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是懷念，是祭奠

  見亦依僵在原地沒有反應，北冥寒的眉皺了皺，上前就牽住她的手，帶著她來到蕭棄的面前。

  亦依的鳳眸瀰漫出一片氤氳的霧氣，凝視著對面的人，穿越了久遠的時空。

  緩緩，她將目光定格在他的臉上。

  

  一張完美的臉，一雙半睜的眸，眸中是層鑿不透的蒙朦朧朧，無論你費多大的力氣，都沒辦法看清楚裡面那片天地。也許是海嘯，也許是火山，也許，只是一座廢墟……

  她無意間闖入過一次，唯一的一次。

  那夜，他又哭又笑，抱著她，將她禁錮在床上，卻什麼也沒有做，只是不停的問她，為什麼不愛他？為什麼不愛他……

  那時，她才知道，那裡其實什麼都沒有。

  他的唇很漂亮，連唇瓣的顏色都那麼艷麗，誘人。很難想像，一個男人會擁有這樣勾魂的唇，又不會讓人覺得陰柔。

  他有點瘦，襯衫領口敞開的地方，能看到明顯的鎖骨。

  很性感。

  蕭棄的視線僅是朝她投去漫不經心的一瞥，扭身就走。

  兩人錯身之際，她張嘴想說什麼，卻只來得及捕捉到他留下身影。

  怔怔的望著他，細緻的眼眸，慢慢笑彎了。

  不可否認，她內心有份小小的期待，儘管這一世的相見，與前世相悖，她卻還是感謝上蒼，讓她能夠再次見到他。

  一個健康的蕭棄。

  北冥寒對於蕭棄的態度，早已司空見慣。在蕭家，自己是名副其實的外人，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得到想要的一切。

  「走吧，」拉著她的手剛要走，掌中柔軟的小手卻抽了出去，「剛才，謝謝了。」

  朝他客氣且疏離的道了聲謝，亦依走在前面，獨自穿過了桃花林。

  北冥寒挑起眉，總覺得，她對自己的牴觸，太過刻意。是因為她知道了什麼？

  不，不會。

  他否定了這個想法，然後也走進了客廳。

  「少爺，這兩位是寒少爺的朋友。」張阿姨介紹道。

  蕭棄連看都不看兩人，徑直坐到沙發上，雙腿懶洋洋的抬起，搭在前面的紅木茶几上，「張媽，電視打開。」他的聲音懶洋洋的，始終沒睡醒似的。

  「呃，好的。」張阿姨趕緊找來遙控器，打開電視，屏幕登時就躍出一部動畫片。

  聽到熟悉的旋律，蕭棄笑了，漂亮的唇抿成舒緩的一條直線。

  關凝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蕭家大少喜歡看《貓和老鼠》？這算不算新聞賣點？

  亦依望著他的目光，一絲瞭然，一抹疼惜。

  在他小時候和母親一同關在精神病院的那幾年，病房裡每天都在循環播放著《貓和老鼠》，小小的他，坐在板凳上，無視身後哭得聲嘶力竭的母親，安靜的看著，安靜的笑著。

  母親去世以後，他被接回蕭家，這麼多年，卻沒有一天間斷過看這部動畫片。對他而言，不是懷念，是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