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說,我沈念罪該萬死
2024-04-27 09:31:31
作者: 雪色無香
沈念的痛苦不堪,傅寒夜看在眼裡。
他的手從她下巴上拿開,輕輕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死死摟在懷裡,她的頭也被他緊緊壓在自己的胸口。
他的心口很疼,很酸澀,他想讓她感受到。
而沈念聽著他極有規律的心跳聲,心裡有個嘲諷的聲音,一直在說:這個男人鮮活的心跳,不是因為你,而是為了那個叫喬安安的女人。
沈念幾乎不敢想,如果喬安安生下孩子,她將永無寧日。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𝓫𝓪𝓷𝔁𝓲𝓪𝓫𝓪.𝓬𝓸𝓶
所以,她必須離婚。
「如果……如果你實在想離,我答應你。」
滾動的喉結,溢出破碎的聲音:
「等你找到行李,我們就去離,但是,現在,你跟我回去,好嗎?」
沈念沒有說好,她沒有說不好。
她就那樣緊緊依偎著男人,淚水模糊了眼睛,曾幾何時,傅寒夜這樣的聲音,是她夢寐以求的。
遍體鱗傷,是她錯愛的悲慘結局。
她不能再陷入虛假的溫柔里,葬送自己後半輩子。
「行,我跟你回去,你幫我找行李。」
妥協是因為條件。
傅寒夜覺得自己挺可悲。
他點頭,然後,沈念跟著他上了車,回到了八號公館。
八號公館的一草一木,曾經凝聚了她全身心的愛與付出。
曾經熟悉的家園,還是原來的樣子。
但是,沈念對它們的感情,不再似從前,余嫂對她的態度,比以前更熱絡,她也冷冷冰冰。
余嫂也不介意。
仍然對她虛寒問暖。
她的行李,一直沒有找到,她也沒有問傅寒夜,三天保釋期很快就會過去。
她留下來,是想更好地尋找父親的骨灰。
找不到,就算是死了,她也沒辦法冥目。
晚上,她要睡客房,傅寒夜也依了她,她回來後,傅寒夜對她的態度比以前要溫柔,甚至有些體貼。
清早。
窗外傳來汽笛聲,沈念從床上起來,幾步走到窗口,果然就看到了金色歐陸駛出公館。
她立刻跑進浴室梳洗。
她得趁傅寒夜去上班的機會,再翻一遍這棟別墅。
如果再找不到,她打算約上許靜宜去外面找。
見沈念下樓,余嫂高興地湊過來:
「念念,今天的早餐很豐富,我煎了太陽蛋,要吃嗎?」
站在餐桌前,沈念看著盤子裡的早餐,紅色的一顆心,被雪白的蛋白包圍,看起來很暖心,她以前之所以喜歡這道早餐。
是因為這餐點看起來很溫馨。
有家的味道。
而現在……
她已經沒家了。
「嗯。」
她沒有拒絕,接過余嫂遞過來的筷子,坐下來慢條斯理吃早餐。
她不想讓余嫂看出破綻。
太陽蛋吃到一半,門鈴響了,余嫂去開門。
接著,響亮的腳步聲傳了來。
沈念放下筷子,走出餐廳,抬眸就看到了幾抹白袍影子,余嫂問他們要做什麼,沒一個回答她,撥開了余嫂,幾人直接向沈念而來。
沈念眉心跳了跳:
「你們要做什麼?」
兩個白袍不說話,上前直接架住了她的手,把她往樓上拉。
余嫂意識到危險,她摸手機想撥電話,被其中的一個白袍發現,伸手奪走了她的手機。
余嫂叫起來:
「你們無法無天了,知道這是誰的家嗎?」
白袍冰冷的聲音響起:
「知道,傅總的,就是他讓我們過來給太太檢查身體的。」
余嫂聽他們說是傅寒夜讓過來的,放鬆了警惕,不再說話,只是密切地注視著他的舉動。
沈念被他們拽到了樓上,甩到了主臥的床上。
有個白袍去剝她的褲子,沈念氣的一巴掌要揮過去,白袍伸手就薅住了她的手,高舉過頭頂,「太太,是傅總讓我們過來的,他說,你肚子裡這孽種不能留,這是傅家的恥辱。」
沈念猛地一驚,她整個身形驀地就頓住了。
好半天,才找回意識。
她出口的話,有慌亂,有不信,更有痛心,原來,溫柔真不過是表象,表面大度,還跟她說,她可以生下來,他養。
只要她與江齊飛斷了。
傅寒夜的話,狗屁都不是。
傅寒夜,你好狠的心,你知不知道,這孩子是你的,你這樣抹殺了自己的孩子,就不怕日後遭報應嗎?
由於氣憤,也因為護子心切,沈念小小的身體裡,忽然就爆發出驚人無比的力量。
她用盡全身力氣踹了過去,鉗制她的白袍,竟然就被踹翻在天。
見她不好對付,另外一個白袍圍了過來,沈念取下手的戒指,狠狠向白袍的眼睛划去。
「哎呀。」
白袍慘叫一聲,捂住了眼睛,疼得蹲了下去。
沈念立刻衝出房間,樓下,余嫂正被兩個白袍圍堵著,門鈴不停地響,余嫂要去開門,兩個白袍不讓,所以,僵持不下。
沈念反應迅速跑向門口。
打開門時,兩名身著天燃汽公司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
「小姐,你們家昨天報了維修,我們是來維修天燃氣的工人。」
身後追過來的白袍,在聽到維修工人的聲音後,迅速止步。
不敢再往前半步。
沈念點頭,笑著對他們說:
「是的,你們來得正好,正等你們來維修呢。」
說完,她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剛跑到門口。
就看到喬安安從車上下來,女人往她身後望了眼,眉心微折,撫了撫額角流海:
「我過來找寒夜哥哥有點事,他在嗎?」
喬安安的這張臉,上鏡是真好看,現實里,近距離看,才發現有許多的瑕疵,鼻子不夠挺,眼睛不夠大,下巴微短,電視上看到的完美鏡頭,不過是化妝師的功勞。
「裡面的人,你派來的?」
喬安安裝蒜:
「裡面什麼人?出什麼事了嗎?」
沈念舌尖抵了下右腮:
「裝什麼孫子?喬安安,你是想把我肚子裡的孩子弄掉,自己好母憑子貴,是嗎?」
喬安安又往裡面看了眼:
「到底出了什麼事?」
沈念笑了:
「喬安安,你就是骨子裡壞透的女人,你做了這麼多,就不怕你生出來的孩子遭報應嗎?」
喬安安神色變了:
「沈念,你也太毒了,我們之間的恩怨,扯到下一代就不對了。」
「如果真有事,也是瀾姨與寒夜哥哥容不下,與我無關。」
三言兩語就想把責任撇清。
沈念不會相信這個女人。
「算了,懶得理你,反正,你都以為是我做的,你逼死了海靜,也認為是我做的,沈念,有時候,我都懷疑你精神不正常。」
喬安安坐上車,車子開走前,女人的聲音,隨風落入沈念耳朵:
「就算是我做的,也是寒夜哥哥允許的,他不允許,你以為,誰能進得了這座宅子?」
沈念頓時石化。
是啊,就算真是喬安安做的,也是傅寒夜授的意。
至少,喬安安殺人,傅寒夜遞的刀。
傅寒夜,他就是她沈念此生的劫,沈念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余嫂跑了出來,喊住她:
「念念,有人找你。」
「誰?」
沈念問。
余嫂搖頭表示不知:「我把她的號寫下來了,你用我手機打過去。」
余嫂遞上自己的手機。
沈念拿過手機,直接撥號,對方幾乎是秒接:
「沈念,想不想你爸的骨灰?」
沈念咬牙:
「你是海平?」
女人沒有回答,而是說:「海天大廈,頂樓,不來,我就把你爸的骨灰撒向大海,讓他流遍世間的江河湖泊。」
電話掛了,那『嘟嘟嘟』的忙音,聽到沈念耳朵里,像是把鋒利的刀刃,刀刀切割著她的耳神經。
余嫂見她臉色不好,忙問:
「誰找你?」
沈念沒有回答,而是對余嫂說:
「余嫂,把你手機借我下,我去去就回來。」
言罷,沈念走向了公交站台。
海天大廈,頂樓。
沈念坐電梯上去,風聲很大,在耳邊迴旋不斷。
她一眼就看到海平站在那兒,風兒吹起了她的衣角,吹亂了她一頭短髮,她的旁邊,擺著了一個魚缸,缸里有兩條金魚,正快活地游著,在為數不多的海藻下尋找著食物。
沈念的目光,在掃到魚缸旁邊,那個雕著彼岸花的紅木盒時,瞳仁漸漸擴大,她死死盯著那隻盒子。
指尖蓋住掌心。
血色月牙,一點點從掌心裡漫出來。
海平撩了撩臉上被風吹亂的發,扯唇笑了笑,目光滿含譏諷:
「沈念,想要你爸的骨灰盒,就跪下來,向我磕三個響頭。」
沈念牙齒咬得咯嘣響,牙根酸水都咬出來了。
「海平,我沒有買兇逼你姐姐,是一場誤會,是齊澄冤枉了我,做了偽證。」
她的聲音,很大很響亮。
臉色如水一般的平靜。
海平忽地就笑了,笑得前俯後仰:
「你親生母親也做偽證?」
「沈念,再也沒有比你媽出來做證更具說服力了,連法官也相信了,你現在居然給我說,你媽做了偽證?」
海平驀地止了笑,一字一頓,像是從牙縫裡迸出來:
「沈念,我哥因為你而進去,我姐因為你死亡,你與我們海家的血海深仇,就在今天了結。」
「你想怎麼樣?」
沈念想,幸好來之前,她報了警,她往後面望了眼,警察怎麼還沒動靜?
「跪下,向我磕三個響頭,扯著自己的耳朵,對著我,對著天說,我沈念罪該萬死,我沈念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為了個男人,我害了這麼多的人,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