麗氣息，一個個都早已經發育得該凸的凸，該凹的凹，前凸後翹，自有一股青澀蘋果的動人氣息，令人著迷。

  這些少女都是家族中一些重要旁支的小姐們，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散發開誘人的氣息，像是一株株初綻的嬌花般迷人。

  在幾位秀麗少女的簇擁中，更有一位容貌稱得上艷麗的美麗少女，身材高挑，發育飽滿，青絲盤起，雖說比不上楊怡，但也顯得楚楚動人，一顰一動讓人為之心動。

  這位少女，正是二長老的孫女，葉子媚！

  這同樣是家族中的一位天才，與葉晨同歲，而今雙八年華，修為卻已達到後天第七重了，可以說是除去了葉正陽之後的年輕一代最強者之一，這等天賦的確很不錯。

  雖然是父親對頭的二長老孫女，然葉晨對於葉子媚的觀感也不算太壞，即便是他墮落的兩年中，也不曾見過少女冷言諷刺過一言半語，反而偶爾碰見的時候也會點頭打聲稱呼，態度遠要比起其他家族子弟好上太多了。

  此時，一眾少女同樣也看到了葉晨的到來，先是一怔，顯然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少年，大多神色都有些複雜，甚至，包括葉子媚在內。

  畢竟眼前這位少年不僅僅只是家主嫡系親子，三年前的他，還曾是那般地輝煌過，令人只得仰望與崇拜，家族中的不少少女都對其有過愛慕之心，包括她們在內。

  可惜現在的少年，早已經不是昔日意氣風發的天才少年，落魄得為情自殺。

  前些時間楊家賠禮道歉不但拒絕了，反而與天才少女的楊怡立下可笑的賭約，在她們眼中，無疑是愚蠢之極的事情，九個月的時間，任是少年恢復到了當初的天才修煉速度都不可能成功。

  可惜一枚珍貴的清靈丹，白白就浪費在少年的手上，讓她們都有些恨鐵不成鋼，家族中怎會出現這樣的廢物呢。

  終於，其中一人忍不住撇嘴嘲諷道：「喏，這不是葉晨表哥麼，怎麼這麼空閒不去修煉，不是說好了賭約，要跟楊家的天之驕女賭鬥麼？」

  另一人則是譏笑道：「你就莫要開玩笑了，那算是什麼賭約，分明就是必輸賭約，葉晨表哥怎麼可能贏得過天之驕女楊怡呢。要是三年前也就罷了，但是三年後，不是跟個廢人一樣嗎？還妄想著進入天都學府？以我來看，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那是，天都學府的招生試煉是什麼樣的水準，誰不清楚，我們整個葉家，恐怕都只有子媚還有葉正陽表哥可以通過而已。」第三位少女亦在說道。

  幾名少女根本毫不忌諱地當著葉晨的面說出來，分明是有意地埋汰著葉晨。

  雖然葉晨是家主的親子，但頂著廢物的帽子，就算是是下人也敢遠遠埋汰兩句，可想而知他而今的地位是多麼地低下了。

  葉晨只是淡淡地斜瞥了三女一眼，言語難聽，不過以他的心胸自然不可能跟這些在他眼中形若小屁孩的少女鬥嘴，抬步就旁若無人地走了過去，只是走過的時候禮節性向葉子媚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看著風淡雲輕離開的葉晨，鶴立雞群的葉子媚一陣恍惚，她與葉晨對望的剎那，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樣東西，那是兩年前已經消失了的自信，而今，似乎再度回來了。

  不知為何，小臉突然飛掠起了兩抹緋紅，隨後一張美麗小臉都微微陰沉，輕言呵斥：「葉婷婷、葉果兒、葉霞，你們都過分了。」

  轉而，在一眾少女驚愕之中，葉子媚邁著小步追上去，一股香風拂來，來到了葉晨的身邊，低著美麗的螓首，秀髮輕揚，輕聲道：「葉晨哥哥，抱歉了，她們不是有意的。」

  望著突然道歉的葉子媚，葉晨顯得有些訝然，因為在他印象中，葉子媚從來都是一個高冷的女孩，且兩人根本很少來往，只有偶爾見面的時候曾經幾次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於情於禮來說，葉子媚哪怕冷艷嘲諷自己都覺得不奇怪，但這般客氣地道歉，就讓他有些吃驚了。

  抬眸見著葉晨臉上的懷疑，葉子媚眸子間一陣黯淡，旋即明眸淺笑，雙頰浮現了一抹俏人的緋紅，輕聲道：「有些事情或許葉晨哥哥你忘記了，但子媚一直都記在心中。當年多得你對子媚的教誨，才讓子媚走到了這一步。」

  這時，葉晨微微一怔，隨後腦海中浮現起了一些殘碎的記憶，好片刻之後方才恍然大悟起來。

  在記憶中，大概四五年前，他還是意氣風發的葉家絕世天才，備受所有人的矚目的時候，曾經有一天雙手後仰抱著腦袋，閒著無聊路過一處庭院中，看到過一名小女孩在苦苦修煉著武技，模樣相當認真，卻是一直都不得精粹。

  那是時候，葉晨純粹只是無聊了一把，也是抱著打發時間的心態走進了庭院中，對於小女孩進行過一番可有可無的指點，指點出小女孩修煉中的不足。

  隱約間，還記得著小女孩當時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滿了感激，還有著一絲崇拜。

  這位小女孩，自然就是如今的天才少女葉子媚了，而曾經的指點或許就是兩人之間最多的一次交集，其他時候都只是彼此點頭示意，僅此而已。

  只是誰能夠想到，因為當初的指點，昔日平凡的少女突破了瓶頸，開始平雲直上，達到了而今的高度上，成為葉家備受矚目的天才少女。

  而葉晨卻是走了截然相反的道路上，從昔日意氣風發的絕世天才成為了而今的廢物少年。

  果然命運這玩意從來都是相當怪趣味的。

  只是當年的恩情少女並沒有忘卻，一直都記掛在心上，就算而今葉晨落難了，仍舊不變，此時也要上前道謝一聲。

  葉晨看得少女動人小臉上那認真而感激的神色，忍不住身後揉了揉少女的螓首，顯得有些溺愛地笑著，那一刻，笑容是溫和而陽光的：「當年之事，虧你還能夠惦記到現在。」

  這番顯得有些親密的舉動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就連葉晨本人與葉子媚同樣如此。

  待得反應過來，葉晨趕緊收回了手掌，歉意笑了笑道：「抱歉，一時手快——」

  話還沒有說完，少女突而明眸淺笑，在陽光之下是如此明媚，雙手展開，輕輕地抱住了葉晨，佳人馨香伴隨而來，動聽而帶有著一絲哽咽的聲音響在耳畔邊上：「葉晨哥哥不用道歉，應該是子媚謝謝你，謝謝你不會生冷地拒絕子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