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聽不見了
2024-04-27 09:31:11
作者: 雪色無香
民警將海青押上了警車,海平哭喊追了段路,見結局已定,海平折了回來。
狠厲的耳光,重重揮在了沈念臉上。
沈念必須得死死握住拳頭,才能克制自己不還海平的手。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必須冷靜,這事,不能再節外生枝。
而海平像瘋了一樣,她開始衝著沈念拳打腳踢,像頭小獸一樣咆哮,有的粉絲,見證了剛才觸目驚心的殺人場面,也怕把事情再鬧大,開始勸解。
好幾個上來抱住了情緒崩潰的海平。
而有的粉絲,則不滿於海靜逝世,而海青又進去的事實,她們架住了沈念雙手,將沈念押到了海靜遺像前。
不知誰踹了沈念一腳,沈念就那樣撲跪倒在地。
地上很涼,針尖似的東西,戳破了沈念手心,鑽心的痛,突然間就襲遍了四肢百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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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管怎麼樣痛,都不及她心痛的千萬分之一。
「給靜姐鞠躬。」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再鞠躬。」
沈念的頭,開始眩暈,她已經被那群瘋狂的人,不知道按著腦袋在地上多少下了。
耳朵邊,還伴隨著成千上萬的辱罵聲:
「你這個壞女人,看你這表情,完全沒有一點悔意。」
「是啊,她好像沒心肝一樣。」
「這女人從里爛到外。」
「海靜,變成厲鬼,也不要放過她。」
有人對著海靜的遺像,傷心憤怒地說。
……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念覺得自己渾身酸軟,就快支撐不下去了,架住她雙手的力道好像鬆了。
她抬起頭,撞入視野的是江齊飛那張怒髮衝冠的臉,江齊飛踹飛了好幾個架她的人,他好像在嘶吼著什麼,可是,她竟然一句也聽不見。
沈念忽然就覺得自己聽不見任何聲音了,耳朵嗡嗡嗡地響,海平的那一巴掌太著實了,應該是傷到她耳膜了。
江齊飛並沒察覺到她的異樣,只是心疼地將她摟進了懷。
許靜宜終於來了,哭喊著衝過來,她發現沈念的眼神不對勁,開始呼喊著她,見沈念毫無反應,許靜宜急了,哭著對江齊飛說:
「念念好像聽不見了。」
江齊飛迅速冷靜下來,他像一頭髮怒的野獸一樣護著自己的寶貝。
渾身瀰漫的戾氣,沒人膽敢接近他。
沈念意識到了許靜宜的著急,她沖好友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緊張。
並且告訴許靜宜,她聽不到應該只是暫時的。
沈念清冷的目光,一直在人群里搜尋,始終在尋找著什麼,她的視線猛地一頓,當視野里撞進那抹頎長挺拔的身形時,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想邁開步子衝過去。
然而,男人身後出現的嬌小身影,讓她下意識收住了幾乎要邁出去的腿。
喬安安。
沈念的期待,在頃刻間,全部化成了灰燼。
在靈堂里,這麼久的時間,她任他們折磨,任他們打罵,她一直期待的就是他的出現。
她似乎在與自己較勁。
看到男人的那一瞬,她是驚喜的,喜悅衝擊著她四肢百胲,當她看到喬安安時,她心中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念想,全都化為泡影。
喬安安的出現,像是有一盆水,從她頭頂筆直澆下,讓她的身與心都涼了個通透。
她在這兒被人欺負,受著非人的虐待,生不如死,而他卻在與白月光風流快活。
四目相對的剎那,無語凝咽,沈念沒有動,滿天的霞光,像是為她鍍了層瑰麗的色彩,讓她看起來即唯美又冷艷。
傅寒夜見她黑亮的瞳仁,泛起了希冀之光,復又轉瞬黯淡了下去時,他的心口忽地砰的一聲,他正要衝過來,轉眸卻看到了一個男人,從她身後緊緊地擁住了她。
江齊飛。
傅寒夜的眼睛,慢慢漫上了血紅。
原來,這段時間裡,一直都有他陪著她,而他到底算什麼?
在她們面前,傅寒夜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警車來了,幾名警察跳下車,人群散開了一條道。
警察直接走到沈念面前:
「有人告你買兇殺人,沈念小姐,請給我們走一趟。」
沈念的心,已經麻木不仁,她緩緩抬起雙手,咣當一聲,手腕落下冰涼的手銬,沈念覺得自己的人生仿佛在這一刻,已全部結束。
江齊飛把為首的民警叫到一邊,兩人交涉一番後,民警正準備帶著沈念上車。
江齊飛急急追了上去,在沈念耳邊輕聲說:
「念念,不要著急,我會想辦法的。」
哀莫大於心死。
一個心死的人,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沈念沒有回答,頭也不回地上了車,車子打了個調,絕塵而去。
許靜宜大聲呼喊著『念念』追了出去。
傅寒夜站在原地,臉孔又冷又黑,垂在身體兩側的拳頭咕咕作響。
江齊飛掃了他一眼,目光輕蔑,並不想與他交流什麼,直接從他身邊擦過,傅寒夜伸手拽住了他:
「不給點解釋?」
江齊飛垂目,凌冽的目光掃了眼握住自己手臂的手:
「傅總,我需要向你解釋什麼?」
傅寒夜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來的:
「江齊飛,你害了沈念。」
江齊飛冷笑了聲,拿開了自己衣袖上的那隻手,無比噁心道:
「傅寒夜,希望你以後都不要再去打擾她,她恨你。」
『她恨你』三個字,像是一支利箭,射穿了傅寒夜心臟,他高大的身形猛地一頓。
江齊飛不理他難看的臉色,大踏步離開。
喬安安意識到了傅寒夜的痛苦,她一把狠狠擁住了他,臉貼在他胸膛上,輕聲細語:
「寒夜哥哥,你還有我,還有我。」
許靜宜折了回來,她小小的身體,滿滿都是憤怒,她跑到傅寒夜面前,第一次敢在手握大權的男人面前吆喝:
「傅寒夜,喬安安,你們會不得好死的。」
儘管她恨這對狗男女,恨得咬牙切齒。
可是,除了詛咒,許靜宜似乎已不知道該怎麼辦了。