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神性

  瑪利亞現在的思緒有些混亂，當一隻手臂從背後探向她時，她一時間沒回過神來，立刻便被這隻手臂給籠住了，同時就被擁入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直到這時，瑪利亞仿佛才發現了自己的狀況，她的身體已經頻率昏迷，甚至可以說是接近死亡，但是精神在莫名的吸引下居然還可以保持清醒，直到這一下被拉住叫醒時，她才覺得精神已經是疲倦虛弱到了極點，幾乎是立刻便要直接昏睡過去一樣。

  「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你姐姐呢？是不是遇到了異形襲擊？你流了好多血，等一下，我給你包紮一下……」

  湯姆的聲音響在了瑪利亞的耳朵邊，這是一個青春宅男的聲音，聲音中帶著焦急與恐慌，還有那已經很明顯的關心，若是之前瑪利亞聽到這樣的聲音，她只會覺得嘔吐，因為見多了這些噁心的宅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瞬間，瑪利亞的眼淚猛的就涌了出來，任憑身後的湯姆把她給抱坐在了地上。

  「嗚，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很討厭也，明明是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的死宅男，你幹嘛要出現在這輪迴世界裡，還跑來救我，你走，不想看到你……」

  瑪利亞邊哭邊低聲念叨著，其實她的聲音更應該是吼出來，但是此刻的她已經沒有力氣，聲音嘶啞，與其說是吼叫，不如說是低聲呢喃，反倒如此更讓人覺得她可憐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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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姆咬著牙，聽著瑪利亞的低聲呢喃，再看著瑪利亞身上的可怕傷口，他幾乎把牙都咬碎了，當下很小心的把瑪利亞自己胡亂包紮的繃帶給解了下來，再用壓縮歲清洗傷口後，又噴了止血藥劑，再用止血繃帶細細包紮，這一切做得有條不亂，真的很難想像一個宅男居然有這樣的手藝。

  瑪利亞也從哭泣狀態中回過了神來，她用完好的那隻手用力摸了摸臉，卻把自己給弄成了個大花貓，她也不知道，就用鎮定下來的語氣問道：「你不是標準宅男嗎？怎麼會這樣的包紮手段？看起來還挺專業的呢。」

  湯姆嘿嘿一笑，收拾了一下剩餘的繃帶，這才說道：「我是宅男沒錯，但是誰允許宅男沒個愛好啊？我喜歡和一些死黨去玩真人CS，經常會受些傷，而且……總之我會這門手藝就是了。」

  而且……經常被一些混混們欺負，早已經學會怎麼料理傷口了，只是這番話湯姆卻沒有說出來，心裡卻是略微閃過了些許心酸。

  瑪利亞點了點頭，她接著便用那雙明眸仔細看著湯姆道：「這裡是金字塔的最底層，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那你又是怎麼來的呢？不要告訴我你是運氣好，剛好在這裡撞見了我。」

  湯姆撓了撓腦袋，傻笑著，如同獻寶樣的將一個盒子拿了出來，同時說道：「這裡面的東西叫作血蝴蝶，只要讓血蝴蝶吸取了主人的少許鮮血後，它便會記得主人的氣味，在需要時可以靠它找到主人，我就是依靠這個東西找到你的啦。」

  瑪利亞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回想起在主神空間的十天時間中，她月事剛好來了的情景，立刻便臉微紅的嗔道：「變，變態！」

  湯姆愣住了，他立刻便怕女神誤會他一樣解釋道：「不，不是的啊，這個血蝴蝶是你姐姐給我的啊，她說萬一你們遇到危險，這血蝴蝶就會警示，然後使用這血蝴蝶就可以找到你們了，我可沒有偷你的血啊，你可不要冤枉了好人。」

  瑪利亞聽到姐姐二字時，頓時雙目就失了神，表情也是低沉下來，而當湯姆說完了這番話後，她這才下意識的思索起整個事情，接著，她的表情似乎有了回暖跡象。

  「你說，這血蝴蝶是我姐姐給你的嗎？是她讓你在血蝴蝶出現異動時，就跟隨它來尋找我們嗎？」瑪利亞眼中閃著火光，那是名為希望的光芒，但是她的表情依然是怕怕的，就怕湯姆說出讓她再次絕望的話來。

  從希望到深淵，再從深淵看到了曙光……她不要再次落到深淵絕望里啊！

  湯姆那裡想得那麼多，他只心疼的看著瑪利亞身上的傷口，同時說道：「是你姐姐給我的啊，不然我那來的獎勵點數與支線劇情兌換呢？要知道我的獎勵點數與支線劇情可是剛好夠兌換我的保命技能呢。」

  瑪利亞聞言，語氣都帶了些許輕快的道：「那是當然的啦，光靠你的那些獎勵點數夠用什麼？虧得我姐姐還用她的獎勵點數給了你一些，不然你的保命技能可兌換不了呢。」

  湯姆愣了一下，訕笑道：「沒啊，我是用自己獎勵點數與支線劇情兌換的技能，可沒有讓你姐姐補貼我，她只是用她的獎勵點數買了這隻血蝴蝶罷了……」

  「……原來是這樣。」瑪利亞從湯姆手上接過了血蝴蝶的盒子，感受著盒子微微顫抖，她喃喃自語著，片刻後，那驕傲的神態又一次出現在了她身上，她看向了湯姆道：「你來找我時，一路上危險嗎？」

  湯姆嘿嘿傻笑了一下道：「那當然危險了，你不知道一路上我到底遇到了什麼，那可真是……」

  「說實話！」瑪利亞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湯姆這才喃喃說道：「除了一開始遇到了一個鐵血戰士以外，一路上還算順利，但是在下到這下層前，我遇到了好幾批異形，它們體型比普通異形要大一些，一般兩三隻一組，我遇到了三組還是四組，它們就在這入口附近巡邏著，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潛入進來，別的困難倒是沒有了。」

  「是嗎？」

  瑪利亞轉過頭來，她看向了身後一片漆黑處，又看了看腳下那滿滿的枯骨，這才說道：「既然我們都已經到了這裡，那麼這裡一定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或許是退路通道，或許是……足以毀滅異形的東西啊！我們去把這個東西給找出來吧。」

  湯姆看著瑪利亞向前走去，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想扶住她，但是被她一瞪眼後，就訕笑著收回了手來，同時說道：「就我們兩個人去找嗎？你確認不會在裡面有什麼巨大異形什麼的嗎？比如異形母皇，而且你怎麼知道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呢？我們……」

  瑪利亞沒耐煩的低吼了句道：「閉嘴好不好！就聽到你一個人鬧騰，我說裡面有就一定有，你……」

  說到這裡時，瑪利亞看到了湯姆臉上那並不明顯的失落，她這才緩下了口氣說道：「反正我總有我的推測啊……你……算了，你就跟隨我好了，若真有危險，你的保命技能可是能夠保護我啊，所以我的安危就靠你咯。」

  湯姆立刻便興奮的點頭道：「那是肯定的了，這難道還用說嗎？你的性命就由我來保護吧！」

  瑪利亞輕哼了聲轉過頭去，而湯姆所沒有看到的是，她的俏臉微微有了少許微紅，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走在了枯骨上，隔了好半天之後，湯姆才若有若無的聽到了謝謝二字，他一時間沒有聽清楚，於是好奇的問道：「剛才……是你說了什麼嗎？」

  「閉，閉嘴！安心走路，觀察四周，若真有什麼危險，第一時間把我拉入陰影里啊！」瑪利亞的聲音立刻便響了起來道。

  就這樣，兩人一路向前，因為瑪利亞的傷勢問題，兩人行走的速度非常慢，走了足足十來分鐘後，二人才看了他們的目標……那是一處祭壇，看起來應該是祭壇吧，一座小小的建築，而在這祭壇旁全是各種各樣的枯骨，甚至還有十多具比普通人類枯骨大了許多的人形枯骨，那應該是……鐵血戰士的枯骨才對。

  而在那祭壇上，一團漆黑色的，肉眼都可以看到的光芒存在著……

  這是一種很難用語言去形容的感覺，明明是漆黑色的，可是為什麼可以感覺到光芒呢？而且這光芒沒有任何東西散發出來，更不是什麼火種之類，它只是一小絲罷了，但是就存在於這個祭壇上，而且當瑪利亞與湯姆直視向這黑色光芒時，在這一瞬間，他們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都離體了一樣，而且那周圍的枯骨也仿佛都活了過來，他們正跪拜著向那祭壇叩首，嘴裡叫著神啊，神啊之類的話語。

  依然是莫名的，當瑪利亞與湯姆用肉眼直視向了這黑色光芒時，不知是什麼樣的規則或者魔法，在這一瞬間讓他們明白了，那黑色的一小絲光芒到底是什麼……

  那是數十萬，數百萬，乃至數千萬的人類，虔誠無比的信仰，虔誠無比的叩首中，一代一代累積凝聚，然後再被這依照某種規則製造出來的金字塔建築保存下來，從而超脫形而上，超脫哲學，直接現於現世的東西……神性！

  一絲崇拜膜拜死亡的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